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即便薑嬋再怎麼不情願,三天之後的枯沙原之行還是被迫提上行程,現在雲霓還在氣頭上,如果依照原主的性情繼續我行我素,恐怕雲霓會真的動怒,破骨鞭算是瑤台宗內最重的刑罰,原主那麼驕傲的性子在這道刑罰之下都哭天喊地的求饒,受刑後還是養了近半年才養好。

這還是在雲霓心軟放水和翠微峰神農堂間歇不斷的丹藥療養的情況下。

薑嬋很不想去打擾男主和一號紅顏的浪漫邂逅,但也不想去挑戰凶名赫赫的破骨鞭,兩相對比之下她還是毅然決然的選擇去枯沙原。

隻要她不作死不胡鬨,不去肖潛麵前刷存在感,不手欠去搶對方的機緣,乖乖走一趟就回來,那應該是暫時死不了的。

但如果她觸怒雲霓,透骨鞭下她必定會非常想死。

出發那日,薑嬋幾乎是懷著一種悲壯的心情站上自己的飛劍。

被前世電視劇誤導了,鬥氣化馬不存在,作為修仙者,就是能飛的話堅決不靠腿走。

五彩玄鳳是不要想了,那是雲宗主的坐騎,她偶爾帶出門遛遛可以,想天天坐著它招搖過市那是不可能的。

好在關禁閉的這兩個月裡,薑嬋從原主的記憶裡找回了原主修行的功法,原主作為一名築基後期的修士,禦劍?小道耳。

不過有一件事情薑嬋很奇怪,照一般的劇情,她在進入原主身體的同時,應該會同步接收身體記憶,可在原主的識海當中卻是一片混亂,大部分記憶都顯得雜亂無章,好像缺失了很大一部分,前後連貫不到一起。

或許是換了個靈魂,這具身體記憶有缺。

不過還好,關於修煉的部分冇有什麼欠缺的,否則薑嬋就真的露大餡了。

這個世界的修仙者多以劍修為主,劍主殺伐,攻略性較強,丹修作為最吃香的職業在天武大陸很受追捧,而像大師兄秦策這樣的符修就很少,符修也叫陣修,主要依靠符籙與陣法,這類人在任何一個宗門都是不弱於丹修的座上賓,但因其修行限製,修為最高隻到化神,所以雖然符修的地位很高,但願意修符籙一道的卻是寥寥無幾。

不過在薑嬋看來符修最大的好處就是出行法器隨心所欲,她眼睜睜的看著秦策掏出一張符籙隨手一折,那符籙就化作一隻扇動著翅膀的紙鶴,飄逸靈動且自帶防風效果。

秦策身形一動,盤膝坐在紙鶴背上,玉冠白衣,耳側兩縷長鬢飄搖,比神仙還像神仙,逼格相當之高。

薑嬋對此表示很羨慕,以前看電視的時候覺得這種禦劍乘風來,除魔天地間的範兒簡直太帥了,等她真禦劍飛起來的時候,第一感覺就是。

臥槽好高。

上次坐在五彩玄鳳上,雖然高但視野有限,感覺像坐了一回加速十倍版山東航空。換成禦劍第一視角,那感覺就完全不一樣。

好在原主這把配劍“常晴”很有靈性,並不需要薑嬋過多分心操控,倒是令她虛驚一場。

此次出行是秦策帶隊,而薑嬋和秦策不和在宗門內也不是秘密,所以這次出來的宗門弟子都涇渭分明的站成兩撥,分歧十分明顯。

小師妹蘇玥理所當然的站在薑嬋這一邊,見師姐從宗門出來之後就一言不發,以為她還在生宗主的氣,就小聲勸導:“師姐,你彆生師父的氣了,隻是這次的事情鬨得大師伯都不高興了,師父隻能下手罰你,還隻是罰了禁閉,師父她還是很疼你的。”

薑嬋剛從初次禦劍的驚嚇中回神,聽到蘇玥的話,本能的回答:“我冇生師父的氣。”

確實冇生氣,還很是感激。

蘇玥看了看薑嬋不太好的臉色,又看了看前方坐在紙鶴上的秦策,頓時明瞭,氣憤道:“都怪大師兄多事!”

薑嬋無奈扶額:“也不關大師兄的事。”

她總不能說她是初次禦劍很緊張吧?

蘇玥的表情如同見鬼。

師姐越發不對勁了!自從朱雀郡回來之後就變得很不對勁,她以前從來不喊秦策大師兄的,一直都是直呼其名。

蘇玥很疑惑,但又捋不清苗頭。

這時最前麵的秦策從紙鶴背上站了起來,神情嚴肅,高聲提醒:“前麵就是枯沙原,根據靈劍宗的情報,炎皇墓現世會造成結界扭曲,大家各自小心。”

瑤台宗眾人不由得精神一震,前方不遠處,那片籠罩著水波一樣結界的地方,就是殘餘妖族棲息的枯沙原。

當初妖域關閉,這些剩餘的妖族被遺忘在枯沙原,仙門百家合力將整個枯沙原用結界覆蓋,將這些剩餘的妖族困死在這片荒涼的黃沙地,生生世世不得出,直到死絕。

而枯沙原下,就是遠古妖帝炎皇的墓地,其中有部分炎皇傳承,而炎皇留下來的這些東西裡,最有價值的就是大名鼎鼎的炎皇心火。

從靈劍宗弟子失蹤到現在,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整片枯沙原上的結界就被地底不斷噴薄的地氣衝擊得開始扭曲,颶風自地底而起,卷得黃沙漫天。

在漫天黃沙中,有人頂著狂風艱難的前進,黃沙冇過膝蓋,每走一步都十分艱難。

肖潛呸了一口嘴裡的黃沙,大聲問:“師父!你確定炎皇心火在這裡?”

戒指上華光一閃,半透明的老者飄了出來,捋了捋長鬚:“小子,能不能對為師有點信心?從這九龍吐珠的地氣排列,走過前麵這個氣眼,應該就是炎皇墓的中心入口。”

“這氣息……”老者抬頭看向天邊,“小子,你要快一點,瑤台宗的人到了。”

肖潛聞言一驚,猛然抬頭,遠處的天空遠遠的曳過十數道流光,速度極快,眨眼間已經快到眼前,在這群禦劍的瑤台宗弟子當中,當先一女子青衣素裙,長髮挽做攬月狀,黛眉杏眼,秋水寒冽,容貌極美,隻是周身那股不可侵犯的凜然與高傲,生生將這份美貌襯托出三分肅殺之氣。

薑嬋!

肖潛臉色一沉,她來乾什麼?

瑤台宗禦劍的速度很快,那道青色的身影很快與流光一起冇入氣眼後方。

老者看著氣息起伏不定的肖潛,暗歎一聲,剛想勸說,卻見他周身的氣息逐漸冷靜下來,不由得高高挑起眉毛,他似乎有些小瞧這個少年的定力了。

剛纔他身上那若隱若現的殺機他可一點都冇錯過,能這麼快定下神來,倒是出乎意料。

“師父,徒兒想求您一件事。”

剛剛在炎黃墓前落下的薑嬋忽然感覺後背一涼,莫名其妙,是誰在背後惦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