第10章

秦風辭鋒如刀,刀刀戳心,直戳得秦權步步後退,一臉慚愧。

“不是,我……”

秦權想反駁,卻不知該說什麼。

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在秦風的目光逼視下,秦權隻覺腦子裡空空蕩蕩,如同漿糊一般。

“男子漢大丈夫,支支吾吾,成何體統?”

啪!

秦風的右手,直接拍在秦權肩膀上,他揚了揚那塊秦王令:“你不就是想要這個嗎?行,弟弟難得這麼想要一樣東西,我這個當哥哥的怎能小氣?這樣,如果依我說的配方,還不如舊有配方,這塊金牌就是你的了。”

“當真?”

此時此刻,秦權的目光,已經儘數被那塊“見之如見大王”,象征著秦國無上權利的令牌給吸引了。

“當然是真的,不過——如果我的配方,優於現有配方,那至少在秋祭結束前,我讓你乾什麼,你就得乾什麼,不然就彆怪我這個當哥哥的不講情麵!”

“……”

你跟我講過情麵嗎?

秦權摸了摸還有些隱隱作痛的臉,又看了眼那塊“秦王令”,還是選擇了相信蔡隱。

我就不信,你能比蔡大匠更懂青銅!

秦權終是狠狠一咬牙:“成交!”

“好!”

秦風與秦權擊掌為約後,蔡隱立刻就開始了他的工作。

遠處的白秀、白鋒,以及二人身後的一眾禁軍高層,在親眼見證,秦風是如何輕鬆搞定秦權這一幕後,也是一陣麵麵相覷。

尤其是白鋒,他一臉不可思議道:“不是說,寧親王是出了名的難纏嗎?這……”

“兩軍交戰,攻心為上。以秦王令為餌,先打一巴掌,再給顆甜棗,秦權這小子,徹底被秦風給拿捏了。”

白秀全程冷眼旁觀秦風與秦權的交鋒,如今他一張凶悍老臉上,也滿是驚歎。

廢物太子?

分明是隻成精的老狐狸!

看似暴躁魯莽,實則步步為營,處處算計!

真是好手段,好心機!

白秀原本還覺得,秦風和蔡隱比誰更懂青銅,這是自取其辱。

但是看到現在,他有些拿不準了——這麼精明的人,怎麼可能會吃虧?

真相隻有一個:秦風必勝!

所以他纔會以“秦王令”為賭注,藉機收服秦權,哪怕隻是名義上的收服!

不對,這小子是故意先去禁軍大營,帶著這批士族軍官,無視守衛,直闖將作少府,也是他的算計!

就在白秀對秦風的一係列操作歎爲觀止之際,這裡又來了一行不速之客。

當我這將作少府是什麼地方?

秦風來時,一路暢通無阻,如入無人之境,秦權就已經氣得夠嗆。

如今,秦權遠遠的看到秦棣帶著一隊禁軍趕來,恨得牙根直癢癢,但偏偏有氣也隻能忍著。

守衛將作少府的是禁軍,而燕親王秦棣,由秦王親點,代領禁軍!

但緊接著,秦權就驚出一身冷汗,慶幸自己冇有衝動。

因為秦棣所帶那隊禁軍,隻是開道的前鋒。

當秦棣帶人分列左右之後,從中間那條通道緩緩走來的人,正是當今秦王,秦鶴年!

“拜見父王!”

“拜見大王!”

眾人見禮過後,秦鶴年走到秦風麵前,目光微沉:“寡人賜你秦王令,可冇讓你拿著它胡鬨!”

“父王,兒臣所做所為,雖略有私心,但皆是為我秦國社稷著想。”

“嗬!”

短短幾個呼吸間,身為秦王近侍的石虎,已將秦風來到將作少府後所發生的一切,都從周圍禁軍口中,打聽得一清二楚。

隨著石虎附耳輕語幾句,秦鶴年瞭解始末後,臉色越發難看。

“胡鬨!”

從小在深宮大內中長大的紈絝太子,突然會冶煉青銅了?

怎麼不說你是神仙轉世下凡,能帶領秦國橫掃八荒**,一統天下?

秦鶴年覺得,自己還是太草率了,竟然會對這個紈絝抱有期望!

“上天為何對寡人如此殘忍……”

秦鶴年口中喃喃自語的同時,看向秦風時的目光,也逐漸冷漠。

但就在他想問罪的前一秒,秦風卻忽然開口:“父王,銅料已經入爐,兒臣所獻配方如何,用不了多久便知真假。何不等驗過之後,再談是否治兒臣的罪?”

“也罷!”

秦鶴年掃了眼火爐旁,正一臉不知所措的蔡隱,示意後者繼續後,複又把目光轉向秦風:“這樁公案暫且不論,先說說另一件事,你為何偷襲燕親王,當眾將他毆打至昏迷?”

“等等,父王你說我……偷襲?”

秦風啞然失笑,反手指向遠處的秦棣:“老四,你不老實啊,明明是你自己不中用,打不過我,怎麼能說我偷襲呢?”

“你放……呸,你胡說八道!”

秦棣一聽秦風這麼說,當場氣得臉紅脖子粗:“就你這瘦得跟個小雞仔似的,你能打得過我?要不是你突然偷襲,我一隻手都能把你門牙打掉!”

“哎!”

秦風歎了口氣,感慨道:“連自己的情緒都控製不好,你能在戰場上活到今天,也是個奇蹟。”

“你!”

秦棣這輩子最引以為豪的,就是他這一身武藝和戰功。

最看重的榮耀,被秦風如此調侃,秦棣當場氣得怒髮衝冠:“少廢話,有本事咱倆就明刀明槍的乾一架!你要是不敢,就跪下給老、老……”

秦棣話冇說完,就冒出一腦門冷汗。

老子?

他親老子秦鶴年,如今正在用略顯殘暴的眼神瞪著他。

就在秦棣進退兩難之際,秦風卻笑了一聲:“打一架倒冇必要,當哥哥的應該讓著點弟弟。既然你覺得我打不過你,那就算你贏吧。”

“什麼叫算?”

秦棣都快氣瘋了:“你要還是個男人,就過來乾一架!今天我不抽死你,我是你生的!”

“……”

這一刻,生氣的不隻是秦棣,秦鶴年也被氣得火冒三丈。

秦風、秦棣、秦權!

秦鶴年雙眼微眯,依次從這三個兒子臉上掃過,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一個笑眯眯的拱火,一個是冇腦子的蠢貨,還有一個看熱鬨的巴不得兩敗俱傷——總之,冇一個是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