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十餘個青壯,急忙各提起兩杆木槍,方纔一臉狐疑地上了老馬。

“勒馬,以槍尾部分夾於腋下,待臨戰之時,再把木槍推出去。”

“練!”

小馬場上,十餘個青壯按著徐牧的交待,開始勒住老馬,慢慢熟悉著刺槍的動作。

彆小看這套動作,據說是有以小勝多的經典戰例,若非是上一世喜歡瀏覽軍事貼吧,徐牧也不能完整地揣摩出來。

這時候的大紀騎槍手,還停留在提槍衝刺的階段,衝殺威力過於弱小。

不到兩個時辰,連自詡騎馬小能手的陳盛,也累得氣喘籲籲了,腋下位置,被木槍磨得滲血發疼。

“好,以老馬奔襲繞圈,再練三個時辰。”

騎槍手真正的殺傷力,隻有在烈馬奔襲的時候,方有最大威力。

馬場裡,陳盛等人咬著牙關,按著徐牧的叮囑,騎著老馬,越奔越快,繼而把夾在腋下的木槍,狠狠刺了出去。

一道道隱隱的破空聲,讓徐牧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等很不幸,生逢亂世,天地不公,官府不仁,能讓我等自救的,隻有手中的武器。”

“聽東家的話!”

“上至高堂,下至知己,我等已一無所有,現在,正是我等拚命之時。”

“司虎,取草人!”

小馬場上,不多時,便擺上了一個特製的草人,徐牧特意在雙肩,肚腹,以及臉龐的五官之上,用紅胭脂塗了印記。

這些人體位置,隻需刺中其中一處,便能讓敵人很快喪失戰鬥力。

“十二匹老馬,以繞圈為一輪,長槍所指,戳碎敵人的胸膛!”

“開始——”

直至天色暗下,十餘個青壯,依舊騎著老馬,不斷在蒼茫的夜色中,刺著手裡的長槍。

“挑燈。”

有七八個婦人,急忙將馬燈點起,懸在小馬場的四周。

“練下去!”

“爾等的妻兒,皆在駐足觀看。”

馬場裡,響起陣陣怒聲高吼。

徐牧轉過身,沉靜地往回走去。

要想在亂世活下去,他冇有辦法,隻能把這些投靠莊子的人,緊緊綁在一起。

“司虎,去讓人準備好酒罈,明日一早,我便親自帶人,去望州城送私酒。”

時間耽誤不得。

誤了酒樓的生意,即便蒸餾私酒再好,也終歸要被淘汰。

“牧哥兒,山匪怎辦?”

“不破,則不立。”

清晨,莊子外還是灰濛濛的世界。

徐家坊裡,早已經熱鬨成一片,裝酒的裝酒,套車的套車。

唯有十餘個青壯,冷靜地立在一邊,等待徐牧的吩咐。

“取槍,披上馬褂。”

所謂的馬褂,不過是塞了乾草的褂子,連薄甲都算不上,僅有些許微弱的防護。

“兩輛送酒車,十個騎槍手。”

這已經是徐家莊目前,能拿出的最大力量。

“開莊門!”

“東家說了,開莊門!”

嚓嚓嚓——

兩扇巨大的木門,發出摩擦的刺耳聲。

“出莊。”

徐牧踏上馬車,和司虎共乘一輛,後頭另一輛,則是另外兩個青壯。

而十騎老馬,由陳盛帶著,小心地跟在後麵。

莊子裡,薑采薇站在箭樓上,看著漸漸遠去的人影,直至消失不見,才沉默地收回了目光。

“徐郎,小心呐。”垂下頭,薑采薇自言自語,聲音哽咽。

……

日頭未現,林路兩邊吹來的山風,依舊凍得人身子發寒。

“多遠了。”

“牧哥兒,二裡地了。”

若是人手少些,估計一離開莊子,蟄伏的山匪,便立即衝過來喊打喊殺了。

徐牧有理由懷疑,山匪極可能在聚攏人手。

他回過頭,看了一眼在昏色中,緊緊隨後的十騎老馬,不知覺間,手微微握成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