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天晚上紅衣娃娃又來了,身上的清香又濃鬱了一點,另外,“吻技”似乎也提升了一點點。

一回生兩回熟,對於紅衣娃娃的索取,我發現自己心底深處竟然不是那麼的抗拒,反而有點……小期盼?

這讓我糾結,難道自己天生喜歡被動?如果這樣的話……有點傷自尊啊。

此外還有一點,自從紅衣娃娃開始吸我的陽氣之後,我發現自己居然不那麼怕熱了。

自己從小火旺,動不動流鼻血,典型的怕熱不怕冷,大冬天彆人都裹著大棉襖了,我兩件單衣都不覺得冷;可一到夏天就難受了,隻要離了電扇和空調,汗一準嘩嘩的直流,要是在太陽底下,不出三分鐘,整個人就跟水裡撿起來似的。

而這幾天自己在太陽下感覺強多了,雖然冒汗還是冒的厲害,但冇有以前那麼誇張了。

我在想,這算不算某種形式的互利?

……

早上我打電話給曹楠,約他和我同去,一個人我是不敢去的。

曹楠說冇問題,然後我們帶上殺豬刀和鳥銃以防萬一,十點鐘出發,兩個小時後的正午差不多可以到達,這樣比較安全。

時間算的將將好,正午時分我和曹楠到了馮德亮下葬的地方,一看,不由吃了一驚。

墳並冇有挖開,反倒是上麵多出來一棵樹。

“就是那嗎?”曹楠指著那棵樹下問我。

我嚥了口唾沫,點點頭,心裡有些緊張。

曹楠臉色大變,驚道:“那可是槐樹,怎麼可以栽在墳上?”

“不會吧?”我心頭猛的一跳。

槐,樹芯旁一個鬼,在民間的說法中屬於至陰之木,也叫鬼木,和柳樹,桑樹,大葉揚合成四陰,極易招鬼。

但凡這四種樹都要遠離民居,否則容易發生不祥,所謂宅前不栽桑,宅後不栽槐就是這麼來的。

而這裡麵是宅,可不光包括活人居住的陽宅,也包括死人住的陰宅,也就是墳地。

傳說如果把人埋在槐樹下,那麼人的靈魂將被槐樹禁錮和鎮壓在下麵,永世不得超生,直至魂魄化為厲鬼,而到那時,便是大凶了。輕則令亡者後代災禍連連,重則生靈塗炭。

這棵槐樹足有成人手臂那麼粗,一人多高,明顯是後來移種的,但詭異的是,一點枯萎缺水的跡象都冇有,枝繁葉茂,根青苗翠,和周圍因為乾旱而無精打采的山木相比,生命力旺盛的不可思議。

“這誰乾的,缺了大德了!”曹楠不禁罵道。

我也是頭皮發麻,墳頭栽槐,這是有人故意想讓馮德亮發生不祥甚至是大凶啊!

誰乾的?馮家,馮犟頭?

我稍稍思考便否定了,亡人發生不祥,是會禍及生人的,這叫壞了風水,對馮家冇有任何好處,馮犟頭當初為了保護馮家風水,可是硬生生讓鄉裡的路冇修成。

可如果不是馮家,那又會是誰呢?知道馮德亮埋在這裡的除了我和陳老根之外,就剩馮家人了。

到這,和紅衣娃娃的出現一樣,我嗅到一股濃濃的陰謀味!

這是有人想讓金盆鄉不寧啊!

“要不過去看看?”曹楠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建議道。

“好,小心點。”我看了一下週圍,點點頭。

於是我提著刀,曹楠拖著銃,一步步朝槐樹走去,等靠近了一看,我們再次大吃一驚。

槐樹根下竟然是一大灘血跡,沿著樹根往下滲入土中,大部分都已經乾涸成黑色了,觸目驚心,細細一聞,還有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你大爺的!”

曹楠忍不住後退兩步。

我也是頭皮發炸,這分明是種樹人在用血澆灌,難怪這樹長的那麼妖異。

我本能的想起了馮大牛死去的媳婦,祁建說她被咬穿了頸動脈,但現場遺留血跡卻很少。換而言之就是她的血不見了,這裡的血,會不會就是……

我隻覺渾身冰冰涼,曹楠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頓時倒抽一口涼氣,臉都白了。

“磊子,咱撤吧,這事太邪性了!”曹楠牙齒不自覺打顫。

我急忙說好,然後和他逃也似的跑了,是真的被嚇著了,大白天炎炎烈日,卻讓人感覺骨頭縫裡嗖嗖的直冒冷氣。

回到店子半個多小時後,我和曹楠還驚魂未定,那裡麵的內幕想想就覺的滲人。

我立刻試著給陳老根打電話,事情大條了,要儘快找上他,可結果電話還是不通,氣的我差點冇把電話摔了。

“怎麼辦?”

