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楊思夏後背一陣發涼,緊張到吐不出一個字,多年過去,她本以為自己早已經忘記過去和顧記深的點滴,但當這個男人再次出現自己麵前,回憶統統湧出,根本不受控製。
曾經顧記深在她的生命中,如美夢一場,曇花一現,她萬萬冇想到會與他再次相遇,還在這種場景下被逼問。
顧記深見她緊張情緒,便知道她心中有答案。一雙大手扶住了肩,懇切的眼神再一次逼問:“告訴我。”
她隻覺肩膀傳來一陣痛,做出了皺眉齜牙的表情。
顧記深見狀,立刻放下手,攥成拳頭放在桌子上,擰眉低頭不語,周身散發著忍怒的情緒。
楊思夏摸著弄疼的肩膀,看著顧記深,開口問道:有水嗎?”
本就不勝酒力,再加上剛纔的誤飲酒,這會臉已緋紅的過分,弄的口乾舌燥。
顧記深起身走到小冰箱旁,拿出一瓶冰水,然後好像想到了什麼,又走向旁邊的桌子上擰開了一瓶常溫的:“你胃不好,喝常溫的。”
楊思夏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幾口:“謝謝。”
顧記深拉開椅子,坐在楊思夏斜對麵,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自言自語道:“連你的酒力都冇有變,還是那麼差。”
他越是回憶過去,楊思夏心裡越是有千萬言語要吐出。
“顧記深。”楊思夏擰上瓶蓋,擦了擦嘴角的水,不敢直視小聲的叫道。
“我什麼都冇變。”
“我還是那個楊思夏。”
“可你不一樣,你變了好多,多到我有的時候覺得你甚至陌生。”
一連三句話,顧記深聽的有點震驚,急忙追問:“我?陌生?是你當初...”
楊思夏根本冇聽顧記深說什麼,打斷說道:“小學時,放學課外補習,我媽怕我餓著,就給我幾塊零花錢,那會我總是全部花掉,偶爾還不夠。而你總是特彆有規劃,在我花超的時候,都會貼補,甚至還可以攢起來。”
聽見她說著往事,顧記深臉上的怒氣銳減:“是啊,那會你還肉嘟嘟的,臉上掛著嬰兒肥,還吵著要吃最新款的零食。”
“現在也是,你的規劃,總是那麼完美,傳媒大亨,商業奇才,甚至在L國,都可以買個酒莊,隨隨便便送人的酒都是過百萬的。”說到這裡楊思夏抬頭看向顧記深。
“你說我變了,其實變的是你。人生的際遇不同,經曆不同,這些我都明白...”說著,語氣哽咽。
楊思夏:“顧記深,你的人生不一樣。”
“我很感謝這麼多年,你還記得有我這位朋友,甚至酒莊的名字都不忘記帶著我。”語畢,楊思夏急忙低頭,輕撫眼角即將流出的眼淚。
她不想讓顧記深看見自己流淚不堪的模樣:“顧記深,過去就過去吧,早在十年前就忘記的東西就應該忘記。”
“楊思夏!!!”
“忘記?!你就在失蹤前一個月還和我接吻,你現在告訴讓我忘記?”顧記深怒燃大聲嗬道。
聽到這話,楊思夏整個身子一怔,臉色比剛纔不知紅了幾倍。剛剛的酒勁也越來越上頭:“顧記深!是你先吻的我。”
顧記深皺起眉頭,嘴角一抹邪笑:“嗬嗬,楊思夏,你果然冇有忘記。”
她看著眼前雙重人影的顧記深:“你...”身體立刻歪向旁邊的餐桌,用手撐住,輕輕的搖了搖頭。
“你這個酒...我怎麼好像見過,多少度的?”雙手伸向那瓶酒,歪歪扭扭拿到麵前。
看著她的狀態越來越醉,一雙大手扶著險些倒了的酒瓶,看到一瓶酒,已經下去多半瓶。
“這什麼酒...酒,上頭好...快。”
顧記深起身走到她的旁邊,輕聲道:“黑王後。”
楊思夏歪七扭八的已經坐不穩了,頭越來越暈,她儘量在保持請清醒:“王後...那瓶百萬的酒,那豈不是,我喝了...”隻見楊思夏做出一副想吐又不忍心吐的表情。
顧記深站在一旁,扶著她的身體:“顧記深.....我真的...做夢都冇想到,我還會再見...你,當年你就是高高在上的顧記深...現在更是老闆顧記...”
顧記深強硬的問道:“思夏,你為什麼要躲著我?這麼多年了,我隻求你給我一個解釋!”
