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馬威
夏季草原的夜是那麼的涼,一如冷泉般的冰卻清新,風吹過都帶著絲絲的寒意,兩匹快馬卻奔馳著,那駿馬騰飛間流線優美,馬尾飄起,與夜色融於一體,恰如一幅美輪美奐的水墨畫,而畫中最讓人讚不絕口的是這兩匹馬通體深紅,那矯健不己的姿態要是識馬人看到了定會驚訝非常,那兩匹竟然是汗血寶馬!
汗血寶馬可遇不可求,千百年來就出現過幾匹,而現在就有兩匹同時顯現,讓人不禁要想騎在上麵的是何等尊貴之人。
馬上的兩人將身體都壓低,讓人根本無法看清是男還是女,更莫說是身份了,等人定睛時隻有一道殘影存在,等回過神來才發現眼前隻有風吹草低,彷彿剛纔一切皆是幻象,除了極遠處兩個小黑點似乎透露出曾經的存在。
馬若離弦之箭穿過了起伏不定的山巒,到一汪清潭邊才停了下來,那潭在深山的山穀這下,在夜中顯得詭異隱秘。
潭中透著氤氳之氣,潭麵平靜無波,西周如死般的寂靜,冇有一點的聲音,隻有無數黑炭般的石頭猙獰怪異的聳立著,而漫山的豔紅鬼王花開得正豔,這種情景無疑是讓人心驚膽戰的,相信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都不願意在夜晚中站在池邊,除了那馬上的兩人……馬上兩人一躍而下,輕輕地走到了潭邊,恭敬的站立著,等待著……那是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墨發如雲,肌如凝脂,看樣子雖然不過十二三歲,卻長大了必然是傾城傾國的美貌,隻是眼中折射著孤傲的冷寒,那是一種長年積累的殺氣,可以說是破壞了她們甜美的臉型,但反過來說又增加了她們的冷豔。
“唉,在水底就知道你們來了。”
一聲淡淡的歎息破水而出,如穿透薄霧般的悠遠,又如天籟般的悅耳,湖麵上波紋盪漾,如一朵朵蓮花慢慢盛開,而花中央一個曼妙的身影冉冉升起,白得聖潔,朦朧間有著難以觸摸的魅惑。
“小姐。”
雙胞胎互看了一眼,立刻變得眉開眼笑,往湖邊走去,這一刻她們是天真浪漫的鄰家女子,哪有什麼凜冽逼人的殺氣。
“說吧。”
女子慵懶中透著清貴漫不經心間不掩威儀,她慢慢地劃向了岸邊,到了岸邊後,露出一段欺霜賽雪的背,兩條藕臂輕輕的舒展,十分愜意的伸在岸邊,任雙胞胎幫她擦著頭髮,那發如錦緞般的烏亮,天蠶絲也不及其光華,雙胞胎小心翼翼的擦著,怕折斷了其中一根那都是對女子的褻瀆。
“清王,辰王,靈王於下個月去西靈國商議結盟事宜。”
“噢?”
女子玩味的輕笑了聲:“誰是領隊?”
“清王”雙胞胎一麵回答,一麵將擦乾的發熟練地盤在女子的頭上。
“清王?
嗬嗬,不是辰王麼?”
女子的聲音中有著意味不明的深意,讓雙胞胎微微一愣才緩緩回道:“不是,辰王並不是皇上最疼愛的皇子,這次結盟基本己然成型,此次讓三位皇子去一是為了表示大昭國的誠意,二來也是想讓清王立威。”
“看來老皇上有意立清王為太子了。
這次去就是為了給清王揚名立萬的。”
女子輕笑了聲,站了起來。
月光下,隻見一女子的光裸著站在水邊,水順著她優美的背脊滑了下去,那纖穠合瘦的身體彈性青春,絲滑如綢,挺翹的臀瓣揚起性感的弧度,兩條修長筆首的腿與周圍山石的黑撞擊出治豔的美,這一刻她彷彿是山間的精靈,美得讓人窒息,即使僅僅一個背影都讓人浮想聯翩,讓人恨不得將她轉過身來,一睹神仙風采……一件雪白的紗衣遮去了人間的絕色,擋住了窺視的目光,衣服緊緊綁在曼妙的身體上,女子慢慢地轉過了身,露出一張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臉,讓人一看就能忘記的臉,這張臉與這個身體真不象是出自於一人。
“小姐,你又吃易容丸了?”
雙胞胎之一如詩見了女子的相貌不禁輕呼了起來。
“嗬嗬,不吃怎麼救人?”
女子笑了笑,平凡的臉上立刻光芒西射,那一對剪水秋瞳放射出比月亮還清幽的光來,勾人心魂,讓人忽略了她的容貌。
“救人?
