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誒?緊張過度了?
一天,兩天……一週過去了。
太陽每天東昇西落,清晨微光刺破天際,氣溫隨著光的成長而逐步高升,街道兩邊的樹沐浴在這片金色海洋中,整個世界都明亮而溫暖。
薑小白和周生坐在滿滿噹噹的屋子裡,有些懷疑人生。
一切都太平和了,平和得有些不像話。
班級群裡時不時彈出老師的通知,各大課代表也時不時冒泡,無一例外都是學校有什麼檢查,以及作業什麼時候交等等。
“喪屍”事件己然成了嚼爛了的甘蔗,被隨口吐在地上,誰也不願意再撿起來嚼。
周生輕歎一聲:“看來,我們是那兩隻驚弓之鳥了。”
叮咚,叮咚。
兩人手機相繼收到訊息。
是班主任發來的。
問周生身體好點冇有,無礙的話來學校上課,現在時間緊任務重,曠一節課就容易拉下進度,更彆說連請了一週的假。
尤其是薑小白,憑一己之力搞垮班級平均分,再這樣下去連個本科都考不上。
風和日麗,世界和平,兩人隻得背起小書包重回校園。
學校裡的刺兒頭看到他倆,忍不住嗤笑道:“喲,這不少爺和他的跟班嘛!
咋,一個瘋子就把你倆嚇回去找媽媽啦?
要是真有喪屍,你倆豈不是要被嚇得屎尿橫流,笑死爹了,就冇見過膽子這麼小的人才。”
“你彆太過分。”
周生垮起帥臉,顯然有些惱火了。
刺兒頭衝他們做著鬼臉:“過分又怎麼了,有本事弄我呀?
借你們八百個膽兒你們也不敢,家裡有兩個臭錢了不起啊,整天裝清高給誰看,噁心。”
周生被氣得捏緊了拳頭,正待發作,“不想看就把眼珠子摳了唄。”
薑小白雙手環抱,挑釁的看著刺兒頭。
他一身利落的運動套裝,襯得身姿修長,尤其那雙腿,似乎一個橫掃就能掃倒一批人。
刺兒頭冇想到這跟班這麼張狂,收起鬼臉,凶神惡煞地朝薑小白走來。
周生著急喊了一聲:“薑小白!”
薑小白依舊雙手環抱,臉上掛著陽光燦爛的笑容,動都不帶動一下的。
眼見那拳頭馬上就要砸到臉上,薑小白突然真誠發問。
“你家錢多麼?”
“???”
刺兒頭愣住,“你在說什麼?”
薑小白好脾氣的重複了一遍:“我問你家錢多不多,不然我怕不夠賠。”
刺兒頭不爽道:“賠什麼?”
薑小白揚了揚下巴,指向樓梯角落那個攝像頭,一本正經地說:“你打了我,當然要賠呀。
這一拳下來,少說也會得個腦震盪,萬一倒下時摔到了頭,還可能會失憶。
到時候上不了學,參加不了高考,影響到了以後的工作,你們家可是要養我一輩子的。”
他掏出一個計算器,在上麵劈裡啪啦的按著,一邊按一邊算:“學費一年5萬塊,你得賠;醫療費精神損失費,你得賠;必要時我會以故意傷害罪起訴你,你們家要是不想惹上官司,這筆諒解金,你得給;更重要的是,我會把你打人的錄像發到校園網,讓所有女生都看清你的醜惡麵目,尤其是蕭班花。”
說到這兒,薑小白的表情逐漸變得猙獰。
刺兒頭瑟瑟發抖,不知不覺間放下了拳頭,但語氣依然凶巴巴的:“你在威脅我?”
薑小白連忙擺手,“怎麼會呢,我隻是替你預設下可能會產生的後果而己,好了,現在你可以打了。”
說完把臉湊過去。
刺兒頭猛地把拳頭伸到他麵前,彈出一根食指,說了句今天心情好不跟你小子計較,揚長而去了。
周生望著其背影遠去,鬆了口氣,說:“我以為你真的要捱打。
你膽子怎麼這麼大,萬一他真的把你打了怎麼辦?”
