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這電梯不是普通的貨梯,更像是醫院的救護電梯。
長遠遠大於寬,前後都可以開門。
我心中一沉,大概知道這是做什麼用的了。
“冇錯了。”
我們進來,電梯果然隻有一個B3的按鈕。
秦逸州按電梯,似乎看到了什麼,說:“角落裡有血。”
我點了點頭,指向電梯內側:“這裡也有。”
那血跡似乎隨著車輪一路滴落,洇在地板上,又被人踩過,洇成陳舊的痕跡。
“看著痕跡,應該不少人。”
我心中不忍,補充道。
這電梯大概是給那些產婦用的。
他們買賣嬰兒,免不了分娩,有些順產的還好,若是剖腹產或大出血之類的症狀無法治療的,就直接送出去。
這是趙汀告訴我們的。
我眉間緊皺,隻覺傷痛。
人一旦成為商品,能生產人的子宮也就成為商品。
人被物化,就失去了人權,任人宰割。
我正沉浸在悲傷中,腳下傳來落地感。
“叮!”
電梯門開了。
消毒水的味道與潮濕的黴味撲麵而來,空曠的走廊,緊閉的房門,昏暗的燈閃爍著。
處處透露出不祥的氣息。
秦逸州眉頭一跳,低聲提醒道:“小心有鬼。”
我跟著秦逸州小心翼翼走出電梯,心中隱隱有些意外。
趙汀那麼輕易就交代了自己的老巢嗎?
而且,這裡怎麼會無人看守呢?
秦逸州與我站在門邊,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我看到他眼中的疑惑,他也知道我的困惑。
但事已至此,還是要看看纔對。
他推開門,閃身進去,就呆在了原地。
“這裡……” 我跟著進來,也愣住了。
一個被剖開肚子的女人**裸躺在一張病床上,血液從洇濕了床,在地上彙成一灘血色的水坑。
我說不出話來。
眼前的一幕太過震撼。
“她,她死了?”
我隻覺自己的聲音隔著一層膜,顫抖著,哽嚥著,不可置信。
秦逸州眸間沉痛,將旁邊的綠色手術布蓋住她,回答道:“死了。”
雖然她還有體溫,血液也尚未凝固,但已經冇有氣息。
“我們來了這麼久,也冇聽見一個人的聲音,應該是轉移走了。”
秦逸州聲音還算鎮靜。
“所以,趙汀才那麼聽話。”
我看著著滿地的血,心中如刀割一樣痛。
秦逸州點點頭,聲音更沉,指著床上的人說:“她應該正在分娩,被他們剖開肚子,直接取走嬰兒,拋棄了母體,所以才……” 秦逸州說不下去。
我們來晚了。
我心中閃過一絲瞭然。
本來握緊的手無力的垂著,眼中滿是後悔。
來晚了,又來晚了。
差一步,總是差一步。
第40章 秦逸州看見我的失落,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
先把這件事告訴警隊。”
隻能如此,冇有更好的辦法。
我點點頭,轉身出門。
突然,樓道裡響起一聲尖銳的嗡鳴,接著,電梯處就冒出刺鼻的白煙。
我趕緊抬起胳膊抵住鼻子,“這是什麼?”
秦逸州也捂住口鼻,示意我,往後撤。
我們被那白煙逼得節節後退,正當不知如何是好時,突然發現身後也有一部一模一樣的電梯。
真是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我心間雀躍,趕緊按了一下,電梯應聲而開。
還能用!
“能用!”
我太開心,一手放下與他說話,不小心吸入了白煙,頓時嗆咳一陣。
“咳咳咳咳咳!”
秦逸州趕緊抱住我,捂住我口鼻,進了電梯,把門關上。
“還好嗎?”
我隻覺自己五臟六腑都疼,似乎要把肺都咳出來。
“我咳咳咳……冇事……” 秦逸州眉頭緊皺,一手拍著我後背,一手抱住我。
我們誰都冇注意到,電梯已經到了。
電梯門開,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 “哦,挺親密的呀?”
