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江雲姝一個眼神。

爾雅隻得忍下。

江雲姝將膝蓋再彎了彎,頭再往下垂了垂。

然後在心裡將安婕妤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適宜。

內侍的聲音響起,“皇後孃娘駕到!”

安婕妤臉色微凜,早不來,晚不來,這個時候來。

於江雲姝,便是恰巧。

好時候。

江雲姝轉身隨著一眾妃嬪向皇後行禮。

讓人冇有想到的是!

皇上居然也在!

這皇上和皇後不火不相容,昨晚皇上這是歇在皇後宮裡了!

這簡直就是大新聞!

昨兒個夜裡怎麼就冇有聽到一絲的訊息。

皇後叫起。

江雲姝自然也就隨著一眾妃嬪起身,落座。

皇上和皇後都到了。

婉貴妃和德妃這才姍姍來遲。

皇上沉臉,低喝出聲,“婉貴妃,德妃,你們便是這般向皇後行禮?”

往昔隻差把腳踩到皇後臉上去的婉貴妃和德妃看到皇上在這裡,還為皇後出頭,嚇得花容失色。

皇上欲說什麼時。

皇後搶了先,“婉貴妃無視後宮規矩,禁足十日。”

向來是萬事不管,清冷高絕的皇後孃娘居然給了婉貴妃下馬威!

婉貴妃一臉委屈的看向褚邑。

褚邑恍若未見。

婉貴妃頓時眼眶微紅,“皇上……”

褚邑手猛地擊在桌麵上,“婉貴妃還有何事?”

他說得咬牙切齒,彷彿在警告她不要不懂事。

婉貴妃隻得領罰,睨了一眼身邊的德妃,她位份比她低,皇後禁她的足,德妃也不可能好受吧。

卻不想……

皇後居然親自起身,將德妃從地上扶了起來,“德妃身懷龍種,往後便免了請安。好生在宮中養龍胎,爭取早日為皇上誕下皇子。”

若說皇上去皇後宮中是大事。

那德妃懷孕更是天大的事情!

頓時現場一片寂靜。

還是江雲姝最先反應過來,起身恭賀道:“恭賀陛下,恭賀德妃娘娘。”

她開了頭,其他妃嬪都紛紛反應過來,隨著她一起恭賀。

褚邑看著賊機靈的江雲姝,輕抬手,“都起吧。”

“謝皇上。”

德妃圓潤的臉上全是得意,特彆是看著婉貴妃的時候,隻差鼻孔朝天的向婉貴妃炫耀。

而這時,褚邑開口了,“皇後乃中宮之首,一國之母,天下表率!為朕管理後宮,辛苦操勞,望各位愛妃安分守己,莫要頻生事端,惹了皇後煩心……”

他這話的意思是什麼?

意思是!

你們個個都給我好好的尊敬皇後。

汙辱皇後,就是汙辱朕!

江雲姝聞聲,悄悄的打量著,能感覺到褚邑心中的不快,眼下翻湧的憤怒。

看來前朝發生的事情,定是與皇後有關了!

他恨皇後。

卻又不得不敬她,給她皇後的榮寵。

可她又覺得這事有蹊蹺,褚邑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把皇後擱到這個位置上,定是有原因的。

也不可能猜不到前朝文官會拿這個事情來威脅他!

她又悄然的看了一眼皇後。

她還是那副生人勿近,雪山白蓮的模樣。

江雲姝僅一眼,便收回了視線,感覺到後宮近來可能要發生大事了!

褚邑在以退為進。

準備清肅朝堂!

畢竟他這樣的人,怎麼會讓自己時刻處於危險的時候。

想到這裡,褚邑又開口了,“皇後,德妃的胎就勞你照看,朕的後宮也全權交給你,辛苦你了。”

皇後淡漠的點頭,“這都是臣妾的份內之事,皇上放心,臣妾定會好好的照顧德妃,讓她順利產下皇子。”

褚邑看向皇後的目光,輕柔了幾分,但抬首的刹那,眸中換上冷意,王安機警的在前麵道:“皇上,劉大人求見。”

褚邑又與皇後說了兩句,便起身去往禦書房。

他走過江雲姝的跟前,目光輕輕地睨過江雲姝。

她收到他的目光,調皮的轉了轉眼珠子,那模樣靈動,勾人。

褚邑心下的陰鬱一轟而散。

這小東西總有辦法讓他開心,而且她那小模樣,似看懂了什麼,卻又裝得懵懂無知,讓人心生了蹂躪!

若不是在皇後的宮中,他都想掐她一把。

說來有幾日冇去她的宮裡。

王安自然注意到褚邑的目光,他湊到李全的跟前,“等會兒和江貴人說皇上這幾日國事操勞,寢食難安。”

江貴人要是個機靈的,便懂他的意思了。

這幾日皇帝是非常的不好伺候。

如果江貴人來把他哄開心了,他們也就好伺候。

皇上的臉陰鬱了幾天了,可方纔看那麼一眼江貴人,他陰寒的臉色似有幾分緩解。

所以王安就篤定,這江貴人就是皇上的解語花!

皇上冇走一會兒,皇後也讓眾妃嬪退下了。

婉貴妃臨時,還惡狠狠地瞪著皇後,那眼神彷彿要將她撕裂。

皇後也不是省油的燈,看著婉貴妃,冷聲問:“婉貴妃可是不服本宮將你禁足?”

婉貴妃大概是在她的麵前囂張慣了,突然要對她低眉斂眼,她心中便有一口氣下不去。

她隻得垂首,“嬪妾不敢。”

皇後眼神輕飄飄的掠過,“那便退下吧。”

“是!皇後孃娘。”婉貴妃說得咬牙切齒。

卻不知……

禁足於她,隻有利,冇有弊。

江雲姝走在最後,多睨了一眼皇後,恰巧她也在看她,兩人目光相撞,江雲姝忙垂下頭。

皇後的嘴角輕揚,揚起一抹詭譎的笑。

水月也多看了一眼江雲姝,在皇後的耳畔低語:“這位小主似乎最近很得聖心。”

皇後輕扯了扯嘴角,看著蔚藍的天空,“聖心?那虛無飄渺的東西,誰稀罕。”

水月輕歎一口氣,小聲的勸:“娘娘,皇上既然向您低頭了,您服個軟,或許這日子便不那麼難熬了。”

“那你可知我們這位皇上最厭惡的是什麼?”

水月一頭的霧水。

“綁架!現在他對我低頭,那是朝堂上的文官逼著他向我低頭。我身為和親公主,他如此怠慢我。

那些迂腐的老臣怎麼會冇有意見?可他是會輕易向人低頭的人嗎?不是……或許我將要自由了……

能飛出這高高紅牆了。”

皇後說著,看著紅牆外的天,是她曾經飛翔的地方。

她的臉上全是雀躍。

水月糊塗,冇看懂皇後此舉,隻道:“娘娘,您是不是多慮了。德妃娘孃的胎,都由您來照看。

皇上怎會……”

皇後睨了一眼水月,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