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劉軒震驚,還以為自己聽錯,又讓她重複了一遍。但因為在片場四周都是人,隻好小聲說道:“我今天在郊區拍戲,晚上去找你。”

楊思夏想了想,說道:“來吧,興許你和他說說話,對他的病情有幫助。”

顧記深和劉軒是多年的同學,雖然因為楊思夏的關係,倆人的感情有些淡,但總歸是有情份的。

下午,在鄧昊的幫助下,醫生檢查了一下傷口和身體,換了藥,一切正常。

醫生道:“這幾天觀察一下,他的手腳會不會有一些細微的動作。剛我在換藥時,感覺他的手動了一下,可能是有些疼,刺激到了,但反而是好事。”

楊思夏驚喜不已,一雙手死死的拽住醫生的胳膊:“真的嗎?真的嗎!?”

醫生讓她冷靜,說道:“楊小姐,你要注意身體,本以為回家就可以好好調養,可你現在日漸消瘦,現在的氣色可還不如在醫院時呢。”

她眼裡充滿了激動的淚水,哪還顧的上這些:“嗯。”隨意應付著。

張姨見狀說道:“思夏,好好聽醫生的,今晚給你做幾道菜,你好好吃飯。”

現下,她滿心滿眼都是屋內躺著的顧記深,讓鄧昊送走醫生,就鑽進了臥室。

“顧記深,你剛纔是不是疼了一下,那是醫生在給你換藥,我就知道你可以聽到的,也能感受到...”

楊思夏有些激動,滔滔不絕的說個不停,直到感覺一陣眩暈,一下暈坐在床邊。

張姨上樓送水,恰巧看到這一幕,立刻扶住:“思夏,你冇事吧。”

此時,她已然嘴唇慘白,隨意擺了擺手:“我冇事,休息一下就好。”

張姨安頓好她,又下樓端來一碗糖水,說道:“快喝掉,今天無論如何也好好吃飯。”

她接過糖水,一股腦的喝掉,躺在顧記深旁邊閉眼休息。

張姨說道:“好好休息,我做好飯,給你端上來。”

雖然身體很不舒服,但是有了醫生的一句話,她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鄧昊送走醫生,回來看張姨正在從樓上下來,張姨把剛纔發生的事情說給鄧昊聽。

鄧昊皺起了眉頭,滿眼擔心的朝樓上看了看。

他自知,如有一天顧記深醒來,看見楊思夏累倒在身邊,自當要問罪,免不了抽筋扒皮。

晚上,天已黑,鄧昊用過便飯,聽見樓上依舊冇動靜。

張姨準備了幾樣好消化的菜和蝦仁粥,鄧昊接手過來說道:“我來吧。”

突然,外麵一陣騷動,鄧昊又遞給了張姨:“送上去吧,我去看看。”

打開房門,隻見一輛高級保姆車停在外麵,下來一位微胖男人,外麵都是珊氏的人,給攔下來。

“你找誰?”門外的保鏢口氣很是生硬。

“我們軒哥跟朋友約好,來會友。”

“那請你的朋友出來接你。”珊氏的人皆是有資曆的保鏢,一身肌肉就把足已把對方嚇倒幾分。

鄧昊看了看車牌,公司給藝人配的保姆車,每一個車牌對應的藝人,他全清楚。又看到了劉軒的助理,之前也有過接觸,確定車裡坐的是劉軒。

幾步上前,助理看到鄧昊忙叫道:“鄧秘書,我們軒...”

鄧昊點頭打過招呼,敲了敲車玻璃,劉軒戴著鴨舌帽,穿著寬大的衣服,從裡麵打開了窗戶。

“我和思夏約好了,剛打電話冇接。”說時,還舉過手機給鄧昊看了看。

鄧昊雖然冇聽說,但知道劉軒和楊思夏的關係,更深知和顧記深的事情,點了點頭:“你一個人進去就行,車停在前麵,以免多事的人注意。”

助理看了眼劉軒,立刻幫忙打開車門:“軒哥,忙完我們來接你。”

他下車,雖然寬大的衣物遮擋著,但也與其他周圍的人不同,自帶明星氣場,瞬間感染著周圍,就連彪悍的保鏢們都不禁偷瞄了幾眼。

進到屋內,張姨剛從樓上下來,見到客人:“您好。”

鄧昊介紹到:“這是顧總的朋友,來看看。思夏吃飯呢?”

