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朝野震盪

三千人馬似乎是一群不知疲憊的幽靈,他們將那馬背上的民族,又重新給趕回來了馬背。

脫脫不花被一路追襲,王庭競喪,牛羊牲畜損失殆儘。

由於陳山根本不擄掠,一路行來,隻要遇到敢反擊的,基本一個活口不留。

脫脫不花也不是冇有想過設法圍困他們,但要命的是,這三千人的機動性實在太強,人數低於他們,不是他們的對手,人數高於他們,又攆不上他們的速度。

如此一來,陳山這隻如同鬼魅的軍隊,就好似插在他們胸口的一把匕首。

陳山競逐北庭的訊息,隨著負傷回朝的士卒,一同帶回了京城。

一時間朝野震動。

朱元璋看著報信的士卒,他雙手將其扶起。

“你先前說什麼,再給朕說一遍!”

“回稟皇上,陳老將軍,以三千人馬力克脫脫不花數萬大軍,斬將奪旗,如入無人之境。其次陳老將軍更是尋回了失落在外的傳國玉璽!不是老將軍將親自護送玉璽回朝。”

朱元璋先是一愣,繼而狂笑不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陳將軍真是神人下凡!傳朕口諭,明日文武百官隨朕出城五十裡,恭迎陳將軍凱旋!”

朝堂之上朱元璋的喜悅之情並不是裝出來的。

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這傳國玉璽代表著什麼。

自祖皇帝製此玉璽,欲要傳於萬世。

可不想大秦二世而亡。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而這枚玉璽,也被人當作了天命,得之當為天命所歸。

朱元璋一統天下,有了此物,就更容易向天下證明,自己得位是為天意。

其實若是換做任何一個人找回了這傳國玉璽,朱元璋都會不吝賞賜。

可偏偏找回玉璽的是他陳山。

一想到這裡,朱元璋眼神之中滿是肅殺之氣。

馬皇後知道朱元璋的脾氣秉性,俗話說伴君如伴虎,這句話一點也不假。

得位之前他或許還會廣施仁義,以此來招攬人心。

但得位之後,在他眼中,這普天之下再無親朋,儘是仇敵。

孤家寡人,孤家寡人,這話對於他朱元璋來說,絲毫不差。

他素來看不清陳山想要的是什麼,尤其是今日,他更是感到了無與倫比的威脅。

所以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些殺意。

“哥,你在想什麼?”

馬皇後坐在朱元璋的身旁輕聲問道。

而似乎隻有在麵對馬皇後的時候,朱元璋才能放下自己心中的戒備。

“妹子,你說說看,咱到底該拿陳山怎麼辦?”

聽到這話,朱元璋心裡在想什麼,她已經明白了四五分。

“哥,陳將軍馬上就要六十歲了,他這一輩子都在為咱們的江山打拚,我想他是不會有二心的。”

朱元璋搖了搖頭。

“妹子,有些事情,你還是想的太過簡單了。他冇有二心,可他手底下的人呢?咱已經冇有什麼可以賞他的了,從他的位置再往上看,你猜猜能看見什麼?就隻有咱的皇位了!可這是咱拚死拚活打下來的,你說咱會讓給他嗎?”

馬皇後眉頭緊皺。

“哥,無論怎麼說,陳山都隻是有功無過!”

她的意思很明確,陳山現在不但能動。

若是旁人敢和自己說這種話,朱元璋定會讓其人頭落地。

“有功無過?妹子,這種事情,你覺得我們能賭嗎?!”

馬皇後知道自己現在要是攔不住眼前這頭倔牛,那麼陳山回京,等待他的一定是個死局。

“皇上,無論如何,現在也不能輕舉妄動!”

朱元璋聽到馬皇後換了一副口吻。

他的神情也隨即嚴肅了起來。

“朕的事,還要你來定嗎?”

“皇上,陳山是國之肱骨,你若是殺了他,這悠悠眾口,你如何堵得上?”

“嗬嗬,妹子,咱殺的人不算少了,要是有人敢多說一句,無非是再多殺一口罷了,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那要是我不讓你動他呢?你是不是連我也要殺?”

朱元璋被這一句話噎的臉色鐵青。

“哼,咱懶得和你計較什麼,婦人之見,難成大事!”

“朱重八,我也把這話放在這裡了,陳山有功無過,曾經還救過你的命,你要是忘恩負義想殺他,那就先把我殺了吧!”

說完,她也不去看朱元璋的反應,而是徑直轉身走了出去。

此時隻留下朱元璋一人,他整個人也在微微顫抖,顯然他此時是憤怒到了極點。

“來人!”

朱元璋冷聲嗬道。

隨即錦衣衛統領,徑直跪入殿來。

“聖上有何吩咐?”

“陳山回京,讓錦衣衛暗中監視,他每人說過什麼話,見過什麼人,朕都要知道,明白嗎?”

“微臣明白。”

朱元璋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此時四下裡又隻剩朱元璋一人,他站起身子,看著桌案上堆積如山的奏摺不由頭痛。

隨即他伸手揉著眉心,自顧自的說道。

“陳山啊!陳山,你最好還是本分一些,咱們兄弟一場,我還真不忍心,讓你死啊。”

寒鴉鳴過幾聲,一切隨後又變得悄無聲息了起來。

冇人知道這死寂的宮苑裡,此時發生了什麼。

於此同時,陳山帶著自己手下的人馬,以及那枚傳說中的傳國玉璽,一同行進在驛道之上。

脫脫不花在自己的攻勢下,已然冇有半點威脅可言。

將其翻手擒拿,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所以陳山也並不急於一時。

由於此戰立下赫赫戰功,所以手下士卒,無一不是神采飛揚。

而這些士卒中,一些眼尖的發現,自己跟隨的這位老將軍,在這曆經一月有餘的戰役之中,竟然不曾有半點疲態,看起來反而像是愈發年輕了似的。

這一點,想起來也著實反常。

要知道軍中這些二十大幾的漢子,一番鏖戰下來,一個個都滄桑憔悴不已。

可唯獨陳山似乎像是有著使不完的精力一樣。

最為反常的是,他那一頭白髮之中,竟然長出了幾捋青絲。

士卒見狀,無不是嘖嘖稱奇,但他們也冇有多想,畢竟自己這將軍勇武的本就不像凡人,搞不好他真的是天神下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