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看到他手上纏的布條,謝階庭語氣中帶些關切:“你的手怎麼回事,是在宮裡傷到的?”

他低下頭,手心隱隱作痛,心頭更是亂糟糟的。

“不小心劃到了,無礙。”

謝階庭仔細看他神色:“你可是公務太累了?還是太子那邊出了事?”

“......都不是,最近天熱,兒子心神易煩,讓父親擔心了。”

謝階庭歎氣:“那便好,你下次休沐時務必回家,有客人要登門。”

上次休沐時,兒子就跑到了百裡外的縣城,說是見朋友,他總覺得有些不對。

謝寂心不在焉的點頭:“是,父親。”

就寢後,直到子時,他還冇睡著,身體不斷湧出熱意,根本控製不住去想象。

連城輕衣烏髮,穿著木屐躂躂朝他而來,每一步都像踩在心尖上。

她將發間的紅繩解開,手摸向他的臉。

他忍不住她推倒在榻上,木屐也摘下,連城笑著抽開他的腰帶,他急不可耐的將自己覆上去。

.......

總算是消停下來了,但隨後湧上來的,卻是自責屈辱之感,身體疲倦之極,卻無法入睡。

他失眠了。

***

宮殿裡。

“父皇,這些人都不要。”

皇帝不解:“父皇看你那天明明很高興啊,李逸多好,還有俞朗,人也精神。”

他不喜歡楊賀,雖然賢妃一直在為自己侄子說好話,可他不為所動。

他回憶著:“王煥然也不錯,這幾個人,你不會一個都冇看上吧。”

連城知道父皇決心,她得找個他無法反駁的藉口。

“父皇,女兒想要身子乾淨的駙馬,可他們都不清白。”

皇帝詫然,連城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女兒以為,清白是男子最好的聘禮。”

“你若這樣想,那駙馬人選可就少了。”

連城拉他衣袖:“父皇,我堂堂公主,何苦非要彆人用過的東西?我就不信,世上冇有乾淨的男子。”

皇帝還要說什麼,連城從懷裡摸出一隻香包遞給他。

“父皇,這是驅蚊的,你掛在身上,蚊子跑得遠遠的。香料是我裝的,香包是我縫的,全是我自己做的。”

得到女兒親手做的物品,老皇帝顧不上再提駙馬,接過來捧在手裡。

“朕的連城,何時手這麼巧了?”

皇帝睜著眼說瞎話,這香包針腳疏得很,裡麵的香料都要漏出來了。

“父皇,還有枕頭呢,我正在給你做。外麵我打算用天蠶冰絲,裡麵放些乾花艾草,保管父皇喜歡。哦,針腳我會縫密些。”

皇帝高興的鬍子都在抖:“這就挺好的,多好看啊。”

連城快工出糙活,趁興致上來,她一口氣做了四個香包。

黃的給父皇,紅的給了太子,太子拿到時,和皇帝反應一樣,高興得不行。

另外兩個,碧色的她準備留給胞弟趙王,還有一個藍色的,她想問謝寂要不要。

謝寂正在家中見客。

王煥然與妹妹受邀來謝府做客,謝寂與父親招待男賓,謝夫人她們則招待女賓。

謝階庭看向王煥然:“王賢侄氣宇軒昂,越來越有乃父風範。”

王煥然謙虛道:“世伯過獎了,我哪裡及得上未眠兄,他纔是年輕有為。”

他誇得真心實意,謝寂十五歲中探花,年紀輕輕就有官聲,深得時人稱讚。

謝階庭一笑:“說來可惜,像賢侄這麼好的兒郎,都未得公主青眼。”

王煥然灑脫一笑:“公主金枝玉葉,國色天香,眼光自然很高。”

他對連城印象很好,可連城對他並不熱絡,倒是誇了李逸幾句。

他自認不比李逸差,且公主第一眼看他時,眼神明顯是有興趣,可當他報出名號後,公主倒失了興趣,也不知哪裡出了問題。

他又開玩笑道:“未眠兄那日說,駙馬不會是我,果真如此。不愧是出入宮庭之人,猜得真準。”

謝階庭看了謝寂一眼,“為父竟不知,你還有未卜先知的本領。”

謝寂一怔,正要說什麼。

謝宣笑道:“大哥與太子相熟,知道公主的喜好不奇怪。我聽說,公主那日搭話的郎君,個個容顏上佳,又年輕。這麼看,公主最喜美貌少年。”

謝覽將那日的情形講給他聽過,可惜他已經成親了,不能前去看熱鬨。

“對,公主最後還問話了未眠兄——”

謝階庭看向謝寂,他臉色並未有異常。

王煥然又道:“依我看,公主最滿意的還是李逸,陛下好像也滿意。”

謝寂心想,不會的,連城她誰都不喜歡。

女賓這邊,謝夫人對王殊然越看越喜愛,此女堪配她的大郎。

朱芷自有女子的敏感,她察覺到了姨母的意圖。不禁緊張起來,王殊然比她家世更好,更溫婉大氣。

王殊然問謝夫人:“伯母,聽聞謝家藏有綠綺琴,可是真的?”

謝潤很喜歡王殊然,她搶著回答:“當然是真的,這琴眼下在我大哥手中,他很少示人。”

綠綺也是傳名琴之一,相傳為司馬相如所有,其名貴程度,與焦尾不分上下。

朱芷於琴藝不精通,之前王殊然與謝潤談論琴技時,她隻能乾聽著。

這會她才能插上話:“據說傳世名琴還有一把焦尾,它在何處?”

謝夫人道:“焦尾為皇室所收藏,也不知在誰手上。”

她笑著向王殊然:“王小娘子,你家兄長在前廳,過去看看他吧。”

謝潤歡快起身:“我帶你去。”

母親這是想讓大哥與王家姐姐單獨相處,她知道怎麼辦。

朱芷也想跟上去,卻被謝夫人眼神製止,她麵露不忿,表哥對她越來越淡漠,上次她嗬斥那婢女後,他更加不理她。

謝夫人無奈:“芷兒,非是姨母不疼你。大郎他對你無意,我要為他的終身著想。”

“那姨母怎麼知道,表哥會喜歡王小娘子?她比我好到哪裡去了?”

“你若能讓大郎娶你,姨母自會成全你。若不能,你還是早些為自己打算,女子好年華不多,要抓緊。”

謝夫人苦口婆心,也不知外甥女能不能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