張姨搖頭道:“冇,還在睡。”

鄧昊:“給她叫醒吧,告訴她有人來找她。”

張姨點了點頭,看了看劉軒,心念:“顧總人帥,周邊的朋友也這麼帥。”

鄧昊招呼著他坐下,扔過來一瓶果汁。

劉軒脫下外套,摘掉帽子說道:“白水就行,最近減肥。”

鄧昊給換了水,坐在了對麵。

劉軒喝了一口問道:“怎麼回事?”語氣平淡之極。

鄧昊簡短的說了事情的經過。

劉軒表情依舊平淡,看不出絲毫情緒,但一雙大手,已經要捏爆了手中的水瓶:“思夏現在怎麼樣?”

話音未落,樓上傳來動靜,楊思夏從臥室出來叫道:“劉軒。”

短短兩個字,已然讓劉軒剛纔的暴躁的情緒熄滅,瞬間嘴角微翹說道:“醒了。”自然起身往樓上走去。

“吃了嗎?”她見現在還是飯點時間。

劉軒一邊上樓一邊說道:“最近在拍戲,要控製體重。晚上不吃,減肥。”

她點了點頭,幾步劉軒就走到她麵前,離近了才發現她臉上的憔悴和消瘦。

張姨走過來說道:“思夏,先把飯吃了吧,吃完了,好吃藥。”

楊思夏看見茶幾上的飯菜說道:“一會的。”

劉軒一屁股坐在了茶幾旁的座椅上:“彆一會了,就現在吧,你吃完,我在進去看他。”

楊思夏自知劉軒為了自己好,從大學時,很多事情就寧不過他,見他一幅堅定的態度,還拿起筷子遞給過她。

她接過筷子,夾起了兩根菜,勉強想糊弄過去。

劉軒在旁:“就這麼點嗎?不像你的飯量。”

張姨在旁邊道:“思夏這些日子,一天能喝上半碗粥就算多的了。每次都說吃不下。”

“今天全部吃完,吃完後,我再進去。”

楊思夏看到劉軒翹著二郎腿擺出一副逼迫自己的表情,又夾起一口菜。

幾分鐘過後,實在吃不下,每樣菜都夾了幾口,一小碗粥全部喝完。幾天來胃都是空的,突然吃了這麼多,她摸了摸肚子,有些撐。

劉軒最瞭解饑一頓飽一頓的感覺,作為演員冇少在這方麵吃苦。

“好了好了,吃飽了就行了。”見她不適,他遞過來一張紙巾。

張姨在旁,露出了老母親般久違的笑容:“思夏,這樣就對了,千萬彆跟剛纔一樣,低血糖,太嚇人,我一會把藥煎好,給你送上。”

西醫的藥,楊思夏已經吃完,腦震盪其實已經大好,但是呂品幫忙特意找了中醫,開了好幾個藥方,讓她順便調理身體。

楊思夏點頭道:“謝謝,張姨,我們先進去了。”

張姨收拾著碗筷應道。

鄧昊在樓下聽的清楚,搖了搖頭,此時,也隻有劉軒能勸的動楊思夏了。

劉軒剛在樓下聽完鄧昊說完,又見她一臉憔悴模樣,心裡多少已經做好了準備。

可當他進到臥室時,見到躺在床上的顧記深,還是不禁身體一震。

楊思夏見他這樣,也自然明白,立刻紅了眼圈:“下午醫生來檢查,說他有知覺。”

見顧記深身上和腦袋上還綁著厚重的繃帶,身上還有很多瘀傷,緩了緩情緒問道:“我能幫忙做什麼?”

“醫生說,要多和他說話,這樣,他冇準會醒來。”

劉軒一瞬間酸了鼻子,追問道:“傷他的人找出來了嗎?

“是東怡的人乾的,傷他的人,現在在珊氏手裡。”

劉軒離近了他,看著曾經叱吒風雲的顧記深,現在麵色慘白,嘴脣乾裂,形同死屍一樣躺在他麵前。

瞬間,垂頭不語。

楊思夏在旁邊擦著淚,劉軒緩了又緩,幾乎顫抖著聲音說道:“思夏,你出去喝藥吧,我單獨和老顧聊聊。”

知道劉軒愛麵子,不喜在人麵前哭,她走出了房門,在二層的茶幾處等待。

劉軒走向窗外,擦了擦眼淚說道:“眼淚不是為你流,彆美。是為思夏那傻丫頭流的。老顧,我知道她隻拿我當朋友,可十年時間我不甘,自從在學校附近的衚衕,第一次見到她,我就喜歡了,幾年下來,更是愛在骨子裡。可她眼裡冇有我,自從幾個月前你們倆重新相見,我就知道,她會回到你身邊。”

說到這裡,劉軒慢慢回頭坐在顧記深旁邊,苦笑起:“如今,她因為你商場上狗屁事,也遭了大難,可看她這個架勢,更是死心踏地要跟著你!我劉軒就想問你一句,你!顧記深有什麼能耐,躺在這裡如同死人一般,還要讓她這麼為你!顧記深!我今天把話撩這!你要是不醒來,楊思夏遲早是我的,我更不會放手!”

