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李瑩抬起頭的一瞬間,良義竟然不見了,她顧不得擦拭,趕緊穿好褲子,準備從衛生間裡出去。

但是衛生間的門突然被一股大力猛地關上,李瑩嚇得尖叫起來。

下一秒,李瑩就感覺自己被一股力量推到了門上,她無論怎麼掙紮都無法動彈。

這時,李瑩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褲子正在慢慢被脫下,就好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操縱著。

李瑩恐懼的大叫著,但是她突然發現,她無法發出聲音了,她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嘴好像被什麼捂住了一樣。

現在的李瑩什麼都做不了,隻能拚命的掙紮,隻能看著自己的褲子滑落。

褲子落地的那一刻,一雙血色大手在李瑩絕望的眼神中從坐便池中伸了出來,插入了李瑩的身體,李瑩的眼神開始逐漸渙散,到她徹底失去光芒的那一刻,她好像看到自己腸子被拉進了坐便池中,下一秒,一切歸於平靜。

此時的良義,剛把頭撇過去,下一秒看過來時,卻發現李瑩不見了。

良義直接衝進衛生間,四下看去什麼都冇有發現,但下一刻他發現坐便池中不斷有血水翻滾而出,這一刻,良義知道了,李瑩遇害了。

良義痛苦的捂著頭跪在地上,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很無助,很無能,來之前,他信心滿滿,覺得可以帶著王強和李瑩渡過任務,但是他太自負了,他低估了惡靈的能力,低估了地寓的能力,這一刻,他終於知道,小醜究竟是誰,他想放棄了,他所推斷的生路全都冇有用,而付出的代價就是李瑩的死亡。

一道輕聲的響動,將良義拉回現實,他定睛看去,原來是自己的手機從口袋中滑落,他忽然想起來霍雨婷對他說的,讓他試一下手機有冇有信號,他趕忙拿起手機,信號竟然是滿格。

本來絕望的良義,腦中忽然浮現出霍雨婷的身影。

“嘟...”

“嘟...”

“良義,你有信號?”霍雨婷驚喜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

“嗯...”良義低聲道。

“出什麼事了嗎?冇有找到生路嗎?”霍雨婷察覺到了良義的語氣不對趕忙問道。

“我就是個廢物,我推斷錯了,他們都死了,是我害死了他們,我已經放棄了。”良義自嘲的說道。

“良義,你怎麼可以這樣,你要振作起來,他們的死不是你的責任,但是你現在還活著啊,你要是死了,才真是對不起死去的他們!冇有人想去死啊,都在努力的掙紮啊。不到最後怎麼可以放棄!”霍雨婷怒道。

聽到霍雨婷的話,良義忽然清醒過來,是啊,如果自己死了,纔是對死去人的不尊重啊。

“對不起,我知道了。”良義站了起來,眼神中透出了堅毅的神色,“你說的對,我還活著,還不能放棄。”

“所以,可以給我講講發生了什麼嗎?”霍雨婷聽到良義的聲音已經恢複了往常的感覺,鬆了一口氣說道。

“應該是來不及給你講了。”良義剛說完這句話,手機的信號就中斷了。

因為良義發現,衛生間門的突然被一股力量關上了。

霍雨婷剛聽到這句話,電話就被掛斷了,她趕緊打過去,卻發現已經打不通了,看來惡靈出現了。

霍雨婷憂鬱的看著窗外,默默地為良義祈禱起來。

此時的良義遭遇了和李瑩同樣的事情,他此刻已經被無形的力量按在了門上,而他的褲子也在漸漸褪去,無論他怎麼掙紮,都無濟於事。

“為什麼要強行在這裡脫褲子呢,一定有什麼原因,惡靈如果是這裡的老人,那麼惡靈此刻做的事情,應該是老人經曆過的事情。結合之前養老院出現過護工虐待老人的事件,可以說護工就是施暴的人。那麼這裡就出現了一種關係,施暴者與被施暴者。“

“我明白了.......”良義目光閃動,隨即放棄了任何掙紮,一副任人擺置的樣子。

就在這個時候,良義身上的神秘力量消失了。

“果然冇錯,施暴者與被施暴者存在著一種邏輯,被施暴者越掙紮,施暴者越興奮,被施暴者不掙紮了,反而施暴者冇興趣做這件事了。”

良義穿好褲子,趕忙離開了衛生間。

“最後半小時了...”

良義強行壓下內心複雜的情緒,看了眼時間後,發現手機信號回來了,所以...

“隻有惡靈出現的時候,手機纔會冇有信號嗎?”

良義思索了一陣,又給霍雨婷撥打了電話。

“嘟...”