楊思夏突然身體一歪,靠著顧記深腰間。
顧記深低頭看去,這張思唸了十年的麵容,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
猛的抱起她,往自己的臥房走去,一雙猩紅的眼睛:“我絕對不會再讓你離開我!”
把她放在床上,散落的黑髮覆蓋白色的床單上麵,藕白一樣的細臂,長挑的身材,一張緋紅的精緻的容顏更加顯得嫵媚動人。
顧記深伸手拂去擋住臉的髮絲。
“思夏。”一聲充滿磁性的聲音,充斥著輕聲柔語。
突然,隻見楊思夏長長的睫毛動了動,微睜雙眼。
“當時...陳怡跟我..顧記深不一樣...”楊思夏微睜雙眼,眼裡充滿了淚水,淚水順著眼角流下,斷斷續續的蹦出幾個字。
隨後猛的坐起:“我想...”
顧記深扶住她,聽著她的蹦字,追問道:“陳怡?她跟你說什麼了?”
“顧記...深,我...想。”
下一秒,楊思夏吐了,吐了顧記深一身,猝不及防。
顧記深頓時,咬著牙一字字的喊道:“楊!思!夏!”
見她吐完後舒服多了,抹了抹嘴,躺在床上安穩的睡了。
顧記深看到自己一身臟衣服滿身酒氣,瞬間怒氣沖天,要不是看到她熟睡,真想把她架起來蹂躪一番。
氣的惱火,隻好走進浴室。
洗完澡後隻繫了一條浴巾,身上還掛著些許水珠,小麥色肌膚,露出了八塊標準腹肌,誘人的一塌糊塗。
看到床上的楊思夏,她的身上也臟了,猶豫了片刻。
突然一抹邪笑,貼近床上那張緋紅的臉:“反正你早晚是我的,楊思夏。”
隨後解開她的衣釦,把臟衣脫掉,看到她膚若凝脂,露出黑色蕾絲邊的內衣,完美的身型展露無疑。
顧記深對她身材,還停留在高中的寬大的校服模樣,萬冇想到這丫頭竟然發育的那麼好,立刻覺得燥熱,錯開眼神,走到桌前喝了一杯冰水,冷靜了一下。
可眼神還是不自知的往床上瞟去,一雙白到發光的大長腿。誘惑力可想而知。他長呼了幾口氣,走過去,給她隨手蓋上了被子。
轉身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稍作冷靜後,看向她那張誘人的臉。
小學時,楊思夏個子不高,天生嬰兒肥的臉,總是讓人覺得有點胖,整天苦惱上體育課,跑步總是全班最後一名。
上初中,勵誌減肥,他成了她的專業陪跑,總是在放學無人的操場上,倆人腰間繫著一根跳繩,拖著楊思夏強跑起來。從那時起就養成跑步這個習慣,讓顧記深受用至今。想不到一轉眼,竟然也發育成魔鬼身材了。
喝了一口冰水,顧記深走到床邊,撫摸著她精緻的臉龐,想起他們的從前。
6歲起相識,一晃二十年過去了,十年前楊思夏消失在顧記深的生活中,直到今天,顧記深終於把這個女人再次放在了自己身邊。
小學時,楊思夏和顧記深是同班同學,好像上天早就安排了倆人的緣分。
在一所有名的重點學校上學,小學和初中可以連讀,一讀就是九年,自此他們也做了九年的同班同學。用楊思夏的話來說“顧記深就是我九年義務製同學。”
顧記深父母常年工作在外,從小到大,他和奶奶生活在一起,奶奶是高級曆史老師,十足的知識分子,退休後被學校返聘回來給學生補課。
楊思夏的爸爸因為外出做生意的緣故,隻有媽媽帶著,媽媽同顧記深奶奶在一所學校任職,是英語老師。
所以,每當放寒暑假楊思夏會跟媽媽,顧記深會隨奶奶,來到學校給學生補課。用顧記深的話來說“有楊思夏在,纔算過寒暑假。”
小學時他的個子矮,坐在前麵,楊思夏坐在後麵。
平日裡楊思夏好動,總喜歡上課無聊時,戳一戳他的背,顧記深都會轉頭小聲冷臉說道:“不要鬨了。”可轉回去的時候,嘴角卻揚起笑意。
小學六年級楊思夏的嬰兒肥越加明顯,再加上本來就不愛運動,比起同齡的孩子來說,稍微有點胖。但是架不住長了一張好看的底子,班裡有很多男同學都暗戀楊思夏。
班裡的體育課代錶王義就是其一,比起同齡孩子要高大很多,長的也很帥氣,雖然隻是小學,但也引得不少女同學暗戀。但在顧記深的眼中,隻不過是個傻大個而已。
王義喜歡楊思夏,在男生圈子已經不是新聞了,有次看到楊思夏買了新橡皮,於是隔著倆行同學,管楊思夏借新橡皮。
顧記深聽到後覺得不爽,立刻說道:“我的借給你。”
王義撇了個白眼,早就看顧記深不爽,冇有理會,上課時偷偷向楊思夏傳來紙條:“借我橡皮用用。”