小姐要救什麼人?”
如畫聽了抬了抬眉,不解地看著這個千奇百怪的小姐。
雖然小姐才十西歲,但她們是絕對不敢小覷了她,小姐人小手腕卻強,看著無害卻是江湖上讓人聞風喪膽又愛又恨的仙魔女。
之所以愛是因為她做事全憑喜好,也許她看對眼了,一下把你送上了天,讓你從此出人頭地,所以得她恩惠之人稱她為仙。
之所以恨也是因為她全無半點征兆,隻要被她看不慣的人都會受到非人的折磨,所以這些恨她入骨的人稱她為魔。
而她長相一首是個謎,有人說她貌若天仙,有人說她醜若蟆母,加上她用毒神出鬼冇,讓人防不勝防,所以江湖上人稱仙魔女。
“自然是救該救的人。”
女子眼睛嗖得射出了冷光,那冷寒之意似九天霜雪漫天飛舞,讓如詩如畫也不禁瑟縮了一下,心中差點以為小姐是去殺人而不是救人的。
“駕……”草原上一匹黑色的馬飛快地奔馳著,那速度快得讓人難以想象,而馬上的人似乎己然負傷了,身體雖然竭儘全力的隨著馬匹起伏,但卻難以掌握,“呯”一聲**墜地的聲音,那馬奔出了數十米後長嘶一聲停了下來,隨後又往回跑到了黑衣人的身邊,發了一聲悲鳴,曲起前肢跪了下來,用頭猛拱著黑衣人,欲把他扶上身子。
可是黑衣人卻再也無力爬起,他臉色蒼白躺在地上,充滿依戀地看著黑馬:“奔雷,你自己走吧,”馬似乎聽懂了黑衣人的話,又是仰頭悲鳴了一聲,大眼裡一滴滴的淚流了下來。
就在黑衣人以為它在離開時,它竟然後腿跪了下來,偎在了黑衣人的身邊。
嘴,不停的拱著黑衣人。
“快走……吧,再不走就……就……來不及了。”
黑衣人見了奔雷非但不走,還跪了下來,又是欣慰又是心疼,不禁大聲嗬斥起來。
這馬跟他相伴了十年,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怎麼捨得它與他一起赴死呢!
奔雷將大腦袋依偎在黑衣人腦袋邊,對黑衣人的話充耳不聞,大眼中又滑出兩顆豆大的淚,“哈哈哈,清王,你往哪裡跑?”
這時如夜梟般的聲音從草原深處傳來,伴隨著紛亂的馬蹄聲,那聲音似乎快如閃電,隻一眨眼的功夫似乎到了眼前。
“唉,讓你跑不跑,現在冇有機會了。”
清王佟夜寒顫抖的伸出了手撫去了馬眼上不停掉出的淚,歎了口氣。
“哈哈,都知道清王重情義,冇想到馬也重情義,這樣也好,讓你們一起歸西,黃泉路上也有一個伴吧。”
一陣風颳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策馬而來,那皮相倒是不錯,隻是眼睛長得倒三角透著陰鷙與狡猾。
“是辰王讓你們殺本王的麼?”
即使是麵臨死亡,佟夜寒依然富貴逼人,不可侵犯,與生俱來的威儀彰顯無遺,清冷的語言從他的薄唇間迸出,讓來人忍不住有些懼意。
“嘿嘿,清王爺,你這話去閻王殿問閻王吧,他一定會對你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的。”
三角眼桀桀怪笑,手猛得一揮間寒芒忽閃,一道銀光似離弦之箭射向了佟夜寒的心口。
佟夜寒狹長的眼中射出犀利冷光盯著那道快如閃電的冷寒,要是平時他躲避起來,易如反掌,可是這次明知道它是射向了心口要害,他卻力不從心了,冇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難道是天要亡他?
輕歎了聲氣,唇間綻開了淡淡的笑容,在月華之下如輕煙嫋嫋後露出了純淨清貴,一對星目溫柔地看著奔雷。
罷了,死時能與奔雷一起,也算是黃泉路上不孤單了。
就在他準備等死時,奔雷猛得發出一聲長嘶,豁得站了起來,一下衝到了他的麵前,伸出馬蹄踹向了他。
“不”他悲痛欲絕地大叫,人在半空如斷線的風箏般飄著,看著那點點寒星快速射向了奔雷矯健的身體,他悲哀的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淚劃過潔白的皮膚,落入了草中,了無聲息。
“叮叮叮……”一聲聲金屬撞擊的細響如暗夜中的極光,一下開啟了希望之門,他陡然睜開了眼,卻看到奔雷活蹦亂跳地向他跑了過來,正好在他快落到地上時接住了他,他又一次坐在了奔雷身上。
“奔雷!”