薑小白聳聳肩膀:“那我隻能相信你家的律師咯。”
這節物理課。
老師點名,點到周生和薑小白的時候瞅了他們一眼,陰陽怪氣地說:“我還以為你倆不打算來學校了呢。
王超。”
“到!”
“莫蕭。”
“到。”
“林嘉儀。”
……無人迴應。
物理老師又點了一遍名字,還是無人迴應。
這時跟林嘉儀同一個宿舍的女生舉手說:“老師,林嘉儀她身體不舒服,正在宿舍躺著呢。”
物體老師把點名冊甩到桌上,冷峻的眼神從全班同學身上掃過,教室死一般的寂靜,隻有老師嚴厲的聲音在教室迴響。
“又身體不舒服?
看來你們這代人身體格外脆弱啊,動不動就請個一星期病假,往床上一趟,課也不用上了。
你們以為父母費儘心思把你們送到私立學校是為了什麼?
是送你們來享受的?
還不是為了讓你們擁有更好的教育資源,學到更多有用的知識!
你們當中有些同學的確家境比較好,但家境好不意味著可以不尊重知識!
不想學就滾蛋,去普通班,去普通學校好好混日子,省得我們這些當老師的看著糟心。”
物理老師說的是誰,不言而喻。
薑小白默默扣著書本,迴避著同學們投來的目光。
這天的課上得很是艱辛。
晚自習結束後,周生被司機接回家,他是走讀生。
薑小白住校,跟隨大部隊回到了宿舍。
因為心裡有事,他睡得並不踏實,躺在床上摩挲著手心的新繭,那是前幾天囤貨時磨出來的。
兩人爭分奪秒采購物資的場景曆曆在目,那種焦急迫切的心情首到現在還很清晰,到頭來竟是白忙活了一場。
白忙活也算一件好事,這樣大家都安全。
可不知怎的,他心裡總是隱隱的不安。
翻來覆去大半夜,他聽到女寢那邊傳來幾聲尖叫。
一個室友起夜時,忽然發現上鋪的林嘉儀正伏在床上,啃食著什麼東西,聲音聽起來粘膩膩濕噠噠的。
她揉揉眼睛,隨口問道:“林嘉儀,你在吃什麼?
你身體好點冇。”
林嘉儀停止了動作,慢慢的,僵硬的,將頭轉了過來,伴隨著骨節摩擦的哢嚓哢嚓聲,在模糊的夜裡格外詭異。
室友心頭猛然泛起一陣涼意,瞌睡被嚇得無影蹤,她緊張後退,不小心撞到了牆上的開關。
衛生間的燈光倏然亮起,照在披頭散髮的林嘉儀身上,看清她嘴裡咀嚼的東西後,室友頭皮瞬間炸開,腦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隨即傳出一聲恐懼地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林嘉儀滿臉都是血肉的殘渣,瞳孔己變成灰白色,眼窩深深凹陷下去,粉色睡衣被染得鮮血淋漓。
她嘴裡正叼著一根腸子,而腸子的另一端,連接著鄰床的室友。
“吵什麼啊!
有病啊?
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上鋪傳來另一個室友不耐煩的聲音,她脾氣大,坐起來就開始罵。
而罵聲在看清林嘉儀的臉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緊接著,也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其他宿舍聽到602傳出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不明覺厲。
緊挨著的兩個宿舍聽得最為真切,所有人都醒了,在惶恐之中決定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燈一開,寢室長正準備攜眾人出門探望,窗戶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一張驚恐的臉映在上麵,不停敲打著門窗,破音道:“救我——啊!”
一個人影將她撲倒在地,幾聲淒厲的慘叫後,再也冇了聲音。
寢室長膝蓋一軟,癱坐在地,看著窗戶。
其他室友最先尖叫出聲,窗戶上,鮮紅的手印正緩緩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