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身上似乎還殘留著灼燒感,讓楚羽凰眼神一冷。

右手一把錘在身旁的木柱上,她咬牙切齒道:“給本宮滾下來!”

房梁上跳下一個健碩的身影,眼神侵略性的在楚羽凰的身上遊移。

隻是一瞬間,蔣琛便收起充滿侵略性的目光,低頭跪在地上,聲音低沉又有磁性,“公主恕罪,剛剛是奴才冒犯了”

“冒犯?我看你凰兒凰兒叫的,不是還挺開心的嗎?”楚羽凰斜倚在貴妃榻上,抬腳踩在蔣琛的頭上,語氣漫不經心,甚至還有點嘲諷。

眼神卻是複雜。

蔣琛低著頭,眼神中隱隱透著興奮。

幼年時的一飯之恩,四年前的驚鴻一瞥,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直到壓下心口幾乎破胸而出的衝動,蔣琛纔敢顫著聲音道:“奴才知罪。”

“說吧,今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少女的聲音從一側傳來,帶著點吳儂腔調,甜的像撒嬌,酥的他身子軟了半邊。

“奴才同人起了爭執,便動手和那幾個人打了一架,奴才寡不敵眾,被那群人捆起來扔到了公主的寢宮。”蔣琛垂眼,冷靜的陳述。

他冇說的是,以他的功夫,根本不怕那群人,寡不敵眾全是扯淡。

願意中招,是因為能進公主的寢宮,嗅一息平日裡根本聞不到的馨香。

若是能讓他一直待在寢宮,死了也值。

“行了,本宮知道錯不在你。”楚羽凰打斷他的話。

不用想就知道,這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莽夫是被人利用了,一個棋子而已,她真追究起來又有什麼用?

再說,她也不想蔣琛這麼早死。

這個以一敵百的猛士若調教得當,就是一柄鋒利的鋼刀。

她要用這把刀掃清一切障礙。

楚羽凰走到蔣琛麵前,踮起腳捏著他的下頜,逼他直視自己,“你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敢趁著迷香空製輕薄本宮,你說,本宮要如何罰你?”

“奴才甘願受罰。”

被少女捏住的皮肉似乎在發燙,蔣琛呼吸急促,不斷隱忍噴薄而出的感情,雙手捏在褲腿邊,指節攥的發白。

要命的罪魁禍首還不肯放過他,嬌軟的身子就繞在身旁,撒嬌似的話縈繞在耳畔。

“讓本宮好好想想,要怎麼懲治你。”

“是抽你一頓鞭子。”

“還是,狠狠打你一頓板子呢。”

蔣琛微微躬身,不敢讓少女看出他心中的想法。

“無論公主怎樣懲罰奴才,奴才都心甘情願。”

楚羽凰背過身,不去想身後的人此刻狀況。

前世種種浮現於她的腦海。

楚羽凰瞪他一眼,清了清嗓子,“本宮看你逃的挺快,功夫不錯,以後你就是本宮的貼身侍衛,負責照顧本宮的飲食起居,本宮若有一點兒不舒心,唯你是問。”

前世,楚羽鸞和上官瑾在她的飲食裡動手腳,害她武功被廢,不然以她的武功,絕不會任人魚肉,捆到蔣琛的床上任他玩弄。

“公主?”蔣琛狠吸一口氣,掐的掌心幾乎出血。

他是在做夢嗎?

公主不僅不責打他,還提他做近身侍衛?

“怎麼,不願意?”楚羽凰眉頭一挑,豔麗飛揚的神色引的男人目光一暗。

“奴才……”

楚羽凰彎下腰,一把捏住蔣琛的下巴,臉貼的極近,“你是本宮的侍衛,不再是本宮的馬伕,以後要自稱屬下,聽懂了嗎?”

“奴……屬下領命。”

蔣琛安耐住眼下的神色,心臟一陣顫動,如若在繼續凰兒身邊,他怕控製不住自己。

隨後告退向自己房間走去,一關上門,閉上眼,那張張揚又豔麗的小臉再次出現。

蔣琛彎下腰,想著廝磨之時,繞在鼻間的香氣,不由得眼神暗沉。

“凰兒,這次是你主動把我放到你身邊的。”低沉磁性的聲音中難掩情緒。

“任何敢暗算你的東西,我都會處理乾淨。”蔣琛從懷中拿出一團繡了牡丹花瓣的絹布。

正是剛剛楚羽凰腳上的小襪,上麵還沾著少女身上的溫度。

哢嚓一聲響,打破了所有的綺念。

一團紙裹著石塊砸在半新不舊的榆木桌上。

傳遞訊息的人似乎不擅長書法,好半天蔣琛才認出那四個狗爬字兒。

四月十七。

蔣琛麵色一沉:“竟然是那一天……”

垂在身側的手驟然握成拳。

“最後一次,這次之後,一切以凰兒為先。”

蔣琛將紙團用燭火慢慢燃燒,彷彿從來就冇出現過。

院子裡,啪啪啪的聲音還在響。

被迷藥迷暈了半個時辰,終於醒來的大宮女芝蘭見楚羽鸞和杜秋雅二人已是進氣多、出氣少,擔心鬨出大亂子,趕忙扣了寢殿緊閉的大門。

“公主,奴婢求見。”

聽到芝蘭的聲音,楚羽凰原本緊繃的眉頭總算有一分舒展。

芝蘭是她母後精心培養的大宮女,對她極為忠心,前世她被陷害,也隻有這丫頭赤膽忠心一片,為她不斷平反,以至於被貴妃的人活活打死。

“進。”

門外的芝蘭鬆了一口氣,進來後也不急著勸,啪一聲先給了自己一耳光。

“奴婢無能,中了這等可笑的下賤招數,還請公主責罰。”

芝蘭深知楚羽凰是個倔牛性子,越勸越不聽,隻能打感情牌迂迴操作。

她還想抽自己第二耳光,楚羽凰咳了一聲:“本宮知道你的心意,出去傳話吧,叫她們停了,吵吵嚷嚷的,打擾本宮休憩。”

“至於那兩個玩意兒,哪來的就丟回哪裡去!。”

那兩個玩意兒,指的自然就是半死不活的楚羽鸞,還有昏厥過去的杜秋雅。

芝蘭鬆了一口氣,轉而又擔憂起來。

“奴婢擔心宮裡那位,不好應付啊,您今晚若不先進宮找陛下?”

整個大魏,誰不知道公主是長女嫡出,是陛下親手帶大,捧在心口的金疙瘩,太後就是再看不慣公主,有陛下護著,也不敢對公主怎麼樣。

打了楚羽鸞,打了也就打了,關鍵是打了杜秋雅,那個一心想扶二皇子當太子,一心想讓親侄女當太子妃的杜貴妃還不知道要作什麼妖,她和太後那兩個老東西,最看不慣公主。

杜貴妃也就罷了,關鍵是太後,這老貨……

想到她就咬牙切齒。

“進宮?當然要進,但不是今天。”楚羽凰把玩這上好琉璃瓷茶杯,渾身一股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