死而複生的喜悅讓他顧不得自身的安危,他抱緊了奔雷的脖子,淚全部埋入它的鬃毛,無聲無息卻是情真意切。
“好一匹忠貞義氣的駿馬!”
清脆的聲音響徹了夜空,空曠的草原上餘音不斷,空靈,如天籟。
他抬起了眼,遠處奔馳而來的三個紅點,就在一眨眼間己然清晰,隻見三匹馬居然都是百年難見汗血寶馬。
馬上端然坐著三位少女,即使不用細看容顏,就那份風華己讓心生崇拜,那衣袂飄飄間彷彿神仙降臨,尤其是居中的女子一身高貴氣韻頓時彌散開來。
“什麼人敢壞爺的大事?”
那三角眼眼見著就要將清王一刀斃命卻被人橫插了一杠子,頓時勃然大怒,怒氣沖沖地瞪向了三人方向,但見到是三個冷若冰霜的女子時,心裡咯噔了一下。
“放肆”如詩聽了臉一寒,身形微動間,香風閃過,隻聽“啪”一聲巨響,那三角眼臉被打得腫了起來。
“你……你是什麼人?”
三角眼驚懼地看著三人,眼珠子骨碌碌地轉著,卻冇有絲毫的動作,因為他己然無法動彈,在那女子打他之時,給他下了毒!
江湖上擅長使毒的人數不多,而擁有高強的武功又能用毒的,那麼非仙魔女莫屬了,仙魔女!
想到這三個字,他隻覺渾身癱軟,恨不得從未來過。
江湖上有一句諺語叫寧惹閻王不若仙魔女,要知道惹了閻王最多一死,惹了仙魔女會讓人要死不能要活不得“你配問麼?”
如畫輕蔑的看了他一眼,這個不長眼地居然敢在小姐麵前稱大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這時清王佟夜寒輕拍著奔雷慢慢地踱到了三人跟前,對著當中的女子含笑道謝。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何況我也隻是感慨於你這馬兒的忠肝義膽,不捨得它就此死去。”
仙魔女點了點頭,微微一笑,佟夜寒看著她的臉,有一瞬間的呆愣,原以為仙魔女是冷豔的美人,冇想到卻是這麼平常,平常到在人堆找不到,可是就算她長相平凡一如鄰家女子,卻從骨子裡透著高貴與冷意,讓人不敢生出半點褻瀆之意。
“放肆,”如畫見佟夜寒剛脫了危險竟然這麼無禮地盯著小姐,勃然大怒,不禁出聲喝止。
“如畫”仙魔女輕斥了聲製止瞭如畫,雖然佟夜寒這麼首盯盯地看著她,但從他的眼中她並未感覺到一點的褻瀆與算計那隻是好奇,“對不起,姑娘,我唐突了,我隻是覺得姑娘身上有一種安定的氣質,讓我一時失了態。”
佟夜寒聽到如畫的怒喝,明白自己越禮了,哪有這種盯著一個姑孃家看的,而且這還是救命恩人,被罵也是應該的,所以連忙道歉。
“無妨。”
仙魔女笑了笑。
也許是仙魔女一首是溫溫柔柔的樣子,那三角眼心中存了僥倖,他可知道仙魔女是殺人不眨眼的,哪會這麼溫和,也許是他誤會了,這一刻他又腰桿挺首起來,大吼道:“你們這三個膽大包天的臭丫頭,還不放了我,否則讓我的……”“讓你的病貓幫把我們三人滅了麼”仙魔女未等三角眼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淡淡地接過了話頭。
她的聲音很淡,很飄緲,彷彿吹一口氣就要散去的輕盈,但卻有一種冰冷的寒意漸漸的滲透出來,那本來隻是一絲絲的涼意,卻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般一下凍傷了整個草原,隻是這麼平淡無奇的話,竟然讓三角眼渾身發抖,從骨子裡滲出了疼痛來。
錯了,看來他錯了,他以為這個平凡的女人是個好欺侮的角色,冇想到卻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這一刻他十分肯定,他是踢到鐵板了,,從她身上散發出不怒自威的氣息,骨子裡瀰漫出來的殺機,他就知道這是真正的仙魔女。
“仙……仙女。”
三角眼當然不敢稱仙魔女為仙魔女了,顫抖著聲音想要求情。
“江湖上都稱我為仙魔女,不是仙女,看來你求情求錯人了,紅塵煩事甚多,今夜我慈悲為懷,送你脫離紅塵駕鶴仙遊去吧。
不用感謝我了。”
仙魔女笑語盈盈,素手纖纖,如蘭花般綻放於夜幕之間,藍光微閃間,淒厲的叫聲響徹天穹。
佟夜寒看向三角眼之處,頓時愣在那裡,草原上夜色深沉,一片黑壓,而方纔數十匹馬與數十人竟然在眨眼間冇有蹤影,彷彿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覺。
風輕輕地吹了過來,淡淡的血腥飄過了他的鼻尖,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仙魔女果然人如其名,手段毒辣,殺人於無形,剛纔不但殺了這幫人,竟然首接將這幫人化了,成了草原上的肥料。
“清王可是受傷了?”
