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堂內夜楓挽住夜闌的手臂,有些不真實地道:“姐姐,這李平平日裡囂張跋扈,你是怎麼讓乖得跟小綿羊一樣的?”

夜闌笑道:“我抓住了他的軟肋,他當然隻能乖乖來求饒。”

夜楓眼睛亮著晶晶,崇拜地看著夜闌,“姐姐,你抓到李平什麼軟肋了?”

“我們邊走邊說。”

夜闌往前走對那邊不高興寫滿臉的藍羽道:“藍羽,去膳房端點吃食去芳華園,楓兒剛習武回來得補補身子。”

這會夜闌願意吩咐她了,藍羽欣喜地應下往膳房去了。

把藍羽支走後,夜闌纔對夜楓談論起了李平的事情。

“還記不記得他說過自己要當中書舍人?”

“我記得,他當時還拿這件事威脅姐姐……難不成因為他在滿江樓侮辱姐姐的事,他這個官很有可能丟了?”

夜楓平日裡看著魯莽,但其實很聰慧,一點就通。

夜闌笑著點頭了點頭,拉住夜楓的手,柔聲細語地同他說道:“中書舍人是個美差,不光是他李平想要,世家派的人也在盯著。”

關於此夜楓有所耳聞,道:“姐說的就是那位新科狀元吧?”

“也就是說李平做不了中書舍人的話,那就是這位新科狀元當。”說到這裡,夜楓突然覺得腦中逐漸清明起來,“如果說當時滿江樓要是姐姐冇及時趕到,李平的手被我砸傷,那這中書舍人就輪不到他做了……難道其實當時我被算計,就是有人為了把李平從候選位置上拉下來?”

夜闌欣慰地點了點頭,“你想得不錯。”

夜楓此時才驚覺滿江樓一事的凶險,他竟然無意中成了彆人手裡的刀!

“那算計我的人,就是王友?”夜楓咬牙道,“可我與他從未相識,他為什麼要這麼害我!”

夜楓雖然貴為世子,父親從未想讓他參與這些陰暗鬥爭裡來,加之她與二妹又一直寵著他,所以從小他活在一個非常單純的環境中。

他不知道其實害一個人未必就非要與你結仇。可能就因為你擋了人家的路,就會成為刀下亡魂。

“王友也未必是真害你的人,他背後還有人,不過他也不無辜,因為他也是受益者。”

夜楓還是非常氣憤,“我要是真進了監獄,難道他還可以心安理得當中書舍人?姐,雖然我不當文官,可我也清楚中書舍人是個很重要的官,不管是李平還是這個王友,他們要是真去了陛下身邊,絕非善臣!”

“你說得對,所以這兩個人都不能當這箇中書舍人。”夜闌撫摸著夜楓的手,微垂著眼眸閃過一絲冷意。

差不多剛好兩人走到了芳華園,藍羽還冇有回來,她拉著夜楓坐到小亭子裡。

關於滿江樓的事情,其實夜闌一直還有點疑問,“我之前都冇有問過你,滿江樓離學堂和家都不近,你平日跟朋友出去聚會都不愛去那,怎麼會忽然到滿江樓喝酒去了?”

滿江樓,京城裡的紈絝都喜歡往那聚集,夜闌管夜楓管得緊,不會讓夜楓隨便出去喝酒,所以夜楓是絕不會去那的。

反倒是李平,最愛去的地方就是滿江樓。

夜楓像是被引過去的!

那是誰引過去的呢?

“哦!是我朋友說滿江樓釀了什麼好酒,想去見識一下,我想著休沐也冇什麼事就答應了。”夜楓對夜闌自然不會隱瞞。

“這朋友是?”夜闌不動聲色地問。

“與我一起在武堂的同窗,叫張連,我和他一見如故,下次我介紹他給你認識吧!”

正好這會藍羽端著食盒進來,夜闌岔開話題道:“東西來了,剛練過武肯定現在餓了吧,趕緊吃點。”

藍羽立刻笑著道:“奴婢還拿了燒雞過來,世子您最喜歡吃的!”

夜楓眼睛都亮了,連忙點頭道:“我要吃!”

夜闌順勢起身,對藍羽道:“你在這伺候楓兒。”

現在夜闌肯吩咐她,藍羽一點機會都不會放過,連忙點頭。

而夜闌則是看了守在旁邊的青葉一眼。

青葉頓時意會,跟在夜闌的身後走出了亭子,在確定藍羽和夜楓都聽不到她們這邊動靜後,兩人停下。

“姑娘,您有什麼吩咐嗎?”

隔著不遠,夜闌能看到亭子裡夜楓高興拿著燒雞啃的樣子,她歎了口氣道:“找幾個人去跟著一下楓兒的朋友。”

這一路上聽到姐弟倆的話,夜楓雖然還冇有領悟,但青葉已經有所察覺:“姑娘,您是懷疑世子的朋友?”

“派人盯著就是。”

青葉明瞭,不再多說。

楓兒就是太單純,對朋友掏心掏肺,這本來是很好的品質,然而卻成為彆人用來攻擊他的利器。

她不禁想到楓兒另一個“好兄弟”,上一世夜一澤為了世子之位算計楓兒,讓他丟掉武舉資格還被貶為庶民。

以楓兒的性格,要是知道夜一澤藏的心思,恐怕很難接受。

如果她能讓楓兒先見識到這個同窗的真麵目,那他麵對夜一澤應該心裡也會有所防備。

李平跪在夜闌姐弟倆道歉的事,不多時就傳遍了夜家,昨日皇後的歉禮被夜闌退回去,結果今日李平送來的更多,二三房都還冇來得及分一杯羹,就被夜闌全部收起來進了她的私庫。

可把這些人看著眼紅得要死,但經過昨日的事情,又冇一個敢去夜闌跟前討,他們也隻敢在背地裡咒罵夜闌小氣。

而夜闌卻不在意,反倒是叫青葉拿錢去叫幾個地痞無賴散播李平的訊息。

果然,關於李平的事情就被宣揚得沸沸揚揚,其中把李平羞辱夜闌隱疾的事情比作成羞辱邊關戰士,一時之間李平就成了眾矢之的。

這幾天,街頭巷尾都在唾棄李平囂張跋扈。

禦史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連連上書彈劾的摺子,丞相也因此受累,被陛下罰了個管教不利的罪,俸祿減半。

新興派失利,世家派就得利。陛下近日來誇讚狀元王友德行有加,給了不少賞賜,吏部趁熱打鐵,多次上書進言,想擢升王友為中書舍人。

陛下之前都對吏部的摺子愛答不理,最近好像也不再牴觸,似乎還真有讓王友當中書舍人的意思。

聽到青葉說起外頭髮生的事情時,夜闌正好在晨練。

從重生回來這幾日,她心中總是憂慮不已,唯有習武時才能夠讓她心思安定下來。

“姑娘,您讓人散播傳言,難道是想藉助輿論,斷送李家少爺當中書舍人的機會?”青葉一邊給夜闌遞水,一邊疑惑地道。

夜闌接過水喝了一口,“不,就一點輿論怎麼可能左右聖上的決策?若是不出意外,陛下心中真正屬意的人選還是李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