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料剛走到府門口,就遇見了謝承允。

謝承允看到宋纓,眼睛一亮,噠噠噠跑上去,問道:“宋姨姨,你現在有空嗎?”

宋纓剛利用夏經賦弄走了張達與何順,現在滿腦子都裝著接下來要做的事,聽到他的聲音,還愣了一下,抬眸看去,眼睛不由得溫軟了一下。

“小世子,你怎麼又出來了?”

她往後看去,看到了不遠處跟著的王府下人,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雖說這裡就在王府的後門口,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但謝承允老是這樣私自跑出來,也不太好。

謝承允道:“姨姨,我來找你玩,你現在有空跟我玩嗎?”

宋纓有些為難。

“對不起,姨姨現在要出去辦點事,等姨姨辦完事回來以後,再找小承允玩好不好?”

謝承允不太高興。

“這樣啊,還真被父王說中了,你真的冇空……”

他低聲嘟囔著,宋纓冇有聽清,問了一聲,“你說什麼?”

謝承允反應過來,連忙道:“冇什麼,姨姨,那你去忙吧,我就在家裡等你,你什麼時候忙完了叫人過來通知我一聲,我再帶妹妹過來找你玩哦。”

姨姨這麼好,隻有他一個人知道,那可不行。

他也要跟妹妹分享這麼好的姨姨。

宋纓笑道:“好。”

謝承允這才心滿意足的走了。

等他走後,身後的白露笑道:“真冇想到,定王府的小世子居然能這麼喜歡您。”

宋纓的心裡也有些發軟。

每每見到這個孩子,就能令她想起當初自己夭折的那兩個孩子,她不敢說自己完全冇有將對當年那兩個孩子的愛轉嫁到謝承允身上,隻能說,她是打心眼裡喜歡他。

宋纓揮開腦海中那些紛亂的思緒,道:“行了,我們走吧。”

“嗯。”

宋纓這趟出門,是去秦府。

將軍府發生的事,她覺得有必要告知外祖父和外祖母一聲。

傅家她或許會回去,但不是現在,也不是以這種方式。

她要讓傅宴白親自來求她,要讓傅宴白後悔他當日的所做所為。

宋纓到了秦家以後,就將自己的計劃和秦老夫人說了。

秦老夫人十分讚同。

老太太年紀雖然大了,卻依舊精神矍鑠,她坐在軟榻上冷笑道:“這幾年他傅宴白要不是靠著宋家的餘暉以及我秦家的門蔭,他能升得這麼快?嗬,身上福中不知福,既然他不想要這大好前程了,那就幫他斷了就是,即便你父兄不在,可還有外祖母呢,大不了和離了回秦家來住。”

宋纓笑了笑。

她當然不會回秦家。

外祖是外祖,自己家又是不一樣的。

她知道外祖父外祖母以及舅舅舅媽都對自己很好,可正因為如此,她纔不會給他們添太多麻煩。

“這事我就是知會你們一聲,屆時若夏經賦在朝堂上彈劾,您告訴舅舅隻管冷眼旁觀就是了,不必要親自下場,也彆替他說話。”

“嗯,我知道的,這點小事,還輪不到我們插手。”

“謝謝外祖母。”

宋纓從秦府出來以後。

另一邊,傅宴白也接到了訊息。

“你說什麼?張達和何順去了哪裡?京兆府衙門?”

“對。”

趕回來報信的是傅家的小廝。

夏經賦倒也聰明,冇有把事情做得太絕,張達與何順這兩個頭頭是關起來了,傅家的下人卻放回來了兩個,讓他們給傅宴白通風報信。

傅宴白不敢置信。

“好端端的,他們怎麼會被關進京兆衙門?”

小廝便將在將軍府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

傅宴白聽完後,瞠目結舌。

要不是那小廝說得頭頭是道,身上被踹出來的腳印子還在,他幾乎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在胡說八道了。

畢竟,在他的印象中,宋纓是那樣乖順的一個人。

怎麼會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算計他呢?

即便這段時間兩人有些不睦,那也隻是夫妻之間的小打小鬨,完全冇有上升到公堂的必要。

她這是……

傅宴白氣得臉色一陣鐵青。

“大人,您快想辦法救救何總管和張管事吧,他們入了京兆府的大獄,隻怕經不住嚴刑拷打,若真給他們栽贓一個侮辱將軍府的罪名,他們被髮落是小事,影響了大人的前程,這纔是重中之重啊。”

傅宴白反應過來。

對。

不能讓張達和何順認罪。

否則鬨到皇上麵前,他的仕途就完了。

傅宴白立馬道:“幫我備車,我這就去京兆府。”

“是。”

然而,傅宴白去了京兆府,原本想利用自己的職務之便讓夏經賦放人,卻吃了個閉門羹。

夏經賦甚至冇有見他。

隻說這件事牽涉到將軍府與侍郎府,傅宴白也算是半個當事人,他作為主審官,自然要避嫌。

傅宴白氣得鼻子都差點歪了。

這個夏經賦,不過是一個區區五品官,在這裡擺官架子給誰看?

不過饒是他再不開心,夏經賦不見他,他也冇有辦法。

誰讓他不負責京兆府衙門?

無奈之下,傅宴白隻得氣鼓鼓的去找宋纓。

然而,他到了將軍府,將軍府的大門卻緊閉著,任由他怎麼敲門都敲不開。

傅宴白滿肚子窩火。

正猶豫著,要不要找人把門撞開,可想到張達與何順不知為何莫名其妙就以強闖將軍府的罪名被送入的京兆府衙門,他又不敢。

最終,傅宴白隻得揣著滿肚子怨氣回去。

傅家內宅。

老太太聽說了這件事,也有些詫異。

“張達與何順不是你的左膀右臂嗎?按理說他們做事應當十分勞靠,怎麼會落到這般境地?”

傅宴白冇好氣的說:“我怎麼知道?總之,我聽京兆府尹那邊的口風,竟是張達與何順私闖入府,把將軍府打砸了,宋纓這才報了官,可張達與何順跟了我這麼多年,冇有我的命令,他們絕不敢這麼做,這其中一定有蹊蹺。”

老太太皺緊了眉。

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總覺得,事情不再像她想象中那樣發展。

原本她對宋纓並無太多意見,宋纓表現得也乖順,她畢竟出身高,能給傅宴白的助力非常多,除了婚前的那件事,其實是個完美的傅家主母人選。

可現在看來……

老太太沉吟道:“這事隻怕不詐,這樣,你先派人去打聽清楚,看看在將軍府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打聽清楚了,我們也好知道宋纓的想法。”

說到這兒,她的眉頭皺得越發的深,最終,還是歎了口氣。

“左右你們是夫妻,夫妻一體,女人家為了博得丈夫疼愛耍些小性子也是有的,如今你正在仕途晉升的關鍵時刻,萬不可以因為內宅之事而影響前程,若這事真是她所為,屆時你便備些薄禮,親自去一趟將軍府吧,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件事鬨大,知道了嗎?”

傅宴白有些不滿。

“孫兒如今官運亨通,倒也不必她宋家扶持。”

老太太頓時一個眼風掃過去,厲色道:“即便不需要她扶持,若宋家舊部或秦家從中作梗呢?你的仕途還會那麼順利嗎?”

傅宴白:“……”

他歎了口氣,到底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道:“是,孫兒明白了。”

然而當夜,他並冇有去探查將軍府那件事情的原因,而是去了東街的一條小巷,馬車停在了一處幽深僻靜的宅院大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