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

薑戀思索片刻，歪著頭笑著說。

薑戀的笑容帶有一定迷惑性，看起來天真又爛漫，像個不諳世事的少女。

男人看呆了，說不出話來。

“媽媽都跟我說了，你是我堂哥，剛剛對你這麼不禮貌真是不好意思，對了，你叫什麼來著。”

薑戀手指繞著頭髮，裝若無物地問。

“薑…薑琪。”

薑琪被喜悅衝昏頭腦，薑戀從來冇對他這麼和顏悅色過。

奶奶說過，薑叔叔隻有一個女兒，未來他的家產都是自己的，小時候他見過薑戀一麵，這個惡毒的，美麗的少女讓他一見傾心，他問奶奶，叔叔的家產都是自己的，那薑戀呢，薑戀也是自己的嗎？

奶奶不以為意，她說薑戀那個小丫頭當然也會屬於自己。

於是他哄騙年幼的薑戀跟自己“玩遊戲”，冇接觸過外界的薑戀當然不知道“玩遊戲”代表什麼，隻會傻乎乎的配合，等她長大上過了生理課，懂得了玩遊戲是什麼意思，也不敢跟薑叔叔說，隻敢冷著對待自己，再也不見他。

再後來薑戀嫁人了，這讓他暴跳如雷。

薑戀微笑看著薑琪呆愣的模樣，語氣有些撒嬌，“那哥哥推我走吧。”

“好……好。”

薑琪麵帶喜色，迫不及待摸上薑戀的手。

薑戀朝薑琪結結實實甩了一巴掌，打的薑琪暈頭轉向。

薑琪捂著臉，不敢信薑戀打了自己。

薑戀高傲地看著他，很不高興，“哥哥你也太心急了。”

說罷又神秘的低語，“吃過晚飯來花園找我。”

薑琪把薑戀的那一巴掌忘的一乾二淨，點頭如搗蒜。

——薑琪推著薑戀進了主餐廳，這一路上倒還真的忍耐得住，完全看不出之前的癡漢樣，論誰看都覺得這是一對正常的兄妹。

薑戀審視整個餐廳，一個老太太端坐正位，看著就不好接近，一臉凶相，兩個冇見的中年男女姿態放的很高，分彆坐在次衛，反倒是薑父薑母，這個家的男女主人，坐在很不起眼的位置。

顧司庭就更不用說了，坐在末位。

“戀兒，來，叫奶奶。”

薑母上前迎接，貼心的給薑戀引導，“還有大伯，大伯母。”

薑戀乖巧的一一問好。

大伯母也是熱情洋溢的迴應，還詢問了薑戀的身體狀態，大伯滿臉深沉，複雜地看著薑戀。

“哼，一個小丫頭片子，也要我一個長輩等。”

老太太冷聲說道，打斷了薑母和大伯母的寒暄。

“要我說，就是你們夫婦太寵了，我就冇見過這麼寵女兒的，她就算死了，也是老天的報應。”

飯桌上的人都安靜下來了，做菜的廚子也停了下來。

老太太早就看不慣薑以南對薑戀溺愛的態度，一個丫頭片子而己，還能繼承家業不成？

“媽，你當著孩子的麵說什麼呢？”

薑以南皺眉道。

“好好好，我不說了嗎，真是兒大不中留。”

老太太狠瞪了薑母一眼，彷彿薑父的不孝順都是薑母指使的。

薑母也不敢說什麼，隻能把氣憋在心裡。

老太太當年是吃糠咽菜拚死把兩個孩子拉扯大的，以南心裡對老太太隻有孝順的份兒，對大伯一家也是儘心儘力，這些年補助大伯一家的錢隻多不少。

她跟以南雖然感情好，但真要跟老太太對上了，他還不知道會幫誰。

良久不說話的大伯這才終於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以南，每次你和媽見麵就要掐架，戀兒好不容易死裡逃生，都說高興的。”

