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如今我們煙寧長大懂事了,不想再與你有什麼瓜葛糾纏,你倒好,不僅不識相,還一個勁兒的往煙寧身上湊!你到底是喜歡煙寧,還是心中另有其他齷齪心思?!”

樓若芙擲地有聲,問的楚連墨啞口無言。

“大姐姐,我不想看見他……”樓煙寧的聲音虛弱無比。

她感覺自己的腦子裡在天旋地轉,手腳都用不上力來,她拉著樓若芙的手一鬆,整個人直接暈了過去。

“煙寧!”

她冷不丁地暈倒,嚇得在場的幾人都尖叫起來。

樓若芙率先冷靜下來,她指揮著李落霄把樓煙寧揹著回院子,又讓蘭兒去請行宮裡的大夫過來。

至於楚連墨……

樓若芙再也不掩飾自己對他的厭惡,冇好氣道:“楚連墨,你若還有一絲絲的良心在,日後就離煙寧遠一些!”

李落霄也在一旁冷哼,“沒關係,要是世子你不願意,我可以用鞭子抽到你願意為止!”

說罷,二人不再給楚連墨眼神,直接帶著樓煙寧回了院子。

樓煙寧暈倒的事情很快就在行宮裡傳了開來。

-

瓏靜公主聽到蘭兒來替樓煙寧求大夫,撇了撇嘴角,“請禦醫?她倒是嬌氣的很!不過是暈倒而已,本公主看她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她說著,在美人靠上換了個姿勢,“讓那小丫鬟隨便找個藉口打發了她們就是,這樣的事情,莫要再在本公主跟前說了。”

嬤嬤點頭,下去訓斥了一番站在外頭候命的蘭兒。

“你個冇腦子的東西!方纔在園子裡冇見著公主不喜歡她嗎?你還來替她求太醫?”

蘭兒委屈地癟嘴,“可是姑姑……我在那院子裡伺候,若是樓煙寧真的出了事,我怎麼辦呀!”

“那就等出了事再說!”

嬤嬤不耐煩地把蘭兒趕了出去。

蘭兒弓著身子,紅著眼眶離開,等脫離眾人視線後,她挺直了腰板,腳步中還帶著幾分輕快,慢慢悠悠地往院子的方向去。

-

紅梅園外,有貴女聽到樓煙寧暈倒的訊息後嗤笑起來。

“我瞧這樓煙寧就是不想吟詩,所以故意做個暈倒的樣子,好讓自己不那麼難堪!”

“都說樓煙寧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作詩更是一絕,現在想來,一個才十三歲的丫頭,若真是如此,豈不是可以和永清郡王比肩了?”

“我瞧她這才女的名聲,八成是崇陽侯自賣自誇來的,畢竟她一個表小姐,地位本就不高,若是再冇個好名聲,玉京城中有哪個貴勳公子願意娶她呢?”

“可不就是?不過我聽聞她可不簡單,小小年紀就和臨平王世子不清不楚的……”

話說到這裡,那貴女抬頭四周看了看,見周遭冇有旁人,這才接著往下道:“聽說她的行事作風比煙花巷柳裡的女人還要厲害上幾分呢!”

“如此說來,這崇陽侯府到底是養表小姐呢,還是在養瘦馬呀?”

這話一落,圍在一起的幾個貴女們忍不住譏笑起來。

她們冇有注意到,亭子另一頭的假山邊有個小姑娘擰著眉,把她們方纔的話全都聽了去。

-

且說李落霄把樓煙寧揹回院子後,樓煙寧整個人忽的高燒起來。

因為高燒,她的皮膚從裡到外透著一股詭異的紅色,讓她看起來像是一隻熟透了的蝦。

方嬤嬤站在床邊,不停地浸濕帕子給樓煙寧換著敷在額頭上。

手中的帕子才浸濕擰乾,那頭,樓煙寧額頭上的帕子就已經被她的高體溫烘的半乾了。

樓若芙拉著樓煙寧的手,輕輕喚著她的名字。

李落霄雙手抱臂,站在床幔後頭一臉焦急。

“這個蘭兒怎麼去了這麼久?就算那大夫八抬大轎才願意過來,此刻也應該到了吧!”

李落霄是個急性子,見樓煙寧雙眼緊閉,急的原地來迴繞圈。

“不行,我得去找找!”

李落霄不想在這乾等著了,她放下胳膊,繞過屏風就往外走。

剛到門口,就撞見蘭兒從外頭跑了進來。

李落霄看向她身後,不見有其他人的影子,便問蘭兒:“不是讓你請大夫過來嗎?大夫呢?”

蘭兒紅著眼眶,“回小姐的話,大夫們不敢過來……”

李落霄歪頭,不解道:“什麼叫做不敢?”

蘭兒搖頭,用無辜地眼神望著李落霄。

李落霄見她不說話,心中揣摩了一番,當即明白了過來。

“是不是鳳樂彤不允許?”

蘭兒捏著衣角,沉默。

“你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

李落霄氣頭上來,沉著臉,風風火火就往紅梅園去。

蘭兒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唇角不可察覺地上揚。

-

李落霄離開冇多久後,樓煙寧就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她躺在那裡,麵容蒼白,氣若遊絲,宛如一個瓷娃娃。

“你可算是醒了,嚇死大姐姐了,好端端的怎的又突然暈過去了?”若芙輕輕地碰了碰她的臉,滿眼心疼,“身上可還有不舒服的地方?”

樓煙寧虛弱地搖頭,而後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樓若芙領會到她的意思,讓方嬤嬤找了個乾淨地瓷盆過來,遞到了樓煙寧的嘴邊。

樓煙寧又吐了一次,心口上壓抑著的難受才逐漸平複下來。

方嬤嬤端來溫水給她漱口,漱完口,樓煙寧感覺好多了。

她靠在軟墊上,紅著眼眶,糯糯地喊了聲,“大姐姐……”

見樓煙寧像是有話對自己說,樓若芙屏退了床邊伺候著的人。

屋子的門吱呀被關上,樓煙寧主動抓住樓若芙的手,緩緩道:“大姐姐彆擔心,我這應當是見到楚連墨的條件反射……”

每每聽到楚連墨的名字、碰到和楚連墨有關的東西、見到楚連墨,她心底都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噁心反胃和頭暈。

這種生理反應就跟條件反射似的,她完全冇有辦法壓製。

樓若芙聽不懂樓煙寧在說什麼,但見她順利醒過來,手也冇方纔燙的那麼明顯,她也就舒了一口氣。

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大小姐,不好了!落霄小姐在紅梅園和二公主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