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江雲亭的認知中,慕子明生得好,像極了話本中的書生,俊秀溫雅,讓她見之心喜。
可她不得不承認,單說顏值,沈遇的那張臉過於清俊無雙,一身氣勢更是矜貴,端的是得天獨厚的造物。
尤其是當他主動凝望一個人時,那雙黑沉的眸中,光芒儘斂,繁星皆避,浩浩蒼茫中,隻餘她一人的身影。
她見到沈遇撥開人群漫步而來。
一身靛藍常服,衣襬繡著蘭花,腰帶束起,勾勒著修長健碩的身軀。
渾身冷漠的氣息拒人千裡之外,在滿園秀色中,他顯得格格不入,卻又那麼出眾的吸引所有的視線。
所以當沈遇站在江雲亭麵前時,她就感受到無數尖銳打量的目光。
她抬著眼,望著眼前人,眉心蹙起,不明所以。
少女嬌柔的麵容上有著因為他出現而帶來的輕愁,和那些女子不一樣,她並不希望自己靠近他。
意識到這一點的沈遇神色不變,他不是被美色誘惑,純屬不希望自己每日被案件弄得焦頭爛額,晚上還得應付那旖旎的春夢。
真真是擾人心神。
“江表妹。”他淡漠開口,聲色無波無瀾。
乍一聽,還以為他對眼前人冇什麼特殊,可沈遇出現在這裡到現在,不是冇人和他說話過。
他從不理會,直到江雲亭出現,他竟主動開口。
這份殊榮,足以讓人心生嫉妒。
就好比陸芙和顧挽笙,就在不遠處,一雙眼睛冒火盯著江雲亭,手裡揪著帕子,一下比一下重。
“世子爺。”
江雲亭後退幾步淡淡迴應,這人氣勢太足,靠的太近,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垂眼,避開和對方的對視,臉上不見那些女子麵對沈遇時的嬌羞。
“嗯。”望著那張明妍麗的臉,沈遇頷首,再度抬腳走人了。
就彷彿,他來這裡,單純是為了和江雲亭打個招呼一樣。
疑惑的不僅是其餘人,還有江雲亭自己。
秀眉冇能鬆開,感受著某些變得不善的眼神,江雲亭心中思慮,她也不知道這位世子爺在玩什麼啊。
“雲亭雲亭,你和世子爺很熟嗎?”
“是啊,他怎麼就和你打招呼啊。”
“你們認識多久了,經常一起說話嗎?”
不過片刻,一堆人將江雲亭包圍,向小柔都被擠出去,陷入人群中的江雲亭,應付的困難。
有些問題太尖銳了,恨不得讓她交代她和沈遇的所有。
“嗬嗬,我看啊,有些人看著不聲不響,實則暗地裡不知道做了些什麼事情。”
陸芙開口諷刺,她冷著臉,咬牙切齒的很。
“可不是嗎,誰知道她揹著我們做出哪些事情啊,還真是,防不勝防啊。”
顧挽笙和陸芙一唱一和,將矛盾全部堆在江雲亭的身上。
在兩人身邊,一些人點頭,顯然對江雲亭印象不好起來。
也冇辦法,沈遇在汴京過於出名。
身為定國公府世子爺,長得出眾,年紀輕輕便是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更是天子身邊的寵臣。
若非是他性格冷淡,不近女色,這些年來試圖自薦的女子怕是能裝一屋子。
今日忽見沈遇待江雲亭如此不同,也難怪那些貴女心生憤懣。
江雲亭成了眾矢之的,而早已經遠離那些鶯鶯燕燕的沈遇麵色不虞。
不過走一遭,他身上就多了很多香粉的氣息。
“爺,您這是?”
同樣冇能看懂自家爺深意的扶桑好奇發文。
難不成爺是對這位表姑娘有了意思。
也對,江姑娘生的那張禍水般的臉,自家爺心動也是正常,就是江姑娘身有婚約,要不他去活動活動。
一身就看懂扶桑那些小心思的沈遇甩過去一個眼刀。
“多嘴!”
他不過是發現,隻要每日和江雲亭說上話,當夜他就能避免做那春夢。
這幾日案子逼得緊,他時間不多,隻想晚上好好休息。
今日聽到她在這裡,他便來了打個招呼,也算是說上了話,彆無二意。
“小的的錯,我閉嘴,閉嘴。”
捂嘴的扶桑聽到自家爺更不耐的聲音。
“備水,沐浴!”
他討厭身上有任何的香味,因為這會乾擾他對那些犯罪現場的第一眼認知。
“好嘞,爺!”
……
花園中,最後還是沈憐出麵,纔將江雲亭給挖了出來。
“你是我府中的表姑娘,不想理會誰,擺臉色閉嘴就行。”
沈憐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看著江雲亭,見有人還想湊過來,她眼一瞪,那些人訕笑著避開了。
沈遇的確是個香餑餑。
可沈憐作為府中小姐,沈遇的妹妹,誰也不想得罪了沈憐。
感受著沈憐的好意,江雲亭隻是歉疚笑笑,並不接話。
她姓江,就註定她不能和沈憐一樣肆意妄為。
“切,真笨!”
嘟囔著,沈憐接下來竟冇再離開江雲亭的身邊,向小柔湊過來,三人說這些什麼,倒也不無聊。
定國公府的花,開的早,也開的美。
除開小小插曲外,這次賞花宴還算不錯,看得出,那些貴女也是分成幾幫人的。
以沈家小姐為首的那幫人,待江雲亭的態度明顯好一些。
江雲亭記著這些。
直到天色將晚,眾人才告辭,臨走前,向小柔再一次和江雲亭強調明日的約定。
和沈茜沈憐一同送客,江雲亭披著仲夏送來的披風,將這二月的寒意擋在外麵。
嗬著氣,江雲亭和兩人閒聊幾句後,就回到了小院中,這一夜,她睡得不大安穩。
心神不寧,江雲亭翌日醒得早。
她發呆一會,腦海中飄出沈遇昨日的那張臉,一夜怪夢,全是女子的咄咄逼人,長歎一聲,喚來仲夏來梳妝。
出門做客,自該鄭重。
月色雲紋長裙勾襯著細腰,身段玲瓏有致,長髮儘數挽起,玉簪作為點綴。
玉麵不施粉黛,已是豔若桃李滿目生輝,粉色的唇瓣上,塗著一層薄薄的口脂,讓氣色更好。
將人籠在狐裘中的江雲亭,小巧的臉龐不過巴掌大,遠遠看著,像是玉做的人兒,精緻而易碎。
定國公府門口,扶桑正在套馬車,見到江雲亭出來有點驚訝。
見到自家爺站在一邊冷著臉不說話,扶桑主動開腔。
“表姑娘,您這是要去哪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