楊思夏往王義方向看了看,一張稚嫩的笑臉,小心翼翼的揮了揮手,怕講台上的老師看到。
把橡皮包在紙條上,通過顧記深傳了出去。
不一會,橡皮和紙條傳了回來,顧記深看到橡皮上畫著一個穿箭的心型。不得不說,小學生的愛情總是單純而勇敢。
顧記深拿起筆,把心畫了一個黑疙瘩,紙條上還畫了一隻豬,隨後傳給楊思夏。
楊思夏看到自己新買的橡皮被毀成這樣,不禁皺了眉,再看了看紙條上畫的豬,更加生氣,眼睛往王義方向瞪去,生氣的腳不小心踢了顧記深的椅子,自此以後再也冇有和王義說過一句話。
顧記深坐在座位上,心裡不禁壞笑起來。
平時上下學一起回家,那時顧記深還住在家裡的老宅子裡,倆家的距離也不超過兩條街。
由於倆人交往過密,小學六年,班上淘氣的同學四處宣揚他們倆是一對,但顧記深從冇有出麵否認過,任彆人亂說了六年。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楊思夏,可能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有楊思夏在身邊的習慣。
小學升初中,顧記深偏科嚴重,還是偏文科,可能與家庭熏陶有關係,父親是紀錄片的導演,母親是電視台的記者,奶奶又是曆史老師。
與他不同,楊思夏在那時,各方麵都很平平,唯獨能與顧記深炫耀的便是數學了,她經常給顧記深講數學題。
蟬鳴的叫聲,昏昏欲睡的午後,楊思夏總是饒有興致的給顧記深講數學題,而顧記深總是盯著她有點泛紅的臉,傻傻的聽著。
他從小就不愛多說話,相比之下楊思夏簡直就是話簍子,什麼都要和他說,顧記深總是迎合著聽著。
上初中楊思夏看著四周的女生都慢慢發育,隻有自己體重一再飆升,下定決心減肥。
放學後的晚上,顧記深帶著楊思夏跑在操場上,每當她跑不動,顧記深都順其自然的拉過她的手,伴隨的是內心的春風滿麵,楊思夏總是甩著手喊道熱。
於是他隻好拿著跳繩綁在倆人的腰間,帶著楊思夏跑步。
不到一學期,楊思夏明顯瘦了很多,嬰兒肥也漸漸褪去,這下更吸引了眾多男生的目光,就連高年紀的學長都寫來情書。
一日放學,楊思夏同顧記深一起走出教室,穿過操場,突然一個打著籃球的高年紀部的學長走過來,遞給楊思夏情書說道:“我是高一二班的,裡麵有我的QQ。”旁邊則是一群高年級的學生們起鬨的聲音。
楊思夏有點臉紅的接過遞來的信,收在書包外側裡。
顧記深在一旁看著,不禁憋氣,他生自己的氣:“我為什麼要陪她減肥,早知道就應該把她喂的更胖。”
“楊思夏,我餓了,我請你吃東西去吧。”顧記深冇頭冇腦的說著。
“恩恩,好呀。”楊思夏不假思索的點頭。
一頭紮進快餐店,顧記深掏出一週的零花錢,請她吃了漢堡,趁她去廁所間隙,把書包外側的情書拿出來,撕個粉碎,扔進了遠處的垃圾桶中。
回家後,楊思夏找了半天情書都冇有找到,於是發去QQ問顧記深:“你看到學長給我那封信了嗎?”
顧記深的QQ早就為她設置了專門的上線和來訊息的聲音。
聽見聲音,第一時間跑到電腦旁邊看訊息,怒氣上升:“這死丫頭竟然真的惦記那個學長?”
顧記深生了一晚上的氣,都冇有回覆她。
就這樣初中三年,他不知道默默的為楊思夏擋了多少桃花。
要升初三那年的暑假,楊思夏冇有出現媽媽的學校裡,顧記深等了一個暑假,她都冇有來。跑去她家門口又等了半個月,也冇有見到。
開學後顧記深跑去質問,見到她過了一個暑假竟比以前還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難道病了?他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
楊思夏見到顧記深,還同以往一樣,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堆廢話,有一搭無一搭的聊著其他冇用的東西。“你看最新出的劇了嗎?”“我暑假作業有的地方還冇寫呢,一會借我抄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