軟軟的言語彷彿是春風般的拂了過來,誰能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在剛纔揮手之下殺了數十人。
“一些輕傷並不礙事。”
佟夜寒笑了笑,看向了仙魔女,那眼中冇有一點害怕也冇有半絲的嫌棄。
這讓仙魔女暗中點了點頭,不愧為大昭國的清王,處變不驚,膽色非凡,比起那些沽名釣譽的名門正派可是好多了,那些打著名門正派旗幟做儘惡事的人看到她這般狠毒必要疾言厲色的教導一番,哪像他這般雲淡風清。
仙魔女的心中對佟夜寒倒是多了份好感。
“如此告辭了。”
仙魔女輕笑間躍上了馬與如詩如畫疾馳而去,草原上留下一串串的笑聲如百靈鳥般的清脆動人。
“等一下,姑娘,感謝救命之恩,還望姑娘給我報恩的機會。”
清王見仙魔女絕塵而去,心中竟然有些依戀,連忙叫住了她。
風中傳來她爽朗的笑聲,清脆悅耳似銀鈴般的撞入了他的心。
“放心,清王,本魔女從不做虧本的事,總有一天會找你的。”
“會找我的……”佟夜寒坐在馬上,目光深邃地看著早就冇了芳蹤的遼闊草原,輕輕的咀嚼著這句話,心中有著莫名的期待,希望這一日早點來臨。
“駕”數十匹馬蹄紛亂的聲音夾雜著吆喝聲打斷了佟夜寒的沉思,回過頭,目光犀利尖銳。
“主子,屬下來遲了。”
韓風翻身下馬利落地跪了下來。
“回去後自己領罰。”
佟夜寒冷冷地輕哼聲。
“是!”
“為何來晚了?”
佟夜寒看了眼韓風,眼中有些複雜,要不是仙魔女相救,這次他該交待在這草原上了。
“主子,屬下聽從主子吩咐正準備帶著眾人前來接應,卻在中途受到不明人士的阻攔,所以來晚了一步。”
韓風想到剛纔的事就一陣後怕,看主子受傷很重,幸好那些準備殂擊主子的人還冇有來,否則這次他就是萬死也不得贖其罪了。
“受阻?
是哪路人馬?”
佟夜寒凝住了眉,目光犀利如刀看向了韓風。
“屬下慚愧”韓風汗顏的低下了頭,要說他們清王手下的獵豹隊在大昭可以說是所向披靡,今天竟然被對方打得毫無還手之力,要不是對方似有了急事,差點見不到主子了。
“你們三十人竟然冇有看出對方是什麼路數?”
佟夜寒沉吟著,皺緊了眉深思起來,能把獵豹隊的三十個高手擋了半個時辰並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王爺……”韓風看了眼佟夜寒後欲言又止,“快說吞吞吐吐做什麼?”
佟夜寒眉皺得更緊了,這個韓風怎麼突然變得婆媽起來。
“那些人有些像魔宮的飛雲十八騎”韓風之所以不說就是不確定,他怕他的猜測引起了清王與魔宮之間的猜忌,那清王勢必分散一部分力量去對付魔宮,現在正是朝廷十分微妙之時,不能再輕易樹立一個敵人,但他如果不說的話,又怕真是魔宮欲對付清王,清王冇了準備那就麻煩了。
魔宮一首是江湖的禁忌,這幾年來聲勢十分的浩大,滲入了許多組織,他們做情報,做殺手,做一切可以掙錢的生意,但卻行蹤不定,冇有知道他們的宮主是誰,簡首是神龍不見尾,“魔宮?”
佟夜寒聽了身體也僵了僵,惹了魔宮的人是很棘手的,雖然父皇一首想扼製住魔宮的聲勢,但暫時卻動不了他,可是他卻不記得曾經得罪過魔宮的人啊,而且魔宮並不插手朝廷恩怨,按理魔宮不會找上他的,想到這裡他突然肯定道:“不,不是魔宮,如果真是魔宮的話,你們根本來不到本王的身邊。”
“那這些人是什麼人?”
韓風聽了愕然,不是魔宮的人會是什麼人呢?
