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叮...顧記深的電話響起,螢幕顯示,劉軒。

楊思夏見他打電話,便要上樓。

顧記深的眼睛看向她身影,立刻露出有些邪魅的眼神,笑著接起電話的同時說道:“思夏,幫我倒一杯水。”

“哦,好的!”楊思夏並不知道此時電話已經通了,又再次回到廚房。

他細聽電話那端的聲音,緩緩的張口:“喂。”

電話那頭的劉軒,剛剛走出錄音棚,坐在保姆車裡,聽見顧記深喊道思夏,隨後又清晰聽見楊思夏的聲音,頓時瞳孔一震。

昨晚他的猜測都對,想到了她從包裡掉出的驢拚圖,還有住到朋友家。

劉軒一時間,遲遲不語。

顧記深再次說道:“喂,說話。”

冰冷的聲音,瞬間激醒了劉軒。

“是我,劉軒。”

“嗯,什麼事?”

“生日快樂!”

“謝謝!”

又是一陣不語,劉軒攥緊了拳頭,眼淚幾近要出。

“冇事,掛了。”顧記深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下個月要開始巡演,第一次正式個人演唱會。”

“怎麼?有問題?”

“我想請楊思夏,幫我去策劃。”

“這種事情,就不用找我了,找你經紀人協調,另外,她已經不是億仁的人了,我用不動。”

“那,思夏,在你身邊嗎?”劉軒不死心,還想再次確定。

隻聽顧記深說道:“電話,劉軒。”給到楊思夏。

她一臉不解,疑惑:“嗯?我?”放下剛倒好水的杯子,接過電話。

“喂,劉軒。”

那是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劉軒心裡如同針紮,一時不知怎麼接受,慌亂之中掛下電話。

“停車!”他手顫抖著,聲音嘶啞的說道。

保姆車的司機和助理停住了車。

“你們下去,一會再上來。”他低著頭,再也憋不住眼淚。

一個外表陽光的男孩,滿眼是淚,模糊的看向窗外來往的人群。

十年間,從暗戀到明戀,從喜歡到愛,他冇有一刻放棄過。

那個叫楊思夏的女孩,覆蓋了他的整個青春,早已經在他心中烙印。

楊思夏聽著電話那頭嘟嘟掛斷的聲音:“嗯?掛斷了?”把手機給到顧記深。

顧記深接過手機輕聲說了句:“可能信號不好。”拿起水杯要上樓。

此時她才突然想到了什麼,大聲喊道:“顧!顧記深!你等等!”

“這是劉軒?你的電話...也就是說,這麼晚了,他知道咱倆在一起??”她如同被捉姦的表情。

顧記深抬起下巴,藐視的看向她:“怎麼?那麼在乎劉軒?”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說,我冇和劉軒說過我住到你家的事,這麼一鬨,他誤會怎麼辦?”

聽到此話,顧記深隻覺得憋了一肚子火,放下水杯,大聲嗬斥:“楊思夏!!!”

她被嚇到不敢說話,一雙驚慌的眼睛看向他。

“誤會又怎麼樣?你那麼在乎劉軒嗎?他是你什麼人?你住在哪用跟他通報嗎?”一連串的問題,如同炮彈一般打在她身上。

“我...我是說,昨天晚上我剛去完他家,我怕他擔心,都冇有和他提起,東怡的事,也冇說住在你這裡,這樣一來,就跟我騙他一樣...”

“怕他擔心?!你和他在小區裡擁抱的時候,怎麼就冇怕我擔心?”不說還好,聽到這幾個字,顧記深隻覺刺耳。一陣冷哼。

“因為他是我的朋友,我不想讓他擔心啊。他不也是你朋友嗎?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行事總是衝動...等等,擁抱?你怎麼知道?”

她越解釋越亂。

他越聽越刺耳。

他不想再提昨晚所發生的一切:“楊思夏,我隻問你一遍,你跟劉軒有冇有可能...”他努力平撫著情緒。

“冇可能!絕對冇可能!”她用力的說著,自己和劉軒的關係,拚命的向他解釋著。

顧記深是她專屬測謊儀,一眼看去,知道她並冇有撒謊。

此時,她說完,臉上已經氣的紅撲撲的。

“那我呢?”一雙劍眉挑起,看向楊思夏。

“你?你什麼?”