老太太點頭，還是大兒子孝順。

二兒子掙上錢了也不知道吧她也一起接來享清福，幫襯老大也不夠儘心。

一夥人坐下來吃飯，都刻意不提先前的鬨劇，薑父和大伯聊天憶往昔，薑母和大伯母聊著家長裡短，老太太席間一首在給薑琪夾菜。

“以南，你還記得當初我們小時候，一起穿一條褲子的情景吧。”

大伯喝的醉醺醺，跟薑父勾肩搭背。

“當然啦大哥，我們那時候多窮啊，家裡連多一條褲子都買不起，我們隻能一起穿一條褲子，嘿，我還記得呢，我要出門的時候你就隻能光屁股。”

薑父打著酒嗝兒，眼中閃著淚光。

大伯也擦著眼淚，“所以啊，咱們就更不能苦了這些小輩。”

薑母原本一首關注這邊的動向，聽到大伯說這話耳朵瞬間豎起。

果然不出他所料，大伯抹去眼淚，不見一絲悲傷，眼中都是算計，“以南啊，你看，我們家薑琪那個不成器的小子，前幾個月相親去了，相中一個女孩，人家家裡條件挺好的，但就是有一個條件，人家要求我們出婚房。”

薑母見狀趕緊上前打著哈哈，“那不是簡單嗎，去年大伯你們不是剛從以南這裡要了套江景的大平層嗎，就用那套啊。”

神經病，薑琪不是單身嗎，這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未婚妻，怕隻是來要錢的新手段。

大伯聽到這話臉色有點繃不住了，這說的什麼話，把他們當要飯的乞丐了。

老太太筷子一摔，不悅道，“老二媳婦，你這說的什麼話，把你們大伯當什麼了，不就是套房子嗎，將來你跟老二養老都要靠老大兒子，要求你們出套婚房是應該的。”

我們家這麼有錢，要什麼人養老，哪兒來的鄉下老太太，薑母在心裡說。

不過她這話也就敢在心裡說說了，是不敢拿到檯麵上來的。

薑以南在商場上大殺西方，但涉及到家庭上的事就傻的像個二愣子，他一想，老太太說的也對啊，他就這麼一個侄子，不給他買婚房給誰買婚房。

“媽，哥，你放心吧，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了，我跟阿琴明天就去看房子。”

見目的也達到了，大伯大伯母相視一笑。

大伯母用腳碰了一個薑琪，提醒道，“薑琪，還不謝謝你二伯，你二伯對你多好，你以後要二伯幫的地方還多著呢。”

薑琪還沉浸在薑戀的那句“晚上花園見”裡，哪裡還聽得見彆人說什麼，大伯母提醒他他才如夢方醒，趕緊站起來端著酒杯，“謝謝大伯。”

這流程都進入到感謝的地步了，眼看事情就要蓋棺定論，薑母蘇琴眼神求助薑戀，以前大伯一家來要飯，都是薑戀幫著她趕人的。

薑戀卻略過薑母的暗示，也端起酒杯微笑祝賀，“那我就以水代酒，提前恭喜哥哥了，祝你和嫂子百年好合。”

老太太心裡暗喜，這個死丫頭，以前這個時候該跳出來說他們是來打秋風的窮親戚了，這回出了個車禍，竟然把腦子給碰好了。

薑琪慌張的不行，害怕薑戀真的以為自己有未婚妻，剛想起來解釋，就被大伯母硬生生按了下去。

大伯母無聲的警告，他們冇皮冇臉的來二弟討飯吃可不是自找冇趣，這可都是為了薑琪的未來。

薑琪礙於母親的威嚴也不敢出聲解釋什麼，隻好忍下去。

薑戀的誤會讓他心裡一股無名火騰起，飯後一家人休閒時刻，長輩們都去了會客室，留下他們三個小輩在餐廳。

他目光轉向坐在末席、始終一言不發的顧司庭，今天他就要拿他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