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下了班,江雪唯是在回宿舍的樓下被堵住的。
看見寒月澈的人,小身板愣了一下。
她以為他不會再想見她。
畢竟江雨唯回到了他身邊,他冇必要再理會她這個替代品。
而且她比誰都清楚,寒月澈一向自視甚高,被他扔掉的哪怕是個寶他都不會再撿回來。
江雪唯想不出他會找她的原因。
根本冇有拒絕的權利,坐上車就被帶到星空莊園。
她聽宿舍裡的人講過,那是寒月澈的私人莊園。
外界傳言它是寒月澈為江雨唯置辦的婚房。
很多女人夢想著能接近寒月澈,做他的女人。
曾經她也是深深迷戀著他的鐵粉裡的一員,少女懷春時她也渴望嫁給寒月澈。
她的外公胡定海是A市的賭城之王。
再優秀的男人也很難入外公的眼,但他卻很賞識寒月澈。
小時候外公總喜歡說,“我們家小唯有一雙比湖泊還要清澈的眼睛,隻有寒月澈這樣的男人才能配得上!”
隻可惜寒月澈喜歡的是姐姐。
為了能和姐姐在一起,他陪著姐姐去她喜歡的洛杉磯唸書。
一直到18歲,寒月澈不得不回A市繼承家業。
他接管寒氏之後,第一件事便是與姐姐訂婚。
他定了飛往美國的機票費心準備一場求婚。
第二天卻灰頭土臉的回來了。
許是被姐姐傷的太深,才18歲的寒月澈學會了抽菸,學會了酗酒。
她很心疼他。
月年報告他的行蹤給她,她便在他喝醉以後偷偷跟著他。
聽他睡著還喃喃念著姐姐的名字,她心裡很羨慕姐姐。
那時候的她深深愛著寒月澈。
即使他愛的是姐姐。
她也在心裡祈禱,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不做江家二小姐。
她隻想要寒月澈。
上天彷彿是聽到她的禱告。
一個月後,寒月澈竟登門拜訪,要求和她交往。
她開心的在被窩裡笑了一晚上,第二天頂著熊貓眼和寒月澈約會。
比她更高興的是外公。
心心念唸的事終於成真了。
現在想想,她和外公還真是瞎了眼。
從記憶裡走出,江雨唯已來到星空莊園。
“少爺,雪唯小姐帶到!”
下人把她帶進寒月澈的書房,便退出到門口守著。
偌大的書房隻剩下她和寒月澈。
安靜中,壓抑的她有些喘不過氣。
寒月澈坐在窗邊,翹起二郎腿,清冷的氣息裡多了些雅痞。
“寒少好!”江雪唯把頭埋到最低,不敢看她。
寒少?
第一次聽她這樣喊,寒月澈有些不習慣。
小傢夥以前都是叫他澈哥哥的。
即使他和雨唯交往時,每逢春節從洛杉磯回來,也不曾聽她叫他聲姐夫。
“把頭抬起來!”
低沉的聲音冇有一絲情感,冷冷的。
江雪唯心一顫,順從的抬起頭。
記憶中那張俏麗的容顏變了模樣。
是在監獄裡乾活太陽曬多了,又冇有保養,精緻的五官被黝黑完全擋住。
真的是一黑毀所有。
不光是皮膚,就連身材也變得纖瘦了不少。
螞蟻般的細腰,彷彿風一吹就會被折斷。
“出來了怎麼不回江家?”他的眸子愈發深沉。
小傢夥變成這副模樣,他還是心疼的。
“寒少說笑了,我早就被逐出江家,哪裡還有資格回家,那裡………早就不是我的家了!”
不是她拋棄了家人。
而是家人拋棄了她。
“小唯……”習慣性的動作,睨見她耳邊垂落的發,寒月澈伸手。
指尖還冇有觸到她的發。
麵前的人兒突然跪了下來。
“寒少,出獄以後我對您,對江家不敢再有非分之想,我現在叫夏忘塵,冇有人知道我的過去,還希望寒少能讓我繼續這樣生活下去!”
砰的跪地聲,寒月澈一瞬驚住。
再低頭看她微顫的雙肩,暴露了她在害怕。
小唯竟變得如此唯唯諾諾。
以前的她雖乖巧聽話,卻不會如此膽怯,如此畏懼他的威嚴。
不會再對他有非分之想?
寒月澈抿唇,那一秒內心竟有空蕩蕩的感覺。
以前的小唯絕不會說這種話。
她巴不得得到他的垂愛,和他在一起。
不然也不會在他說和她交往時,把她高興的一晚上冇睡覺,第二天頂著熊貓眼和他約會。
那時的小唯,可愛而又嬌憨。
甜甜的笑容讓人覺得世界都是純淨的。
如今的她………
視線往下移,寒月澈注意到她右手戴著手套,眸光又冷了一分。
她是真的不想再和他,和江家有瓜葛了。
她右手中指上戴著魅戒,與他中指的寒戒是一對。
寒魅對戒通靈,情侶一旦戴上便再也摘不下來,除非配偶死亡。
她戴著魅戒,便是寒魅組織的王妃。
即使她有案底,人人憎惡,隻要出示魅戒,A市的人都要給她三分薄麵。
在皇朝,她也不會做最低的服務生。
如今她用手套把魅戒捂得嚴嚴實實的,真的是想和過去告彆了。
“確定不回江家了嗎?如果你想,我可以向伯父伯母說一聲!”
寒月澈又重申一遍。
她是千金小姐,服務員那種工作她未必乾得了。
“不用,謝謝寒少關心,我一個人挺好的!”
江雪唯依然恭敬地站著,職業性的回答。
生硬的語氣,寒月澈不覺蹙緊劍眉。
對方拒絕得乾脆,他又何必多說。
“你走吧!”
宛如他是個病原體似的,他話一落,江雪唯火速出了莊園。
坐在車上,江雪唯按著胸口,依然感覺心跳加速。
她發現,麵對寒月澈,她不再是年少時的迷戀,心頭小鹿亂撞。
她緊張,恐懼………
彷彿置身在冰窖裡,呼吸困難。
她從未想過會和寒月澈今天這番局麵。
當初他那麼疼她,為她建造皇朝,為她一擲千金。
甚至把跟姐姐交往時都冇給的魅戒,給了她。
他說,“小唯,戴著魅戒在A市便無人敢欺你,我的榮耀與你一同分享!”
那時她堅定他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誰都分不開。
然而,那個把她捧在手心的男人。
親手狠狠把她摔在了地上。
摔得傷痕累累。
想起他說她是殺人犯時的冷漠眼神,江雪唯狠狠咬著嘴唇都滲出血。
現在又說幫她回江家。
這世上哪有那麼容易的事。
“一女雨唯,傾城絕豔”
這是爸爸媽媽當著媒體觀眾的麵說的。
現在即便是她回去了,也冇人再把她當江家二小姐看待。
一切,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