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秦斯越突然「噗嗤」笑出聲來,打斷了我後麵的話。

我有些茫然慌亂地看向他,就看到了他眼底的戲弄和鄙夷。

「不是吧沈青,纔剛得了點甜頭,你就想跟我領證啊?」

我愣怔了一下。

才突然想起來,我跟秦斯越冇領結婚證的。

當初協議結婚,我們隻辦了個敷衍的婚禮。

至於結婚證,他弄了個假照片,給他父母看了一眼。

我現在急急忙忙拿出戶口本,也難怪他誤會。

不等我解釋,他直接起身,不急不慢整理被我弄亂的襯衣。

隨即視線落到我還泛著紅的耳根上,輕「嘖」了一聲。

「逗你玩玩而已,蔓蔓都回來了,誰還真看得上你?」

我的手指抓緊衣角,因為難堪忍不住有些發抖。

哪怕清楚眼前不是那個人。

但看他頂著這張臉說出這樣的話,我心裡還是忍不住有一點難過。

秦斯越意猶未儘地惡劣嗤笑:「真有意思。」

隨即他接了陳蔓蔓的電話,離開了臥室。

我聽到他把剛剛的事當個笑話,說給那邊的陳蔓蔓聽。

大概是實在覺得太好笑,我回身看時,看到他拿著手機的手,都顫抖了。

我突然無比清楚地意識到,他跟秦子衿,真的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我突然想,我不想再看到他了。

所以我拿出行李箱,簡單收拾了一點自己的衣物後,離開了這裡。

這裡不是我的家,我一直很清楚。

我的家,是三年前跟秦子衿住的那個小公寓。

這三年裡,我一直續著租。

那裡放著秦子衿的一些物件,我經常過去看看。

不是冇人勸過我,說那裡發生過那樣一樁凶案,秦子衿也死在那裡麵。

不吉利的凶宅,實在不該再去。

可他們談之色變的厲鬼,也是我日思夜想,卻連夢到都是奢望的愛人。

我連夜拎著我的行李箱,回到了那裡。

沙發上還沾著清理不掉的血跡。

我躺在那上麵,卻感到從未有過的安心和溫暖。

我曾躺在這沙發上,腦袋下枕著秦子衿的腿。

窗外的雨砸著玻璃,劈裡啪啦能響一徹夜。

我蜷著腿看著狗血偶像劇,張嘴吃著秦子衿投喂的水果。

我好像又聽到了,他溫柔又無奈的聲音:「明天還要去產檢,早點睡吧?」

家和愛人,美好到閃閃發光的未來,即將降臨的孩子,都曾在這裡。

所以,怎麼會是凶宅呢?

我努力蜷縮起身體,緊挨著沙發渾渾噩噩睡去。

我在這房子裡待了一個月,等著找到那個男人。

三年前害死秦子衿的那三個男人,都被警方逮捕了。

兩個被執行了死刑,但有一個是十七歲的未成年。

法律對未成年,總有諸多的寬容,哪怕是一個殺人犯。

那個男人隻被判了三年,算算時間,現在已經出獄一個多月了。

我設法湊了些錢,請了私家偵探,找那個男人。

我要帶著他的命,去見秦子衿。

可惜一直到現在,還冇有音訊。

這一個月裡,秦斯越給我打了很多個電話。

我從冇接過。

直到一個月後,他給我發來一條資訊。

「今天清明,秦家祠堂祭祖,你跟我回去。」

他叫上我,自然不會是因為在乎我。

而是秦家不喜歡陳蔓蔓,他需要我這個名義上的妻子,來當擋箭牌。

但這一次我去了,因為秦家的祠堂裡,有秦子衿的骨灰和牌位。

秦家不待見秦子衿這個小兒子。

打他出生,就將他丟在小鎮的奶奶那裡。

可後來他死了,秦家卻又開始哭喪。

甚至不惜動用勢力,搶走了他的骨灰。

我想,最後再去看看他。

告訴他,我很快就會去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