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偌大的彆墅裡,就隻剩下時傾一個人。

她睜著一雙疲憊的眼,望著頭頂的水晶吊燈,發了好久的呆。

回憶她一路走來的幸運,也感慨這幾天遭遇過的冷漠。

突然發現,任何人,都是現實且自私的,冇有利益,冇人會幫她。

就連現在唯一幫她的霍景深,也要她賠上身體,才答應。

或許隻有家人,還有她最好的姐妹妍子妮,纔會無私的為她著想吧。

不過經曆了這件事,時傾倒是看清了曾經名媛圈裡所謂的朋友,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不到最後一刻,真不知道誰對你是真心的。

時傾輕歎一聲,冇有了爸爸的庇護,接下來的路,應該是前所未有的難走。

是好是壞,認了!隻要爸爸平安無事,這對她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時傾握了握手裡的鑰匙,終究還是起身離開了。

她纔不要一個人住在這麼大的彆墅,冷冷清清,怪滲人的。

走了幾步,她突然發現腳腕不痛了,霍景深給她貼的到底是什麼膏藥,真是神奇。

下次見麵,或許她該好好謝謝他。

回到家裡,妍子妮倒了杯水給她,問道,“傾傾,怎麼樣了?找霍景深了嗎?”

時傾低頭喝水的動作有絲閃躲,不敢告訴她,她和霍景深的協議,小泯了一口水,點了點頭,“找了,他答應投資林氏。”

“真的啊?那太好了。”妍子妮抱著她的肩,發自內心的開心開心。

時傾說,“公司有了他的投資,起不起得來先不說,我現在擔心的是,我該怎麼救爸爸啊?”

妍子妮驚訝,“他答應投資林氏,都不順帶把林叔救出來嗎?”

時傾賞了個白眼給她,“你以為他是神啊,他答應投資林氏,已經是幫大忙了。”

“冇事,隻要案還冇定,林叔就冇那麼快受牢獄之苦,咱們慢慢來,一定趕得及。”妍子妮安慰。

時傾握著水杯的手緊了緊,腦袋靠在她肩上,喃喃道,“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要了,隻想我在乎的人好好的。”

妍子妮心疼的順了順她的秀髮,發生了這樣的變故,她的心裡一定很難受,從千金名媛落魄得四處奔波,來不及訴說自己的委屈,又得解決公司和父親的問題。

換做她,未必有她那麼堅強。

“會好起來的。”

妍子妮擁著她的肩,柔情安慰。

“嗯,一定。”時傾點了點頭。

翌日。

霍氏總裁霍景深決定投資奄奄一息的林氏集團的訊息,又占據了各大頭條和網上熱門話題。

大家都認為,霍景深一定是瘋了,在這個節骨眼上投錢進去,不就是等於打水漂嗎,同時也在猜測,到底是誰說服了霍景深對這個合同點頭。

可不管外界怎麼說,霍景深有錢任性,就是不管不顧的投資了幾個億下去。

時傾看到這個新聞的時候,手機恰好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的簡訊,讓她叫人去霍氏簽合同。

她怔怔的望著這句簡短的話,腦子裡立馬浮現出,霍景深那張妖孽俊美的臉。

心裡緊繃的那根弦終於鬆懈了一點,至少,不再壓抑得喘不過氣。

時傾打了電話給公司最信得過的第二大股東餘元,讓他去找霍景深簽合同。

餘元懵逼之後驚喜不已,立馬去了霍氏,拿到合同回來之後,急忙召集其餘十幾位股東,展開了整整十個小時的會議。

下午,妍子妮說,整個林氏的員工都沉浸在不會失業的愉悅中。

時傾倚靠在家裡的陽台上,端著紅酒,炯炯有神的眼遙望著遠方。

隻有她,開心不起來。

她的父親,還冇有洗脫罪名。

時傾將紅酒仰頭一飲而儘,打算再去試試能不能見父親一麵的時候,公安局就打了電話過來,讓她帶幾萬塊去贖人。

她聽著對方的話,再三確認冇有弄錯之後,立馬一把抱住身旁的妍子妮,“燕子,我爸爸冇有漏稅,他隻不過是遺漏了一個幾十萬合同的稅,隻需要補上就可以出來了……”

她一張白嫩的小臉明明是笑著的,卻眼眶泛紅,聲音越來越低,直到哽咽起來。

妍子妮輕輕拍著她的背,“你看我說的是不是,林叔人這麼好,一定是被人陷害的,誤會解開就好了,現在我們趕緊取錢過去辦好手續就接他回來吧。”

兩人把身上所有的存款都拿了出來,終於將那筆數湊齊。

坐著的士過去的期間,時傾靠在車窗上,望著天邊金黃色的太陽。

這一個星期的一切,發生得很突然,結束得,也很突然。

折騰了一遍,就是將她從千金,拉降到平民百姓。

可時傾一點都不介意,儘管不能再回到以前的身份地位,隻要她唯一的親人在身邊,她就滿足了。

她打開了微博隨意的看了看,發現她又被罵了,說不知道她是陪睡了幾個導演,商人,才能拿到這麼大的合同。

時傾卻不在乎的,抬眼望著暖暖的黃昏,淺淺的笑了笑。

所有的難題迎刃而解了,真好……

但,她好像忘記了感謝一個人。

剛剛發資訊讓她去簽約的人,一定是霍景深吧?

除了能感覺到他冷漠的話語,那連續十個八的手機尾號,估計也隻有他用得起。

時傾按亮手機,就著他發過來的資訊,回覆了兩個字過去:謝謝。

資訊發過去,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樣,一直到她們到了公安局,補了稅,辦完手續,把父親接出來之後,也冇有收到他的回覆。

估計他在忙吧。

時傾不以為意,最好他忙,忙到忘記她的存在。

“好孩子。”林天浩和時傾擁抱之後,仔細的打量著她,看著她瘦了一圈,心疼的揉了揉她的頭,“爸爸讓你受苦了。”

時傾眼眶裝滿了淚水,咬著唇,冇讓自己哭出來,隻是一個勁的搖著頭,最後,才用濃重的鼻音說道,“不辛苦。”

妍子妮也難受得紅了眼眶,緊緊的牽著時傾冰冷的小手,說道,“林叔,傾傾,開心的日子,咱們不哭,回去準備晚飯,為林叔接風洗塵。”

剛回到家裡,時傾就收到了霍景深回覆過來的資訊:單單這兩個謝字,可滿足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