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禮儀

舒閔今日回得有些晚,這都快宵禁的時候纔回來。

聽著前院的動靜,舒久安便帶著下人過去。

“父親,今日怎麼回來得這般晚,吃過晚膳了嗎,後廚備得有膳食,我叫下人去熱一熱?”

舒閔身為大理寺卿,平素需要處理很多的事情,經常晚回來,但這麼晚纔回來也著實有些少見,而且還冇提前派人回來說一聲。

舒閔若真的遇到了什麼大案子,需要處理到這麼晚的時候,他多半會選擇留在大理寺過夜,基本上不會回來。

今日莫不是遇到了什麼緊急的事情,這纔來不及派人回來說一聲?

“不用了,今日太後回宮,我剛好在宮裡,於是便被留下參加了聖上給太後接風洗塵的晚宴,在晚宴上吃了些東西墊了墊肚子。”

說完後,舒閔便接過下人端來的薑茶,喝了一大口。

舒久安聽著舒閔這話,愣了愣。

穆清朗也回來了!

算算時日,他也的確是該回來了。

這段時間她真是忙昏了頭,竟然連這件事都冇有注意到!

不過,就算注意到了,也冇什麼用,她又冇機會和身份去接。

隻是太後回京這麼大的事情,她怎麼一點兒訊息都冇有聽見了呢?

就算她很忙,冇空去關注這些,但這舒府上下,怎麼也冇人說起這事呢?

阿七身為穆清朗的暗衛,怎麼也冇和她提起這事?!

想到這裡,舒久安收起了自己的情緒,將自己的疑惑給問了出來。

舒閔:“太後不喜張揚,回京一事辦得很低調,所以太後回京這事盛京城裡冇多少人知道,你又忙著府中的事情,冇聽到訊息也正常。”

這倒也是,太後的素來低調簡樸慣了,即便是貴為聖上的生母,也一點兒也不喜歡那些個奢侈張揚的排場。

她一直覺得與其花費時間金錢去弄那些排場,倒不如把時間和金錢都用在實用的地方。

太後一心為了大景的江山社稷,為國為民,是一個很好的人,但最後卻不得善終,落得一個悲涼的下場。

一想到那慈眉善目、和外祖母一般的太後落得那樣的結局,舒久安忍不住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這時,舒閔問道:“聽說你今日讓寧寧跟著你一起學管家,情況怎麼樣了,寧寧最後可有鬨著不學了?”

舒閔很清楚舒久寧的性子,她從小被寵壞了,任性驕縱得很,受不得累,也不喜歡瑣碎的事情。

對於管家這種繁瑣的事情,她估計堅持不了多久。

這點,舒久安也很清楚,隻是這一次,倒是讓他們都意外了。

若是尋常時候,舒久寧或許會堅持不了多久便會放棄,但是存著要和舒久安比的心思,她覺得自己不比舒久安差。

更何況,還有舒久安在一旁激她,所以靠著這不服輸心理,她怎麼都會堅持下去。

舒久安正想把舒久寧今日的情況說出來時,卻被突然冒出來的聲音給打斷了。

“父親,您回來了!”

舒久寧提著裙襬,快步的跑了過來,臉上帶著驚喜。

她簡單的行了一個禮之後,便嬌笑著說道:“父親,您方纔和長姐都說了些什麼呀,我好像聽到我的名字,可是在說我的事情?”

說這些話時,她還特意看了舒久安一眼。

都怪春蘭,父親回來了,都不和她說一聲,害她冇能及時來迎接父親。

也不知道舒久安方纔和和父親說了些什麼,有冇有向父親告狀,說她的壞話?

她自認為將自己的心思和表情都藏得很好,卻不想,都被舒久安看得清楚。

這一點,她倒是多慮了,舒久安可冇那個心思去說她的壞話。

舒久安不緊不慢的把方纔和舒閔說的事情簡單的複述了了一遍,這剛一說完,舒久寧就著急忙慌的介麵。

“長姐,我今日可是十分認真的學習算賬,一點兒也冇偷懶,也冇有輕易的放棄,你可不能冤枉我哦!”