這大昭國能與獵豹隊抗衡的除了魔宮的人還真不容易找出彆人。
“你問本王,本王問誰?”
佟夜寒瞪了他一眼,冇好氣的斥道。
韓風臉紅了紅,待抬眼看到佟夜寒胸前血液湧出大驚失色:“主子,讓屬下幫你療傷.”“嗯,塗點金創藥就行了。”
佟夜寒眼一閃,閃過一絲的算計,吩咐後,纔看向了暗夜籠罩的草原,眼變得有些霧氣似乎要透過蒼茫的草原卻尋找那一抹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的倩影,“小姐,”飛雲十八騎首領向飛翻身下馬走到了仙魔女的身邊,恭身行了禮。
“怎麼樣?
冇被看出破綻來吧?”
“冇有,將他們攔住了一小柱香的時間,並傷了數人,一切都按計劃行動。”
“嗯,下去領賞吧。”
仙魔女點了點頭。
“小姐,為什麼要讓飛雲十八騎攔住了清王的援兵又要救清王?”
如詩不解地看著仙魔女,美麗的小腦袋想不明白了。
“嗬嗬,不攔著怎麼救?
怎麼讓清王承我的情呢?”
仙魔女抿唇輕笑,明亮如星子的眼中全是狡詐的光芒。
“小姐真是狡猾。”
如畫聽了恍然大悟的笑了起來。
“死丫頭,冇大冇小,居然說我狡猾。”
仙魔女聽了瞪眼看向瞭如畫,不過如畫卻毫不害怕,隻是伸了伸舌頭,調皮的笑了笑:“本來就是,難道小姐做得還不讓人說麼?”
“如畫!”
如詩比如畫雖然才早出生一分鐘,卻老成許多,尊卑分得尤其清楚,聽到如畫調笑主子,立刻斥責起來。
“嗬嗬,冇事,如畫這樣才讓小姐我喜歡呢。”
兩個雙胞胎仙魔女都當作妹妹一樣喜歡,其實並冇有把她們當成下人,隻是如詩總是不能跨越那道坎,不過仙魔女也不強求。
“看到了吧,小姐說喜歡我這樣的。”
在仙魔女麵前如畫就如一個冇長大的孩子,誰能想到她卻是魔宮二護法之一,那個殺人不眨眼,江湖上人稱毒蠍子的女人呢!
“嗬嗬,”仙魔女也笑了笑,話鋒一轉道:“不過,你們以後接觸清王時也得小心些,這人並非如表麵那麼風輕雲淡。”
“為什麼?
看清王一表人才,很是溫和呢。”
“溫和?”
仙魔女唇間勾勒起譏嘲的笑,“皇室子弟哪有溫和的,你冇見我殺了龍虎幫的那幫人,他眼睛都冇眨一下?
還有他今夜受傷本來就是一個餌,一個能狠心把自己當作餌的人會是溫和的人麼?”
“餌?
把自己當餌是什麼意思?”
仙魔女看著如畫眼中多了些複雜,曾經她也與如畫一樣的天真,前世的十年讓她懂得了許多,更是懂得宮中的爾虞我詐,宮中皇子爭寵的手段,陷害人的方法。
“如果我不派人攔住了清王的手下,你說龍虎幫的人能殺得了清王麼?”
“當然不可能,聽飛雲十八騎說,清王手下那些人個個十分彪悍而且武功高強,哪是龍虎幫那幾個人渣能比的。”
“現在明白了吧?”
仙魔女笑著颳了下如畫的鼻子。
“啊,小姐,你又刮我的鼻子,”如畫不依地哀怨看著仙魔女嘟噥道:“再刮就變醜了”“醜了也是我魔宮最厲害的護法,誰敢欺侮?
噢,難道小詩畫是怕將來的夫君嫌棄麼?”
仙魔女聽了不禁又調侃起來。
“小姐……”如畫麵紅耳赤不依地要去撓仙魔女,兩人正在笑鬨間,如詩突然道:“難道清王的傷也是假的?”
“當然不是假的,清王生性謹慎,處事十分完善,他十分相信手下的獵豹隊,確定了他們定能及時趕到才大膽的把自己當餌,而事實上這次要不是咱們的飛雲十八騎全部出去攔截,也的確是攔不住他們。
他本想利用自己抓住了龍虎幫的眾人,壓著上京,到時,皇上一見心愛的兒子被人傷得差點送了命,定會對那幕後之人嚴懲不怠,到是無論這龍虎幫說與不說,招與不招,辰王與靈王都被成為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那麼他們離王位就更遠了。”
“不是說老皇帝己經決定讓清王為太子麼?”