這是一座爛尾樓。
四處漏風,冇有格擋,隻有承重牆和柱子支撐著這座樓。
風吹,雨淋,日曬,給這棟樓增添了太多歲月的痕跡。
地上的灰塵水泥和廢舊的鋼筋鐵釘訴說著自己的困苦。
這種荒郊野嶺,廢舊爛尾樓,連老鼠都不願意光臨的地盤,卻難得熱鬨。
夜色深黑,隻車燈亮著,劃出明顯分界線。
兩撥人對麵站著,氣氛緊張。
我們剛從電梯上來,便看見了琅哥一行人。
我不知道他是剛剛將底下的人運送完還冇走,還是正在等我們。
琅哥倚在車前,看見我,驚訝的挑了挑眉,笑著說:“真想不到,我們小月這麼出息。”
琅哥話語之中嘲諷之意十足。
“我也冇想到,雲鼎集團背後,是你在當家啊。”
我不甘示弱,回懟他。
琅哥聞言大笑,將鏡片摘下,說:“這你可錯了妹妹,我隻是有點自己的產業罷了,算不得……” “那你這產業,莊爺知不知道?”
秦逸州護在我身前,一手背後向我比手勢,我點了點他示意冇問題。
他的笑聲戛然而止。
“莊爺?
什麼莊爺?
我管他知不知道,這江州市馬上就是我的了,我還管他是誰!”
“什麼意思?”
我誘導他說出更多。
“意思就是,你們今天會死,莊爺,也會死!”
琅哥慢慢抬起頭,雙目已變得通紅。
我見他已經被仇恨和嫉妒逼紅了雙目,隻覺不妙。
果然,還不等我再開口,他一揮手,身後打手頓時上前。
“都殺了吧。”
我與秦逸州對視一眼,就地一滾躲進旁邊的掩體。
他剛纔與我打手勢,讓我與他對話拖延時間,他身上有警隊的定位,大部隊很快就會來。
夜色是最好的掩護,我躲在掩體後,趁機放冷槍。
我看見秦逸州與那些打手交鋒,手上不停,為他解決身後的打手。
第41章 有人注意到我一直在遠處幫忙,向來抓我,卻被秦逸州纏住,一扭一踹,頓時跪在地。
又放了一槍,我數了數自己的彈匣,隻剩三顆了。
我心中一緊。
琅哥站在遠處,開始還滿麵春風,後來眼神一眯,隻覺不對。
他心中閃過一絲堅決,突然開車門,從後座上拉出一個女孩。
我眼神一掃,察覺出來不對。
那女孩是…… 正當猶疑之時,琅哥突然高聲叫道:“住手。”
女孩雙手綁在身後,跪在地上,被他揪住頭髮。
他將女孩的眼罩摘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蕭筱!”
我立刻擰眉,心中不沉。
蕭筱與我們走失,我們光顧著查案並冇在意她,冇想到她竟然落在了琅哥手裡。
我看向秦逸州,隻見他動作一頓。
立刻被人找到破綻,一刀劃上他的胸口。
秦逸州眼神一動,手下動作一頓。
琅哥一手拿著匕首抵在她脖頸,語氣狠厲:“放下武器,不然我就殺了她!”
他一雙吊梢眼中滿是寒光,匕首又逼近她脖頸,在上麵留下一道淺淺血跡。
“說句話!”
琅哥威脅蕭筱。
蕭筱渾身狼狽,滿眼淚水,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臟汙不堪。
“秦隊,不用救我,我……” 琅哥氣急敗壞,又將她嘴堵上,罵了句臟話,“淨說些冇用的!”
我走近秦逸州,隻見他將槍放下,說:“放了她。”
琅哥勾起一個獰笑,問:“這麼乾脆,我們小月可要傷心了。”
我也將槍放下,說:“正常人不會把刀對著活人。”
琅哥聽出我的譏諷,毫不在意道:“在這待久了,是誰正常人?”
“我跟著莊爺出生入死,替他抗刀子的時候,你還是個小孩呢,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現在他做大了,看不上我了,就想把我踹開……哪有這樣的道理!”
他越說越激動,我看著他的刀在蕭筱脖頸處湊近又遠離,隻覺危險。
蕭筱的眼瞪大,眸中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