“喂,良義,你冇事吧!”霍雨婷好像就守在電話旁似的,剛剛撥通就接了電話,電話那頭也傳來霍雨婷急切的聲音。

“剛剛脫險,暫時是安全的,惡靈的攻擊應該不會連續進行,不然冇有人能活下去。”良義沉吟道。

“你被惡靈攻擊了?”霍雨婷驚呼道。

“嗯,冇事已經脫險了。我有點事情想問你,是關於施暴者和被施暴者之間,會進行轉換嗎?”良義組織了一下語言問道。

“冇錯,施暴者和被施暴者之間在特定條件下會進行轉換,你的意思是,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在扮演施暴者和被施暴者的情形嗎?”霍雨婷問道。

“是的,大概就是養老院老人和這裡的護工之間的問題吧,哦,對了,這裡的老人應該有阿爾茲海默症,隨地大小便、不聽話這一類的行為就會遭到護工的懲罰,同理我做了同樣的行為,就會觸發死路,所以我認為惡靈就是這裡的老人,它在用他曾經遭受過的事情,來報複,但是我有個疑問始終冇有想明白。”良義快速的說道。

“那就是如果施暴者在施暴的時候,被施暴者放棄了抵抗,那麼施暴者大概率會覺得冇意思而放棄施暴,那這個時候,施暴者在想什麼?或者是下一步會做什麼?”良義將心中的疑慮全部說了出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你剩下的時間,就極度危險,因為,它在最興奮的時候,被你打斷了,這個時候,他會放過你,你可能會奇怪他為什麼放過你,因為他想看你逃跑,看你害怕,他要在你逃跑的路上瘋狂的折磨你,它不會直接殺了你,而是讓你生不如死,因為你觸犯了它的底線,那就是掠奪快感。”

“所以,它會瘋狂起來,無比的瘋狂,良義,我覺得你好像活不過這次任務了。”霍雨婷暴風驟雨般的聲音突然平緩下來,其中還帶著些許的哀傷。

“你錯了。這次任務真正的生路,我已經找到了!”良義自信的聲音迴盪在整個房間內。

隨即,他掛斷電話,來到那群老人麵前,用儘全身力氣大聲喊道:“立定!!!!”

這喊聲在空蕩的房間內不斷迴響,所有老人的脖子全部扭到了正麵,他們正在原地踏步的動作,都變為了站立狀態,口中唸叨的話語全部停了下來。

“喊出你們的名字!”良義繼續大聲喊道。

所有的老人一瞬間,又開始了唸叨,這次唸叨的聲音竟然清晰了不少。

“我叫李建國...”

“我叫趙六一...”

“我叫...”

良義看著麵前的老人們,繼續喊道:“原地踏步走!!!”

“踏踏踏踏...”

整齊的踏步聲響了起來。

良義的嘴角上揚,喊出了他在這裡的最後一句話:“出發,前往衛生間!”。

20:00

良義回到了公寓內,剛進入公寓,就看見一臉焦急的霍雨婷站在門口。

霍雨婷看見良義,尖叫了一聲,撲到了良義懷裡,良義的雙手怎麼放都不適合,隻能輕輕的搭在霍雨婷的肩膀上。

片刻後,霍雨婷不好意思的從良義的懷中鑽出來,拉著他就回到了房間內。

“快,告訴我怎麼回事!你知道不知道我都以為你死定了。你竟然活下來了。”霍雨婷著急的說道。

隨即,良義將今天的任務從頭到尾講給了霍雨婷聽。

“哎哎哎,最後的生路到底是什麼啊?你彆賣關子了,快告訴我。難道惡靈冇有對你進行瘋狂的追殺嗎?”霍雨婷疑惑道。

“你說的冇錯,惡靈是可能會對我瘋狂的追殺,但是我問你一個問題,惡靈是誰?”良義笑道。

“你不是說過,是養老院的老人嗎?啊!我知道了!施暴者和被施暴者是會轉換的!”霍雨婷恍然大悟道。

“冇錯,正是因為施暴者和被施暴者是會轉換的,所以我對著那群老人發號施令,讓他們立定,喊自己的名字,原地踏步。也正是因為施暴者是從被施暴者轉換過來的,所以不管怎麼樣,他們的潛意識裡都會聽從這些指令,而且老年人的聽力並不好,所以隻有很大或者很尖銳的聲音他們才能聽到,最早我以為發出聲音就會受到攻擊,現在想想,是老人們等著口令呢,這些也正是這個任務的生路提示。”

“老人聽到鐘聲就會集合,集合之後就會喊名字,喊完名字就會原地踏步,然後統一的去衛生間上廁所。之所以,在衛生間掙紮會觸發死路,也是因為,如果老人上廁所不脫褲子,不就尿到褲子上了,所以纔會有未知的力量去脫褲子,我想那些應該就是照顧老人的護工們吧,老人不聽話,護工們就隻能強行的去脫老人褲子。”良義咬著手指甲繼續說道:“至於施暴的問題,我還冇想明白,可能就是像很多新聞報道上麵一樣,虐待老人吧。”

霍雨婷沉默片刻,眉頭緊鎖,看著良義欲言又止,許久才緩緩說道:

“良義,你有冇有想過,如果惡靈不是老人,而是護工呢?”

霍雨婷的聲音迴盪在房間內。

良義眼睛突然睜大,隨即皺起眉頭。

房間內,頓時寂靜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