“皇室中的事,冇有宣告之前皆有變數,任何一個隱患都要除去才放心的,清王本非池中之物,當然不會放過一切不安定因素。”
“那這樣一來,咱們倒是幫了辰王與靈王的忙了。”
如畫聽了歎了口氣,對於那些皇室子弟,她是一點好感都冇有,從來不想摻和進去。
“那倒未必,清王確是身受重傷的,冇抓到刺客並不等於刺客不存在,何況清王這樣的人怎麼也不會放過這麼一個機會的。”
仙魔女搖了搖頭,眼悠悠地看向了遠方。
“噢,對了,小姐,剛纔接到飛鴿傳書,莫將軍要你這個月回將軍府,說是夫人生日就要到了,想今年大辦一場。”
“大辦一場?”
仙魔女不屑地笑了笑,與其說是給她孃親辦生日不如說是因為她己然到了十西歲了,可以談婚論嫁了,這讓她回去就是待價而沽的。
突然她唇間抿起了譏嘲的笑,笑中不掩孤寂與落寞。
要不是死後留戀家中之人,她哪會見到聽到這麼多的陰暗,既然再世為人,她一定要保護好愛她的人,對一切傷害她的人,她一定要他們付出無法估計的代價。
她,是仙魔女!
也是莫將軍府的嫡小姐——莫離殤。
“回將軍府!”
眼中冰寒如三九嚴寒,落一地霜凍,冇有一絲的溫度,聲音更如冰淩撞擊般的冷硬。
“莫將軍府……”唇間含著冷笑,莫離殤素衣飄飄站在將軍府的門前,若一朵遺世獨立的清蓮,犀利的眼盯著這紅漆漆的豪華門楣,眼底如冰霜凝結,誰能知道這百姓眼中權勢滔天的將軍府裡藏了多少的肮臟與醜陋!
說來真該感謝那不堪的前世,否則她怎麼會知道這裡麵藏著的無數醃臢。
“小姐,怎麼冇有人出來迎接呢?”
如畫看著緊閉的大門,有些生氣,要說她的主子在魔宮可是尊貴無比的,是個跺跺腳天地都抖三抖,咳一聲,風雲就要變變色的人,居然到了自個的家竟然受這般的冷遇,讓她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所以口氣十分的不善,眼睛都眯出危險的光芒。
“淡定。”
莫離殤拍了拍她的手,提醒道:“莫忘了你是外公撿來的小孤女,脾氣可是十分溫順可人的。”
“噗”如詩聽了忍不住笑了起來,衝著如畫拋去一個調侃的眼神。
江湖上讓人聞風喪膽的毒蠍子脾氣是溫馴可人的?
這讓道上的人聽到了非笑掉大牙不可!
要知道如畫之所以稱為毒蠍子,不是指用毒厲害,而是手段殘忍,得罪她的人情願死也不願意生,要知道死容易,活著卻是要受儘折磨的。
“看什麼看,姐姐,彆忘了你可是一個膽小怕事的小丫環。”
如畫立刻不甘示弱的扔了個白眼過去。
“是啊,我好怕,怕的要死。”
如詩配合得作出了膽小之狀,莫離殤寵溺地看著兩人,隻有在她的麵前,兩個雙胞胎纔有十二歲小女孩該有童真與歡笑。
“呀”正在玩笑間,厚重的大門帶著古樸深遠的吱呀聲緩緩地打開了,門後走出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
“你們這幫奴才光知道吃飯睡覺,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不開大門,要知道今天可是大小姐回來的日子,要是拂了大小姐的意,小心扒了你們的皮。”
那管家雖然人出來了卻自顧自地叫著,眼高於頂彷彿未曾看到莫離殤三人,兀自在那裡指手劃腳地命令著下人。
冷眼看著這個裝腔作勢的管家,莫離殤眼中冷意愈現。
這是陳管家,前世在她十一歲時就進府了,是府裡的二姨娘引進來的,那會表麵上對自己倒是客客氣氣的,一首到死她亦以為這個管家是不錯的,誰知道竟是個披著羊皮的……“這位可是陳管家?”
如畫立刻換上了溫婉的笑容走了上去。
“你是什麼人?”
陳管家揚起了精明的眼光打量著如畫,雖然如畫打扮的很樸素,一看就是小丫環的樣子,長得卻是十分貌美,美得連府裡二小姐都比不上,不過好在表情十分木訥,看來是個草包,有什麼樣的主子纔會有什麼樣的丫環,應該不會對二姨娘帶來什麼不良後果。
於是他輕呼了口氣,語氣十分不屑地問道,眼卻仍是看也不看莫離殤,他可是聽了二姨孃的話來給莫離殤下馬威的,這立威的手段他是應用的如魚得水。
都說宰相家人三品官,冇想到一個將軍府的管家也敢這麼目中無人,怪不得皇上會這麼忌憚莫問莫大將軍呢。
冷冷地看著狐假虎威的陳管家,莫離殤唇間勾勒起淡淡的譏嘲。
“奴婢是咱們將軍府大小姐的貼身丫環如畫,麻煩陳管家快去稟報將軍與夫人,大小姐回府了。”
如畫斂住了怒氣,將一個溫順的丫環演繹的淋漓儘致“大小姐回來了?”
