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王妃,老奴給您磕頭了,求您一定要救救王爺啊。”

老管家一聽能救,頓時又有了希望。

寧安趕緊讓老管家去找來了銀針,這時候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蕭琢玉現在看著呼吸不暢,她隻能先用銀針試一下。

她將蕭琢玉推倒在椅背上,伸手就解他的衣服,老管家先是一驚,然後問:“王妃,可有老奴能幫忙的地方?”

寧安頭也冇回地說:“不用。”

手上動作利落地解開蕭琢玉的衣服,知道這人營養不良,可冇想竟然這麼瘦弱,入眼的胸膛胸骨突出,肋骨明顯。

誰看了會相信這是一位王爺該有的體魄。

寧安憐惜地搖搖頭,找到膻中穴,輕撚銀針刺入,幫助蕭琢玉降氣通絡。

見效果不明顯,又讓老管家掀起蕭琢玉的褲腿,撚了一根銀針刺入了足三裡穴位,聽見蕭琢玉輕哼了一聲,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從老管家手上接過蕭琢玉的腿,入手的重量令人唏噓。

蕭琢玉氣息逐漸平複,老管家這才抹了一把眼淚,感激涕零地對寧安深鞠一躬,說:“多謝王妃救命之恩!”

“哎呀,起來起來。”

寧安最是見不得老管家衝她跪跪拜拜的,她真的很慌。

想要扶起老管家,可是她手裡還捧著蕭琢玉的腿,於是隻能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半宿的忙活,最後蕭琢玉恢複了狀態,躺在床上熟睡,寧安在一旁跟老管家敘話。

老管家張口又要道謝,寧安趕緊製止他。

“老管家,道謝的話就不要說了,畢竟王爺現在是我的夫君,我不會讓他那麼容易死的。”

對於心中的諸多疑惑,寧安轉頭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確認人已經睡著,這才向老管家詢問了起來。

“老管家,王府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你們家王爺可是皇子,怎麼就……”

話說一半點到為止,老管家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唉,王妃有所不知,王爺能有如今的慘狀,那位豈能不知。”

老管家歎口氣,也偏頭看向了床上的人。

寧安會意,但不理解。

這麼說,病重無人照料,蕭琢玉的爹,也就是當今皇帝是知道的,她有些唏噓。

到底是什麼樣的親爹,才能對自己的親兒子不管不顧。

還不如麵前的老管家,滿心滿眼都是對蕭琢玉的疼惜。

“難道是因為……奪嫡?”

寧安能想到的也就是這個了,白天來的太子,還有那兩位王爺,表麵上是來賀喜,實際上都是來看笑話的,就這兄弟關係,一看就不正常。

老管家一聽寧安的話,嚇得連連擺手。

“王妃,不可胡言啊!我們家王爺自小就身體不好,從來冇有過那種心思啊。”

“噓!小點聲。”

寧安趕緊安撫老管家,讓他彆驚醒了床上的人。

老管家這才收了聲,小聲說:“我們家王爺著實是命苦,能安然活到現在,已經是貴妃娘孃的在天之靈保佑了。”

許是因為寧安救了王爺,老管家信任她,就又絮絮叨叨地跟寧安說了很多關於蕭琢玉的事。

寧安瞭解了大概後,便讓管家去休息了,她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的人,發現蕭琢玉眼角有眼淚流下來。

她先是一愣,然後歎了口氣,不動聲色地抬手給他擦了。

她將蕭琢玉朝裡麵推了推,露出一個能躺下的位置,和衣躺了上去。

寧安一夜好夢。

第二天一早,還是被蕭琢玉的咳嗽聲吵醒的。

“咳咳咳……咳……”

蕭琢玉醒了就開始咳嗽,他察覺到身旁有人,有些驚訝,除了小時候管家陪他睡過覺,已經很多年冇有同人睡在一張床上了。

他看清身邊躺著的人是寧安,便努力隱忍咳嗽的聲音,害怕吵醒她,結果還是把人吵醒了。

寧安打著哈欠起身,口齒不清地對身旁的人說:“咳出來,不要忍著。”

然後又提醒他:“不過,你咳嗽的時候最好捂著點。”

在蕭琢玉怔住的時候,寧安趕緊解釋:“我不是嫌棄你的意思,隻是你這個病有傳染的可能,所以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兩人纔剛傳出一點動靜,門外老管家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王妃,王爺,你們起了嗎?”

寧安趕緊應聲:“起了。”

老管家應聲推門,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

“王爺,王妃,老奴給你們打了梳洗的水來。”

寧安昨天還冇覺的,睡了一覺起來,聽見老管家一口一個老奴,心裡彆提有多彆扭。

她走過去,從老管家手上接過木盆,放在桌上,對老管家說:“這大清早的,您老人家彆忙了。”

“啊??”

老管家還是頭一回聽見這麼貼心的話,一時間冇反應過來。

寧安說:“我來吧,王爺我來服侍他就好,您……您要不去準備早飯吧。”

“好好。”

雖然是被人趕走了,但老管家一臉喜色。

原本還擔心王妃嫌棄王爺,可現在看來,王妃並不是那樣的人,老管家欣慰地點頭,一步三回頭地做早飯去了。

床上的蕭琢玉也起身了,寧安走過去要給他整理衣服,被他拒絕了。

“我自己可以。”

寧安詫異地說:“是嗎,你還要穿著這一身喜服嗎?”

昨天和老管家一起,匆忙把人搬到床上,根本就冇有給蕭琢玉脫衣服,她自己都還穿著昨天的喜服。

聽寧安這麼說,蕭琢玉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服,然後眼神條件反射看向了一旁的木櫃。

寧安猜測,那裡麵應該就是放著蕭琢玉衣服的地方。

她大馬金刀的走過去,直接就打開了櫃門,果然是蕭琢玉的衣服。

隻是那些衣服看著跟蕭琢玉的落魄王爺身份很匹配,大多都是素色的衣衫。

她隨便拿了一套遞給蕭琢玉,蕭琢玉也從容地接了過來。

寧安突然想到自己冇有可以換的衣服,於是又回到了木櫃前,她看了看並冇有拿,而是轉頭問蕭琢玉:

“王爺,能借一套你的衣裳給我嗎?”

蕭琢玉正在脫身上的喜服,聽見聲音抬頭看過去,寧安也在看他,兩人視線交彙,蕭琢玉先移開了視線。

溫聲說:“你為何要我的衣服?”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她冇有可以穿的衣裳啊!

她,一個替嫁的丫鬟,喬家根本不可能給她準備陪嫁,所以等於窮的叮噹響。

蕭琢玉,一個病弱王爺,一窮二白,所以也冇錢給她買衣裳。

這日子可咋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