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所以愈加肆無忌憚,嘴裡咒罵不止。

“張次公!等著,你等著吧,不是劉徹今日殺你,明日我父王攻破長安,也是你的死期!”

“狗賊!你這狗賊!我在下麵等你!”

背叛與背叛之間,冇有卑劣之分。

但我背叛你失敗,你卻背刺我成功,便著實令人憤怒,以至於在極度的不平衡下,徹底歇斯底裡,陷入癲狂。

是的。

說的就是此時的劉陵。

我無恥,我不知道,但你無恥,我卻一刻都忘不了!

“二位?”

在這男女激情碰撞的時刻,看了好一會兒戲的劉據才拍了拍手,問道:“現在可否讓我說兩句?”

“殿下儘管直言。”這是張次公。

“嗬!成王...咳咳敗寇,還有什麼好說的?”這是劉陵。

她脖頸高揚,紅色的鮮血順流而下,倒反襯脖頸愈加白皙,人好看,也淒美,說出來的話卻像毒蛇一般尖酸刺耳。

“今日我為魚肉,你為刀俎,誰又能肯定,明日你這個皇帝的兒子,不會成階下囚?”

“嗬,嗬嗬哈哈哈...”

劉陵不顧箭矢帶來的疼痛,強撐著站起身,視線與劉據平齊,甚至還高過一頭。

她終於舒服了,感覺自己的高傲又回來了。

“我乃高祖血脈,宗室子弟,竟會死在張次公這等豬狗一般的人手裡,簡直是恥辱!”

劉陵麵無血色,可嘴角依舊固執的掛著笑。

她盯著劉據,盯著巷中每一個人,又好像在盯著視線之外,觸不可及的人,恨聲怒喊:“給我個痛快!不要讓劉氏的血脈蒙羞!”

“我死後,告訴我父王,我劉陵冇有讓他失望!”

“我死後,讓張次公、嚴助兩個蠢貨為我陪葬,今日之失,非我劉陵之過!”

“實乃蠢豬、賊人所害,非我之過!”

“我之過!”

劉陵的遺言在街道迴盪,傳出了很遠很遠,以這個傳播範圍,必然不會成為什麼秘密。

如果淮南王真有攻入長安的一天,得知劉陵的遺言不難。

讓張次公和嚴助為自己女兒陪葬也不難。

不過。

在這之前。

劉據得鄭重的問一句,“陵翁主,你與岸頭侯的糾葛,孤聽懂了,但嚴助、嚴大人,怎麼個意思?”

“嗬!”

劉陵冷笑不已,血漬掛在嘴邊也不去抹,“還裝什麼呢?你們不就是抓住了嚴助那個蠢貨,才找到這兒來的嗎?”

劉據恍然。

“嗷~”

“原來你們宮中的細作,就是嚴助?皇帝近臣,藏得夠深呐!”

莊青翟與陳霸聞言皆是一凜,神色都有些沉重,日日伴在陛下身邊的人,竟然是淮南王的耳目!

“你們什麼意思!?”

劉陵不是一個笨人,相反智商還很高,她見周圍幾位麵露驚訝、慎重之色,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覺。

“你...”

劉據直接打斷她,“感謝陵翁主的指認,陳大人,傳訊宮內,抓捕嚴助,同時妥善送各位老大人回府!”

未央宮還堵著呢,劉據可冇忘。

他們這頭下令的下令,傳話的傳話,忙的不亦樂乎。

被冷落的劉陵卻氣血上湧,雙眼通紅,臉上儘是震恐與駭然,在這一瞬間,她忽然明悟,自己好像被騙了!

嚴助...嚴助冇有暴露!

對方一直都在虛張聲勢,是自己亂了陣腳!

“噗!”

一口鮮血噴出。

初時的震驚化為羞惱,貫會在對方身上找原因的劉陵繼而就惱羞成怒,怒火中燒!

劉陵手指劉據。

胳膊與嘴唇在顫抖,羞憤與恥辱在湧現,怨念與不甘在積蓄,最後憤而怒吼:“你這奸猾小賊!小.....賊!!”

頭一歪,終是冇了氣息。

古話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