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枝聞言隻覺可笑。

靠偷腥上位的一家人嗎？

柳氏還在繼續給她洗腦：“後宮中，皇上佳麗三千，皇後為了鞏固自己的位置，通常會將自己身邊的親信獻給皇上，以此籠絡人心。

高門大戶的小姐出嫁，身邊亦會帶兩個年輕漂亮的陪嫁丫鬟，也是用作給夫君的通房丫鬟，以此籠絡住夫君的心，好過讓外人鑽了空子……”

宋南枝便問：“父親身邊的趙姨娘也是姨母獻的？”

柳氏聞言，麵色微沉。

宋秉文一共納了三房小妾，一房是青樓女子，一房是小門小戶家的庶女，另一房便是柳氏身邊的貼身丫鬟趙姨娘。

那丫鬟是趁著柳氏孕期不便伺候爬上了宋秉文的床，不久後便有了身孕成了趙姨娘。

隻可惜，那孩子還未成型被柳氏想法子弄掉了。

至此以後，柳氏便與趙姨娘撕破了臉。

兩人在府中那叫一個明爭暗鬥……

“南枝，姨母的意思是想讓你明白，若想坐穩當家主母的位置，需得有人幫襯才行。”

宋南枝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姨母是說讓我把秋兒，或者小桃抬做姨娘？”

柳氏：“……”

若不是宋南枝一派天真的模樣，柳氏都要懷疑她是在故意嘲諷她了。

“傻孩子，秋兒與小桃雖是你的貼身丫鬟，可一旦涉及到爭寵，光靠忠心是不夠的。”

她拿自己和趙姨娘做例子，告訴宋南枝這些年自己過得有多辛苦，倘若是親姐妹就不同了。

“姐姐命苦生下你便去了，但好在你還有姨母疼愛，可若是旁人就不好說了。

後院中的那些醃臢事，你即便冇有見過想必也聽說過。況且，你現在還未圓房冇有子嗣，萬一被外頭那個賤人捷足先登有了孩子，你的位置便更加岌岌可危了。”

“姨母的意思是？”

話都到這兒了，柳氏索性明示她：“最可靠的關係莫過於血脈親情，就像姨母與你母親是親姐妹，待你就如南微一般疼愛，這也是你父親當初選姨母做續絃的原因。”

宋南枝聽到這裡，若再裝傻便顯得愚笨了。

“姨母是說……讓我抬南微妹妹過府？”

柳氏笑道：“南微過府，你們姐妹二人有個伴兒，日後凡事都好商量。”

宋南枝麵露遲疑：“這……”

“姐姐不會是怕我與你爭寵吧？”宋南微見她遲疑，心中有些不快。

“妹妹誤會了。南枝隻是覺得姐妹共侍一夫有失尚書府的顏麵，父親那兒恐怕不會同意。況且妹妹好歹也是尚書府的嫡女，抬她給夫君做妾，豈不委屈了妹妹？”

宋南微正要反駁，便被柳氏用眼神製止了：“你父親那邊，姨母自會想辦法讓他同意。至於顧小將軍那裡，妾室的確太委屈你妹妹了。好歹都是嫡女，倘若能抬做平妻，效仿娥皇女英姐妹二人共侍一夫，也不失為一段佳話……”

平妻？

胃口倒是不小。

宋南枝也終於明白了，柳氏上一世為何要置她於死地。

她若不死，宋南微如何能像她娘柳氏一般名正言順的登堂入室？

上一世，她死後，柳氏一直不肯讓顧家將她下葬，說是顧家逼死了她，以此逼迫顧凜迎娶宋南微為正妻。

當時，顧凜大敗蠻夷，回京後被封為一品護國大將軍，又深受老皇帝的信任，可謂是前途一片光明。

二則，顧凜長相俊美器宇軒昂。

宋南微出於好奇在顧凜歸京之日見過一麵便芳心暗許，因此央求著柳氏想辦法讓她也嫁進將軍府。

柳氏隻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自然是什麼都依著她，隻要宋南枝一死，顧家因著對宋南枝的愧疚，宋南微的主母位置自然也就穩了。

宋南枝念此，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當初，她母親的死會不會與柳氏有關？

畢竟隻有她母親死了，柳氏纔有機會成為尚書府的當家主母……

話本子中，宋南枝隻是一個活不過三章的惡毒女配，因此對她的身世背景交代的少之甚少。

她隻知道，母親是生她難產而死……

京中每回有人提及尚書夫人柳氏，便少不得拿她母親做比較，連同宋南枝也被牽扯進來。

如果不是為了生她，她母親也不至於年輕早逝，故有人可憐她，便有人在背後說她是災星。

“南枝，你意下如何？”柳氏問她。

宋南枝沉吟了片刻道：“姨母說的有道理。”

隻可惜，柳氏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話本子中，顧凜對女主忠貞不二，她死後即便柳氏苦苦相逼，他也不肯就範。

宋南微頂多算個排不上名號的女配之一，最後的下場可想而知……

既然宋南微自己想找死，那她何不成全？

“這麼說，你同意了？”宋南微一臉驚喜。

她冇想到，宋南枝會答應的這般爽快，心中不由暗罵了一句：蠢貨！

待她嫁入將軍府，宋南枝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便是她的了……

聽聞，秦氏不愛管家，喜好舞刀弄棒。

日後她嫁入將軍府，一切還不都是她說了算？

柳氏也冇想到，宋南枝如此好拿捏，不過宋南枝的性子一向軟弱冇有主見，她便也就冇有多想。

“我一人在將軍府如履薄冰，南微妹妹若是願意嫁去同我作伴，我自然歡喜。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平妻不比納妾。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南枝還得先知會一聲公婆，看二老如何打算。而且如姨母所言，夫君此刻對那女子正在興頭上，隻怕不一定會同意此事。如若……”

“如若什麼？”宋南微迫不及待的問。

“如若隻是給夫君納妾，我身為正妻倒是能夠做主的。日後待妹妹在府中站穩腳跟，再向夫君提及抬為平妻之事也不遲，隻是如此一來太過委屈妹妹了。”

宋南微也覺得太過委屈自己了，因此有些猶豫不決。

柳氏則直接拒絕了。

她雖是繼室，但生下的女兒亦是嫡出，若是一頂小轎直接抬去將軍府做妾，日後叫她有何顏麵在京中的一眾夫人麵前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