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印象裡，以往的蘇淵根本冇有如此懾人的鋒芒。

哪怕是自己時常針對他，他也並無什麼過激之舉，斷然不會像是今天這樣盛氣淩人！

難道說——

是他在陳雪靈那裡遭受了打擊，所以就連性格都變了？

趙海龍如此。

餘拓、李鬆石等與蘇淵關係不怎麼樣的峰主、還有長老，也都紛紛變了神色，互相對視了一眼，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以後絕對不能再招惹這個瘋子。

反倒是周望江眼神一亮，看向蘇淵的目光變得越發欣賞。

鋒芒好啊！

含蓄內斂什麼的，是他們這樣的老頭才該有的特質。

年輕人，那不就得要鋒芒畢露？

若像是平陽一般，做什麼事都是一團和氣，待人接物，都溫順平和，到最後......哎，不提也罷！

回過神來，周望江咧嘴一笑，偷偷給宗主青韻傳音道：

“宗主，若是蘇小子待會冇收住手，把那傢夥給斬了，你可得為他撐腰啊！”

青韻身形微微一頓。

“我青雲宗的人，本宗自然會保。”

“那敢情好啊。”

周望江眉頭舒展開來。

捋了捋花白的鬍鬚，站在一旁準備著看戲。

再看萬劍池這邊。

一眾劍主、長老，聽到蘇淵要將穀成坤拿來試驗大乘劍意的時候，都皺起了眉頭。

倒不是他們與穀成坤有什麼交情——

這穀成坤，仗著自己的胞兄穀成乾是六大劍主之一，在萬劍池中可冇少狐假虎威，裝腔作勢。

眾人對他厭惡還來不及，何談為他求情？

隻不過。

若是這穀成坤真讓蘇淵給斬了，以後傳出去，丟的是他們萬劍池所有人的麵子。

當然。

心裡是這麼想的，但真要站出來為穀成坤求情的，卻是一個都冇有。

且不說萬劍池在很多時候都是劍首的一言堂，你就看那穀成坤的胞兄穀成乾都冇站出來，其它人站出來觸這個黴頭，那不是腦殘嘛？

於是。

在短暫的沉寂後。

最先忍不住的，還是穀成坤。

隻見他哭喪著臉，絲毫冇有了先前在李嫣嫣麵前那副飛揚跋扈的囂張模樣：

“劍首......我是當真不知道那人乃是蘇峰主的弟子......若是知道，我斷然不會動手......”

“......”

劍首莫敵並未開口。

那穀成坤見此不成，轉而看向人群之中的穀成乾，一把鼻涕一把淚：

“大兄......你幫我勸勸劍首，我當真不是故意的，就饒了我一次吧......”

穀成乾眼觀鼻鼻觀心，再次後退一步，隱於其餘人身後，隻留下一聲歎息：

“不是為兄不願意幫你說話，實在是你近些年所為，為兄也看不過去......全憑劍首發落吧。”

萬劍池眾人：......

當初這穀成坤在萬劍池中作威作福，欺壓普通長老、弟子的時候，不都是你幫他出的頭？

現在好了，遇見人家蘇峰主，就擱著裝起大義滅親的好戲來了？

見自己胞兄都不願意出手相救，穀成坤是徹底的害怕了。

他轉而看向蘇淵，彷彿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聲淚俱下：

“蘇...蘇峰主，在下當真不知道那位姑娘是你的弟子，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一馬......”

小醜。

純粹的小醜。

蘇淵搖了搖頭，目光再次投向了劍首莫敵。

後者輕輕點了點頭，目光平靜，彷彿這根本就是一件小事：

“既然穀長老打傷了蘇峰主的愛徒，如何處置，便由蘇峰主自行決斷。”

蘇淵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再次往前踏出一步，周身青衫鼓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