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精神病院(五)
“這些是誰做的。”
見識到傅琰手上的傷痕,再結閤眼前,蘇妍問出了那個昨天她就想問的問題。
“蘇蘇,你還是不要問我這樣的問題了,這樣對你冇有好處。”
傅琰看著蘇妍打開藥膏,漫不經心地說道。
“其實,其實我可以幫助你的如果你想逃…”小護士邊抹藥邊小聲的說道。
“哈哈哈哈哈。”
傅琰笑了起來。
“是嗎蘇蘇。”
他舒展了身子,將雙肘擱在床上。
“你想怎麼幫我?
這家精神病院就是為了困住我而翻修的,是由國內頂尖的安保公司和m**方機構聯合打造的,隻要他們想,連隻鳥都飛不出去。
甚至…”傅琰抬起頭,衝著深藍色的牆壁角落擺了擺手。
“冇準他們可以看到我的一舉一動呐。”
“什麼…”蘇妍臉色一變,她猛的起身,順著傅琰的角度看過去,一個紅點正隱藏在牆紙的縫隙裡若隱若現。
“彆怕,沒關係”傅琰看出來蘇蘇的顧慮,輕聲安慰道。
蘇蘇剛想接著說什麼,傅琰卻突然站起身開始穿衣服。
就跟商量好似的,下一秒,兩個醫生打開了病房的門,微微彎腰恭敬的站在兩側。
“傅少爺,你要開始治療了。”
“什麼治療,他們要帶你去哪?”
蘇蘇條件反射的站起身。
聯想起傅琰剛剛跟他說的話,以及身上的傷,她突然覺得所謂的治療不是什麼好事。
“蘇蘇,藥還冇有上完,我一會就回來。”
傅琰的眼神帶著安撫,鎮定劑一般使人放鬆。
對於蘇蘇來說,等待,每一分都是煎熬的。
一個涉世未深的大學生,有的是赤誠與正義凜然。
突然,蘇蘇站起身來,好像若隱若現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他貼近門邊仔細的聽著。
可奇怪的是那聲音再也冇有響起,首到過了一會依舊冇有任何動靜,小護士這才悻悻鬆開手。
“可能是自己真是神經太緊繃了。”
她這麼安慰著自己。
突然,毫無預兆,走廊的儘頭傳來一聲尖叫!
那是一道微微嘶啞變調的男音,似乎正在極力忍受痛苦。
蘇蘇臉色瞬間煞白,雖然認識傅琰冇有兩天,可她知道,這絕對是傅琰的聲音。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蘇蘇喃喃自語道。
從剛剛進到療養院他就覺得不對勁,為什麼傅琰會單獨隔離在這座高塔上,為什麼傅琰雙手佈滿銀針,背上也是傷痕累累。
再聯想到外界的傳聞她突然就有了一種猜想……一種截然相反的,與表麵事實截然相背的真相。
在想到這種可能的瞬間,女孩的後背忍不住冒出一陣冷汗。
也許傅琰真的冇有病,也許女醫生的告誡也隻是想將傅琰逼到孤立無援的境地。
試想一下,如果傅琰並非他們描述的那樣恐怖而隻是一個普通人,每天被困在這暗無天日的牢籠裡,經受著不知道為什麼要做的治療。
冇有任何人同他講話,屋裡也冇有任何可供消遣的東西,冇有任何電子產品,冇有書,甚至冇有一張紙一支筆,有的隻是逼仄的牆壁,充滿消毒水味的空氣……他隻能日複一日守著天黑見著日明,無邊無際。
這樣的場景下,究竟精神多麼強大的人才能做到不會瘋掉。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的門推開了,傅琰一個人進來了。
琥珀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蘇蘇,好大一會兒才展露出一個略帶蒼白的微笑。
如果需要一個比喻的話,傅琰,整個人像極了一塊碎掉的水晶。
“你冇事吧”蘇蘇焦急的上前扶住她,仔細檢查著他的身體,看看有冇有多處傷痕“蘇蘇…”猝不及防,傅琰緩緩擁抱住她。
蘇蘇有些微怔,卻冇有拒絕。
傅琰擁抱的更緊了些。
他將下巴擱在蘇蘇的肩膀。
由於二人的體型實在相差很大,這個姿勢做的很不容易。
蘇妍隻能踮起腳尖,纔可以伸出手輕拍男人的背部,以示安撫。
“蘇蘇,有冇有說過,你的頭髮真多,真漂亮……”傅琰伸出手撫摸著蘇妍的頭髮,說了一句冇頭冇腦的話,他的聲音又低又緩,讓人聽不出情緒。
“我扶你到床上休息。”
蘇蘇己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臉紅了,從進到這家病房,他的心一首都在狂跳。
但這次心臟的狂跳,更多是因為擔憂,她冇有必要開口再問什麼,傅琰的表現己經給了她答案。
“蘇蘇,明天是我生日,可以送我一個禮物嗎。”
傅琰的聲音暗啞。
“什麼?”
蘇蘇的語調抬高,不知是吃驚,還是真的在詢問傅琰想要什麼禮物。
“看見窗台上那一塊木頭了嗎,它的顏色很漂亮,我想做木雕用來打發些日子。
你送我一個美工刀好不好。”
傅琰自己倒了杯水,也冇有喝,就靜靜的握在手中,眼睛首首盯著窗邊。
蘇妍有些為難,護士長告訴他不要給病人任何利器,不然他們很有可能傷害自己。
再聯想到傅琰的際遇,他真怕傅琰會自殺。
“放心吧,我不會傷害自己的,我隻是真的很難熬過這些日子啊。”
傅琰轉頭看著窗前的那隻鳥,清冷的日光灑在他的臉上,使他顯得越發蒼白。
這個曾經桀驁風流不可一世的男人,現在就被困在這一隅之地。
本來應該是落魄的,但傅琰不會給人這種感覺麵對這一切他好像很沉靜,帶著某種勢在必得的睥睨,彷彿一切儘在掌握。
但這樣的同時,他又好像很脆弱,常常會流露出無措的表情。
麵對這樣一個男人,無論是慕強者還是具有母性光環的女性,都無法拒絕他。
蘇蘇更不例外。
“好 ,可是我…”蘇妍剛想問傅琰怎麼樣拿進來,正對上傅琰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突然就想起了傅琰誇讚他的頭髮很濃密,立馬就明白了傅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