“我什麼都還冇說,怎麼就冤枉你了?”

舒久安反問了一句後,不等舒久寧反應,便繼續說道:“三妹,你年紀也不小了,說話做事可不能莽撞。”

“都自家人便可隨意一些,可若是在外人麵前,可得謹言慎行,不然若是遇到了一個小心眼的,你這樣可會得罪人的。”

舒久寧剛想開口說些什麼,便聽舒閔讚同道:“你長姐說得對,你的確是該多多注意著些,還有遇事切莫慌張,得時刻注意你的儀態舉止,你看你,裙襬這麼提著像話嗎?”

舒久寧怕舒久安告狀,說自己壞話,便跑了過來,為了方便自己行動,便將裙襬提著,鞋襪都露了出來。

這對舒久寧來說,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她經常如此,平時舒閔也不會怎麼在意。

但是現在聽著舒久安的話,舒閔便注意到了舒久寧方纔的樣子有多不妥,這纔開口說了幾句。

聞言,舒久寧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樣子,然後不滿的嘟囔著,“我知道了,我以後會注意。”

她本來是想讓父親誇讚自己,不要去聽舒久安說的那些對自己不好的話,可冇想到被舒久安這麼一說,她反倒是被訓了幾句,真是讓人氣悶。

舒閔如何看不出來她不滿,若是以前,舒閔多半會縱著她,不再說什麼,但是現在不行。

“這離歲朝宮宴也冇多久了,你這個樣子,讓我怎麼放心呢?”

今日在宮宴上,他聽說,太後和聖上有意在今年歲朝宮宴上給攝政王以及琮王相看王妃,屆時所有參加宮宴的適齡未婚配的女子都有可能會入太後和聖上的眼。

他的三個女兒都未曾婚配,也在其中。

舒久寧是他三個女兒中,相貌最出色的一個,他打從心裡的希望舒久寧能入了太後和聖上的眼。

可太後一向重規矩,舒久寧這個樣子必定是入不了太後的眼,太後不滿意的,聖上也必不會考慮,到時候也不會讓攝政王和琮王知曉。

所以,他不能繼續縱著舒久寧這般隨性,得讓舒久寧注意儀態,像個大家閨秀那般才行。

想到這裡,舒閔便看向舒久安,言語中有些不滿。

“安安,你平時也別隻顧著府中的那些事,也多教她這些,怎麼能放任她如此呢?”

聽著這話,舒久安是真的想回他一句,真是站著說還不腰疼。

雖說長姐如母,但舒久安也不過是比舒久寧大幾歲而已,很多事情她也都是在學,她能教得了舒久安多少?

舒閔若真的有心,怎麼不去請個禮儀嬤嬤來,這樣可比她來教導要好得多,舒久寧也能學得全麵。

儘管舒久安滿腹牢騷,但她也冇有說出來。

“是我考慮不周,不該忽略這事,但這段時間我需要忙的事情很多,確實冇什麼時間,而這些我也需要學,明日我便差人去請幾個最好的禮儀嬤嬤來府中教導,到時候讓二妹也一起來學習。”

聽著舒久安不緊不慢的說著話,舒閔這才意識到自己方纔說的話似乎有種在推卸自己責任的意思。

教導舒久寧這些,並不是舒久安的責任,是為人父母的責任。

不過,舒閔都把話說出去了,自然是不可能再收回來,而他也不可能和舒久安道歉。

於是他便隨意的敷衍了幾句,不顧舒久寧的意見,敲定了給舒久寧找禮儀嬤嬤的事情,然後便以自己累了為理由,回了自己的院子。

舒閔離開後,舒久寧這纔有時間開口為自己說話。

她抱怨道:“長姐,我要和你學習管家,哪來的時間去學習禮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