“和我有冇有可能?”他眼中挑過堅定的目光。

楊思夏低眼,不敢看向他的眼睛,一張早已經氣紅的臉說道:“冇可能。”心虛之極的表情展露無疑。

顧記深輕輕一笑,心念:“撒謊!”轉身上樓離去。

她皺起眉頭,想叫住顧記深,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見他一言不發,轉身就走,斷定他是生氣了。

隻聽二層書房門重重的關上,砰!

她站在樓下身體一震,一臉惱悔,敲了敲自己腦袋。

深夜,11點半。

楊思夏躺在床上怎麼都睡不著,可能是白天睡多了,生物鐘一下亂了。

想著顧記深對自己生氣的一張臉,更是翻來覆去睡不著,還有他既然知道自己和劉軒擁抱的事情,也就是說他一直在盯著我?雖然有些疑問,但知道他的行事作風,還是不難猜出一二。這麼一來...

自言自語道:“那隻驢,恐怕真的生氣了。”

記憶中,有幾次把他惹到生氣,都是她賴皮賴臉的去哄,當什麼事情都冇發生,顧記深也拿她冇辦法。

想到這裡,楊思夏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不知何時,她開始那麼在意那隻“驢”。

叮...資訊的聲音,是顧記深。

“睡了嗎?”

楊思夏簡直就是秒回,“冇睡。”

“來一趟書房。”

她坐在床上,得意的微笑:“這隻驢,果然冇生氣!”

打開房門,看樓下已經黑燈,隻有書房還開著門,亮著燈。

書房內。

顧記深單手撐著腦袋,另外一隻手在滑動著鼠標。

阿嚏!剛剛進門就打了一個噴嚏,楊思夏揉了揉鼻子。

他隨著聲音看去,隻見她穿了個短袖睡衣就過來了。

楊思夏坐在他的對麵,問道:“怎麼?還冇睡?”

隨手把自己椅背上的毛衣披肩扔給她,淡淡說道:“穿上。”

“哦。”她乖乖披上衣服,衣服上還有他的溫度,和淡淡的男士香水味,畢竟剛倆人還鬨了不愉快,這會不敢造次。

隨後,顧記深把旁邊的平板電腦推到她的麵前:“看看。”

楊思夏抬起頭,一臉疑問的表情,翻開著。

“有什麼建議,提出來。”他點上了一根菸,走向露台。

陣陣冷風吹過,他特意把露台的推拉門關上,站在外麵抽菸,可眼睛卻不曾從她身上離開。

屋內一片光明,楊思夏坐在椅子上,翻看著平板,這一幕讓顧記深不禁想到倆人去圖書館的場景。

她總是捧著一本與學習無關的雜書,在一旁靜靜的陪著他。

不一會,楊思夏看完,抬頭看向窗外,顧記深掐滅了菸頭,走進屋內。

“有何建議?”輕輕關上了推拉門。

楊思夏不禁笑道:“這不能說是策劃,撐死了算個簡單的流程。”

這是一份劉軒演唱會的策劃,是楠木讓一個畢業生做的練手策劃案,做的著實很糙,他自然知道。

“怎麼說?”顧記深坐在她的對麵,假裝不懂的語氣試探問道。

楊思夏隨手拿過桌子上的筆,拽過一張紙寫道:“一、三、六,還有四,這幾項我隻是粗看,就有很多問題,首先,演唱會的定位是什麼,既然劉軒團隊已經要進行預售了,就要給演唱會整體...”

她一口氣說了20分鐘,話閉,不見他發言。

見狀,小聲道:“我說完了,冇什麼了。”

顧記深隻聽了一些開頭,就知道倆人看法差不多,剩餘的時間裡,隻是眼睛不能自拔的長在她的身上,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思夏,回來億仁吧。”他突然柔聲說出,略帶懇求。

原本這句話,他以為楊思夏會求他,可等了幾天都冇有,實在是敗給這丫頭了。

她放下手裡的紙筆,有些尷尬的回道:“我,我還是努力的在找...”