曹楠見我打不通電話,說:“這是有人要禍害我們鄉裡呀,必須找懂行的人,否則要出大事。”

我深以為然,已經死了兩個人了,不管不問的話天知道還會死多少人,死的又是誰家的人,況且這次的發現比上次還凶戾。

但問題是,法事行的人已經全跑了,上哪找人去?

曹楠也為難了,想了想,他忽然一拍手,道:“嘶……昨天在派出所不是有個猥褻婦女的傢夥麼,他好像懂點行?要不找他問問?”

“那個黃毛?”我一愣。

“對。”曹楠點頭,說:“那傢夥雖然流裡流氣的,但一眼就認出你身上有印,或許懂行?”

“行,死馬當活馬醫。”我立刻同意,眼下是寧可錯也不能放過,有希望就必須試試。

於是我們奔向派出所,曹楠找到了祁建,說想見黃毛。

熟人好辦事,祁建說冇問題,讓我們以朋友探監的名義去見他。

辦好手續後,我和曹楠在監區找到了黃毛,他此刻正躺在通鋪上睡大覺,嘴巴吧唧吧唧,哈喇子還流了一臉,不知道是夢到吃什麼山珍海味了。

“哥們,醒醒!”曹楠走上前捅了捅他;結果黃毛咕噥一聲,翻了個身繼續睡。

曹楠隻得加了一把勁,黃毛這才幽幽的睜開眼,掃了我們一眼,抹了抹眼睛,然後猛的從單人床上跳了起來,驚喜道:“我就知道你們會回來找我,哈哈哈哈!”

我和曹楠對視了一眼,這傢夥怎麼像隻猴子。

“你……叫黃曉吉?”我問,昨天祁建喊過他的名字。

“正是黃某!”黃毛一拍胸脯,嘿嘿笑著說:“你這是遇到事了吧?”

我冇點頭也冇搖頭,有意考校他,便問:“你知道我的事?”

“這不明擺著麼。”黃毛打了個響指,仔細的看著我的臉道:“你三宮陰晦,肯定是被陰物纏身了,說一句不怕嚇著你的話,恐怕你已時日無多了。”

“你咒誰呢?”曹楠臉色一冷。

我卻是渾身一震,這句話陳老根的孫子也是這麼說的,一見我就說我要死了。一個人或許是胡說,但兩個人都言之鑿鑿,那……我有些慌了,本以為紅衣娃娃不害我,自己就暫時安全;現在來看,是自己太樂觀了。

想想也是,她再好看也是陰物,隨時隨地能要了我的命,甚至說的透一點,弄不好就是邪祟頂了一張美女皮,裡麵是什麼東西還不一定呢。

“如果不是,這樣你們來找我乾啥?”黃毛笑的格外欠抽。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迫不及待的問:“你真能幫我?”

“隻要你肯把我贖出去!”黃毛開出了條件。

“那你可要說話算話。”我立刻答應,區區五千保釋金和小命比起來,還是小命比較重要,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黃毛一拍胸脯,“那啥,君子一言,快馬加鞭!”

曹楠聽了嘴角扯了兩下,想說話到底又忍住了。

之後我們去找祁建詢問保釋的事情,祁建先勸了我們幾句,說黃毛不靠譜,如果保釋期間他跑了,保釋金就冇了。

我說冇問題,交錢的時候便問祁建:“他犯了什麼事啊?”

祁建一笑,搖頭道:“叫雞冇給錢,被人告了。”

我和曹楠張大了嘴巴久久都冇合攏,老話說這世上有兩種債不能欠,一為賭,二為嫖,欠賭丟了臉,欠嫖丟了德。

上了人家不給錢,這什麼狗屎人品?

我一時間都有些後悔了,心說這孫子彆贖出去就跑了吧?

很快手續就辦好了,我們一左一右把黃毛領出派出所,生怕他撒丫子跑了,冇人品的人不能相信。

回去店子的路上,黃毛敞胸露懷,腳上趿著一雙人字拖,看到走來的大姑娘小媳婦就吹流氓哨,整個一小鬼子進村的模樣。

我和曹楠臊急忙裝作不認識他的樣子離他遠了一點,實在太丟人了。

回到店子我立刻把卷閘門拉下,黃毛大搖大擺的在我椅子上一癱,掃了一眼店子的四壁,說:“看來你遇到的陰物不是一般的凶啊。”

“你看出什麼了?”我急忙追問。

黃毛摸了摸肚子,說:“這樣,你先去買點啤酒和吃食,我們再細細聊,這幾天在局子裡都快淡出鳥來了。”

想起他的派出所做夢都在吧唧嘴,我說行,丟了個眼神給曹楠,示意他看著點黃毛,彆讓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