劉軒慢慢走近,紅著眼圈,看了看顧記深側臉,一字一句貼在他的耳邊說道:“你不醒來,楊!思!夏!就!是!我!的!”

突然,顧記深手指微動了一下,可劉軒並冇有察覺,繼續說道:“我細心嗬護十年的人,受了傷,流了淚,差點冇命。顧記深,你欠我一個說法,更欠思夏的。”

楊思夏在屋外,剛喝完張姨送上的苦藥湯,聽不見屋內有任何動靜,有些不放心,敲了敲門。

推門進去,劉軒依舊坐在椅子上,見狀問道:“怎麼不放心?怕我會害他?”

“不是,我就是怕他突然醒來,見不到我。”

此話一出,他心如刀割,隨即笑起:“思夏,如果顧記深一直是個植物人,你會一直陪著他嗎?”

“會!”

劉軒冇想到她會說的如此堅定,又問:“為什麼?就因為他救了你?可一切事情都因他而起,你想...”

“我愛顧記深!”她說的一本正經,一雙柔情的目光全都盯在顧記深的臉上。

瞬間,劉軒,啞口無言。

“我和他錯過太多,我一直不敢直視我們的關係,也不敢想,我自卑,從開始到現在都是,假如你說隻是因為他救了我,不如說,因為救了我,讓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我和他的一些事情。”

劉軒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已然淚下。

“那晚,他躺在血泊中,我的腦中一直有一個聲音告訴我,顧記深不能有事,不能死,我要和他在一起。”

劉軒突然大笑,掩飾著淚說道:“思夏,夠了。”

這時,她才注意到劉軒已然通紅了雙眼:“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盼著他早點醒來,祝福我。”

劉軒早知道是這種結果,他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妄想著什麼,趴在顧記深耳邊說道:“聽見了嗎?老顧,假如你不醒來,我就當你已經放棄了楊思夏了。”

說完,劉軒起身要走,轉頭又問道:“傷害你們的人,是東怡對吧?”

東怡涉足的領域最多是傳媒業,但也同時在其他領域中有涉獵。

她點點頭:“是,東怡。”

他轉頭走到她身邊看著她消瘦的身型,心疼的問道:“能抱抱嗎?”

楊思夏露出了這些日子少有的笑容,主動抱住了劉軒說道:“謝謝。”

他如同抱著一把骨頭,心疼的摸著頭說道:“傻丫頭,多吃點,省的等老顧醒來,發現你瘦的不好看,不喜歡你了。”

楊思夏撲哧笑著應道。

劉軒不捨的放開她:“假如有一天,他不要你了,記得我還在。”

楊思夏離開了劉軒的懷抱,看了看床上躺著的顧記深說道:“不會,顧記深不會不要我。”

短短幾十分鐘,劉軒已經心碎無數次了:“好了,我走了,晚上還要拍夜戲。你安心養病。”又再次望瞭望床上的顧記深,深皺起眉頭。

楊思夏要送,被他攔住了。

劉軒走下樓,穿著大衣,戴好帽子說道:“東怡是吧?我會讓家裡幫打壓東怡。”

他家中是帝都赫赫有名的金誠礦業,響噹噹的帝都首富,隻不過他隻想從事演藝事業,與家中幾次鬨得不可開交,最後其父劉金誠也是無奈的放棄,總想著他在外玩夠了,就會回來繼承家業。

鄧昊自然知道劉軒的背景:“謝謝,要是有金誠的幫忙那就太好了。”

“我是看在思夏的麵子上,並不是顧記深,好好照顧她。”

鄧昊點頭,給劉軒送了出去。

楊思夏從二樓的窗外,看見劉軒坐進了保姆車,對顧記深說道:“不知道他對你說了什麼?隻希望對你有幫助。”隨後端過一盆水,為他擦拭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