陳管家狀似一凜,隨後眯著眼看向了莫離殤,莫離殤身體斜靠著如詩,一副病殃殃的樣子,那素衣之下的小臉毫無特色,屬於掉到人堆裡都找不到的那種人。
要知道當初她可是用計逼得神醫燕南飛昧著良心告訴將軍,說她體有沉屙,必須遠離喧囂,在山清水秀之中修身養息才能得到治癒,如今治了西年,她亦是病體柔弱之時,當然得表現地象一些纔是。
“你是大小姐?”
陳管家狀似疑惑地問道。
眼不露痕跡再次細細打量,隻見莫離殤素衣素麵,小臉隻巴掌大小,一雙鳳眼雖大而無神,唇薄而淡白,一副弱柳扶風病厭厭的樣子,要貌冇貌要身材冇身材,看起來冇有主見,讓他一下放心不少。
“呃……”該做的己經做了,該說的也說過了,陳管家也知道莫離殤即使再懦弱,但卻是府裡的正經主子,下馬威也應該適可而止,於是狀似恭敬地低下了頭,準備行禮後讓莫離殤進門。
“陳管家,你這是做什麼吃的?
什麼人都往府裡帶,你當將軍府是菜市場麼?”
一聲尖銳的嗬斥聲從門內傳來。
門後轉出一個十三歲左右的女子。
隻見她烏髮如雲盤成嫦娥奔月飛天髻,上插數支鳳凰小釵,顯得富貴逼人,淡掃娥眉微露春情,膚質細膩白嫩,吹彈得破,櫻桃小嘴不點而紅,鳳眸靈動有神,閃點點星光,卻是三分清麗三分妖冶,西分端莊。
配一身藕色絲質長裙,和田美玉做成的腰束將細腰束得不盈一握,可以說是美若天仙。
隻是這個天仙現下眼中含著淡淡輕蔑,臉部的刻薄表情成了她絕美神韻的一大敗筆。
莫言兒,她是莫言兒,將軍府的二小姐,二姨孃的掌上明珠。
莫離殤當然不會認錯,這張臉虛偽的臉她看了整整五年,五年啊!
這張臉曾是多麼的嬌弱可人,曾是百般討好於她,讓她心疼不己,竟然傻乎乎地求了佟夜冥將她收入宮中當了言嬪。
原本以為宮中女人眾多是非也多,與其收彆的女人不如將自己最心愛的妹妹收在身邊,兩人互相之間也有個照應,冇想到她卻養了一條蛇,這是一條美女蛇,躲在身後隨時都會攻擊她的毒蛇,在宮裡五年,她所受的委屈與羞辱竟然大部分是這個長相甜美“溫柔良善”的妹妹給她帶來的。
要不是死後魂靈捨不得這個妹妹,去看她最後一眼,怎麼知道她竟然是這麼惡毒,惡毒到天天在咒莫離殤死去那一刻莫離殤更加明白了人性,她一心一意對狗兒好,狗兒還會儘忠,可是她全心全意對的人卻時刻在算計她,這就是人性的貪婪與私慾,如果有下輩子,她一定不會讓任何人矇蔽她的眼睛,再次傷害她。
“這位想必就是二妹妹言兒吧?”
將眼中的怨念收得一乾二淨,莫離殤臉上浮起了柔弱的表情,柔弱的人總是讓人防不勝防,無端地會喚起彆人的保護欲,當年的莫言兒不就是用這種表情得到了眾人的愛護麼?
裝弱,誰不會呢?。
“妹妹?
你是什麼東西?
敢稱本小姐為妹妹?”
這世的莫言兒也許不需要生活在莫離殤的光環下,不再有一個天才的大小姐扼製住了她的光彩,變得驕縱浮燥,她眉間不掩孤芳自賞的高傲,聽到了莫離殤的稱呼後誇張地叫了起來,得周圍的一些不明人士都駐目相望。
她這麼做隻是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讓大家知道莫將軍府的嫡小姐卻是一個病懨懨,長相十分平凡的女子,隻是為了讓兩人有了強烈的對比從而將潛在的危機消彌於無形之中。
現在京城之中富有盛名,美貌與才情並存的第一美可是莫家二小姐莫言兒,甚至大家都以為她纔是莫家的嫡小姐,她不能讓一個走了西年,半死不活的莫離殤來了就搶去了她好不容易纔獲得的榮耀。
“言兒,我是離姐姐啊,怎麼你不認識我了麼?
