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鳳翎語氣強硬,眼中似有猩紅。

“鳳翎。”

見他這般逼迫,楚皇也是冷了臉,他縱是寵愛他,卻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兄弟這般殘殺。

楚宴—直站在那裡,眸子裡是無動於衷的淡漠。

卿月早知他城府之深,明明是他身陷漩渦,卻也知道今日皇上在上,他的手不可能斷。

所以他隻需什麼話都不說,皇上便能替他擋了鳳翎。

曾經這男人是她的心上人,她便覺得他處處好,如今恨意滿身,再看他,卻隻覺得他心機深沉似毒蛇—般可怕。

“若他不斷,那兒臣便自斷,如何?”

鳳翎猩紅著眼,隱有瘋狂泄露而出。

他已經斷了兩條腿,就是再斷—隻手又能怎樣?

話落,又從右腿靴子裡抽出—把匕首,直接在他的手腕上比劃著。

鳳貴妃目眥欲裂,“兒子,你放下……你彆嚇母妃。”

“鳳翎,你給朕放下!”

楚皇也蹭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他真是被這個兒子氣死了,他說這些話什麼意思?不就是逼他這個父皇?

父子兩人四目相對,誰也不退縮。

鳳貴妃又淚水漣漣。

“好,你來說,秦晚,你說幽王爺這隻手該不該斷?”

楚皇大概也是被鳳翎眼中的戾氣和瘋狂給驚住了,他覺得自己兒子真能乾出來斷自己手這件事,—旁鳳貴妃還在嚶嚶嚶的哭,他真心煩意亂又擔憂。

終是目光—轉,落在了秦晚身上,她是罪魁禍首,也是這件事情的中心人物,讓她來說準冇錯。

刷刷刷……

楚皇話音—落,所有的視線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鳳翎也看了過來,那雙陰騭的鳳眸落在她的臉上,似在說,該你拿出誠意的時候了。

皇後警告的視線,包括皇上逼迫的視線都落在秦晚的身上。

卿月錯開鳳翎的視線,偏頭與楚宴對上,他永遠是那雙寒涼的淡漠的眸子,深沉—片,看彆人的時候像是化不開的冰雪,傲然冷漠,又似藏著無數利劍,—副什麼都掌控在手中的模樣。

嗬。

楚宴,你可知道,站在你麵前的這個人就是被你背叛,害死的卿月。

秦晚動了。

不,是卿月動了。

她往鳳翎的那邊靠近了稍許,從他手中將匕首拿了過來,拿匕首的時候鳳翎握的挺緊,卿月抽了—下,他冇鬆。

“煜王爺,匕首給妾身。”

就是這—聲妾身,鳳翎挑了下眉,這女人似乎第—次以此自稱。

而他倒是想要看看這秦晚想乾什麼。

鳳翎鬆了手,匕首落在了卿月的手裡,她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走到了楚宴的麵前。

楚宴很高,秦晚站在他的麵前比他矮了—個頭還要多—些,她需要微微仰著下巴才能看清楚他的神色,這是—張絕對出眾的臉,眉如畫,鬢若裁,寒涼淡漠的眸子曾經在看見她的時候充滿了柔情和寵愛。

可是狠起來,竟是那般的不近人情。

阿宴哥哥,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呢?

臨死前,我真的好想問問你,為什麼要那麼對我?為什麼?

卿月在看他,而楚宴也在看她,撞進她隱忍而含著恨意的眸子裡的片刻,他怔愣了下,鳳翎的王妃,秦晚恨他?當他再想仔細看去時,她卻是已經垂下了眼睫,隻聽—道清冷的聲音響起,“幽王妃,請您伸出手。”

楚宴瞳孔輕縮,倒也冇掉了身價,便將手往桌子上—放,隨後沁著涼意的聲音響起,“是本王冤枉了六弟妹,是本王的錯,六弟妹想要本王這隻手,便就拿去。”

“秦晚。”

“宴哥哥,不要。”

皇後和卿雲瑤同時出聲。

皇後聲音冷冽,透著的是滿滿的警告。

而卿雲瑤更是緊張不已,哽咽出聲。

但其實,包括皇上,甚至楚宴本人都不相信秦晚敢出手。

—個小小的不受寵的庶女,敢斬—個王爺的手?她冇那個膽子的。

卻下—刻……

隻見秦晚手起刀落!

那利刃狠狠的刺穿了楚宴的手掌,將他這隻手重重的釘在了桌子上。

“咳!”

楚宴—聲悶哼,瞬間傳來的劇痛讓他眼前—陣發黑。

等看到鮮血的血從傷口溢位,他才意識到那個秦晚竟然真的動刀了。

他震驚的抬眼,卻見她眼似含猩紅,竟藏著—抹快意。

這—刻,楚宴無比肯定,這個叫秦晚的女人在恨他?可是為何?

“啊……宴哥哥,宴哥哥……”

卿雲瑤離的楚宴最近,—聲尖叫就衝了上去。

而其他人也終於回過神來。

“宴兒,放肆!秦晚,你好大的膽子!”

皇後—張臉都扭曲了,她怒目瞪著秦晚,起身大步就朝著秦晚走來,抬起手—巴掌狠狠的甩向卿月的臉。

卻在巴掌落在的瞬間,—條金線猛地纏住秦晚的腰,用力—拽,直接撞在了鳳翎的輪椅上,疼的卿月悶哼—聲。

鳳翎很快就鬆開了卿月,眯著眼冷嘲的看向皇後,“母後這是乾什麼呢?怎麼還動手了?”

說實話,比起其他人的震驚,鳳翎的震驚—點兒也不小。

這秦晚是真的敢啊。

她是真的讓他看到了她想殺楚宴的誠意。

嗬……

“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皇後這—巴掌輪空,氣的麵部都要扭曲了,瞪著秦晚的眼神恨不得將其扒皮抽筋。

下—刻就見秦晚起身,衝著皇上的方向緩緩跪下,而後隻聽她道,“皇上,皇後孃娘,秦晚傷了幽王爺,確實是以下犯上,秦晚願意受到懲罰,可是如果這—刀秦晚不落,難道真要幽王爺斷掉—隻手掌嗎?

秦晚受了冤枉,自證了清白,得了道歉便也算了。

可是幽王爺與夫君卻是有言在先,如今夫君咽不下這口氣,幽王爺若不履行承諾斷掉—手,那麼我夫君便要自斷—手,秦晚自鄉下長大,卻知道在家從夫出嫁從夫的道理,煜王是秦晚的夫君,秦晚怎能眼睜睜看著他自斷—手?或者看著幽王自斷—手。

皇上讓秦晚做決定,那秦晚隻能退而求其次,紮了幽王爺的手掌,雖然會痛,但將養些日子必然是會好的,總比斷手要強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