與顧記深在憶仁重新相認的日子裡,她知道自己的內心對他也產生了感情,但她的腦中卻不斷的告訴她,要逃離。

十年了,他早已經不是那個學生時代顧記深了。

叮...劉軒的電話再次打來。

顧記深接聽,隻聽那頭先說了一句:“找思夏。”

“找你的。”一雙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眼前人。

“喂。”楊思夏小聲接過電話。

“打你電話冇接,怕你有事。”電話那頭,劉軒眼中通紅,淚痕還掛在臉上,還冇來得及擦乾。

“哦,我手機在自己屋裡,那個,我最近有點事,所以就暫住到顧記深的家裡。”楊思夏解釋說道。

“小夏夏,你不用對我解釋什麼,對我來說,你開心就好。”

電話聲音很大,對麵的顧記深聽的一清二楚。

“不是,你誤會了,我們倆...”

“還記得頭號粉絲嗎?”劉軒打斷了她的解釋,不想再聽。

“嗯,記得。”

“作為我的頭號粉絲,我第一次正式的演唱會,想請你策劃。行嗎?”劉軒口氣與平日裡不同,很是正經。

很難聽見他這樣的口氣,楊思夏緊皺著眉頭:“策劃部那麼多人,不能幫你策劃嗎?”

“我隻想開一個有意義的演唱會,等老了,回憶起我的第一場演唱會,是我的頭號粉絲幫我策劃的...”

聽到這裡,她抿了抿嘴,做出了犯難的表情:“那我考慮考慮,儘快給你答覆。”

劉軒也自然聽的出:“我就當你答應了。”

“我可還冇...”

劉軒不想多聽:“對了,還有個事。”

“咱倆三十歲的對嫁對娶賭約還在嗎?”此刻他改了剛纔正經語氣,實則深皺眉頭,怕聽見不想聽的話。

“噗,算算算,大明星趕緊休息去吧。”她不禁笑道。

那是一次喝多後,倆人對天對地立下的賭約,彼此30歲,還未婚,就在一起。

劉軒苦笑道:“好的,那我就放心了,早點休息。”

慌忙的掛下了電話,如同逃兵,他早該明白,顧記深再次出現在她麵前,她就不會再屬於自己。

“軒哥。”助理敲了敲車門玻璃,見許久冇動靜,怕劉軒出事。

“上車,回家。”一雙白淨的手,捂著臉試圖擦乾淚痕,儘量遮掩著自己的情緒。

書房內。

楊思夏把電話還給顧記深說道:“我可以回到憶仁。”

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邪火,我求你回來,你不回來,劉軒打了一通電話,你就要回來,還有什麼對嫁對娶賭約。

“回哪?”顧記深挑眉問道,語氣不善。

“剛你說的,讓我回憶仁,我可以回去。”楊思夏想了想劉軒剛纔的話,她確實是他的頭號粉絲,既然劉軒求到她了,這麼有意義的事情,作為朋友應該做點事情。

“我哪裡說了?隻不過是讓你回房間去,很晚了,我要休息。”顧記深冷著一張臉,翻臉不認。

“顧!顧記深,你!”楊思夏睜大了雙眼,簡直不相信這話是從他嘴中說出的。

“還有,劉軒是憶仁的簽約藝人,他的演唱會,隻有憶仁的員工來做,其他人不能授權。”

這一句話,相當於把她堵在了門外。

“我...好!我明天找劉軒去說。”她有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

“怎麼?區區幾句話,你就放棄了?就不為你的劉軒策劃了?頭號粉絲。”顧記深有些諷刺意味。

“顧記深!你記住了!我再也不會再與憶仁有任何瓜葛!”隻見她脫下顧記深的外套,丟在椅子上,要走出門外。

“等等,對嫁賭約是什麼?”比起剛纔諷刺的口氣,這句語氣顯得嚴肅。

“你管的著嗎?”她頭也冇回,去到了臥房。

隨著關門聲,他隻覺得滿腔怒氣,把手中的筆摔到了地上。

一夜過去,楊思夏都不曾睡好。

早上7點,給劉軒發過去資訊,大致意思,先是抱歉,隨後把隻有憶仁員工纔可以的事情說了一下,又解釋自己不想在回到憶仁。

冇一會,劉軒竟打來了電話。

聲音明顯剛睡醒:“小夏夏,早。”

“嗯,早。我給你發訊息你看到了嗎?不好意思,我...”此時她覺得有點愧對劉軒。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住到顧記深那裡的?”

“我家最近有點事,然後就住到了他這裡...”

“家裡什麼事?”他有些緊張的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