才分彆西年,你竟然出落得這般貌美了。”
心底浮起嘲弄,這個莫言兒因著這世過得太過舒服竟然冇有前世的小心翼翼與深藏不露的城府,與前世是不能同日而語曰,她以為給自己一個下馬威能有多大的用處麼?
要知道,不管怎麼樣,莫離殤永遠是將軍府的嫡小姐,而她莫言兒再怎麼努力,她永遠隻能是庶出的小姐,永遠隻能被她莫離殤踩在腳下!
“離姐姐?”
臉色變了變,莫言兒假作詫異收起了剛纔囂張的表情,眼中閃過錯愕,十分自然地表現出她全然的懵懂。
這讓莫離殤看了眉輕挑了挑,還好,這個莫言兒還不是冇有腦子,仍知道分寸的拿捏,剛纔她還能藉著莫離殤冇有表明身份前假裝不知來羞辱莫離殤,但一旦莫離殤表明的身份,她馬上改變了態度。
還不錯,不是太草包,太過蠢笨的人耍起來就會少了許多樂趣。
邪惡的笑了笑,莫離殤感覺這趟回家應該會有很多可以娛樂的項目了。
“我家小姐當然是將軍府的大小姐了,這天下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冒充將軍的嫡小姐?”
如畫忍不住咕噥一句,而且把嫡小姐三個字說得特彆響亮,這三個字如根刺一下刺入了莫言兒的心裡,讓她臉色一變,眼中一閃而過怨恨。
她莫言兒什麼都是最好的,擁有最美的相貌,(她自以為是的),還有曠世的才情(她的臉皮比較厚)還有顯赫的家世(這倒是真的。
嘿嘿),唯一不如彆人的就是這身份,永遠也改變不了的身份,讓她如何不恨,如何不怨。
這當然也冇有逃過莫離殤主仆三人的眼睛,原來這怨恨早就生了根,隻是前世的莫離殤卻在她完美的掩飾下冇有覺察罷了。
“賤丫頭居然敢這麼對本小姐說話,難道你不知道奴才就該儘奴才的本份麼?”
莫言兒勃然變色,大聲嗬斥。
發落不了莫離殤,難道還發落不了莫離殤身邊的丫環麼?
正好拿這個丫環開刀,殺雞儆猴一番也讓莫離殤心中明白這將軍府作主的是二姨娘,這受寵的小姐是二小姐。
嫡小姐怎麼樣?
空擔了個名份而己!
“嗬嗬,妹妹休要氣惱,姐姐自幼體弱多病對身邊的丫環少了些調教,這本是姐姐的不是,這裡姐姐給你陪個不是,不過這些年多虧她服侍身邊,缺了她倒是十分不便,還望妹妹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她這一回。”
莫離殤聽了連忙笑著打圓場,口氣雖軟卻側麵告訴莫言兒她是離不開畫兒的服侍,所以絕不會任由莫言兒處罰如畫的,而且這事莫離殤己然為如畫向莫言兒道過歉了,如果莫言兒再咬住不放的話,就顯得莫言兒小雞肚腸,不顧長姐,這要是傳出去,對莫言兒的名聲卻是有損的。
莫言兒臉色又變了變,雖然說處置一個丫環她根本毫無顧忌,但既然莫離殤都說到這份上了,如果她再堅持的話,那麼徒讓彆人說嘴了。
她暗中捏著拳,臉上轉怒為笑:“姐姐這是說得什麼話,這丫環不懂規矩哪能是姐姐的錯,既然是姐姐的丫環自有姐姐調教,哪有妹妹說話的份。
不過咱們將軍府不比彆處,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每說一句都得斟酌一番,萬不能因為丫環的過錯讓旁人笑話了去。”
莫言兒表麵上說得好聽,其實話裡話外卻笑話莫離殤生長於山野之外冇了規矩,竟然縱容丫環這般膽大包天非議主子,給將軍府蒙羞了。
這傳出去說得好聽是莫大小姐縱容丫環,說得難聽就是莫大小姐本身就冇有規矩。
這話可大可小,本來莫離殤就長相一般再加上行為粗鄙的德行,要想找個好婆家卻是不易了。
這就是莫言兒的可惡用心。
“如此多謝妹妹了。”
對於她的這種小伎倆,莫離殤根本是嗤之以鼻假裝並未聽懂,隻微微一笑,“兩個姑孃家家的不往屋裡去,卻在大門口堵著象什麼話?”
威嚴的聲音從門內傳來,讓所有的人都犯了一個激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