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當然了,隻是簡單的恫嚇還不行,瓦剌軍不見得能上當。”

“如果接下來,能照我的話做,那北京城就有救了!”

話落,隔壁暗室裡的朱元璋不顧帝王形象,直接來到牆邊趴著耳朵偷聽。

這一幕,嚇得蔣瓛趕緊低頭,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都給摳了。

堂堂帝王,為了蘇白那一兩句金玉良言,竟然像個賊偷子一樣,趴在牆根上偷聽!

這事要是傳出去了,皇爺還不得把他殺人滅口啊!

蔣瓛欲哭無淚。

……

……

正統朝。

朱祁鈺頭痛欲裂的從太醫院的床榻上醒來。

當他第一眼醒來,就看到於謙候在自己身邊。

“郕王殿下,您終於醒了。”

“都是臣的錯,臣不該那樣瞞著您。”

朱祁鈺苦笑著擺了擺手,道:“都是為了大明,何來有錯一說。”

“隻不過瓦剌也先那邊......”

說到這兒,房間內再次沉寂了下來。

兩人一言不發,大有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 。

尤其是朱祁鈺,身為大明的親王,在這關鍵時候,他竟幫不上半點忙,他有愧於天下百姓,甚至有愧於列祖列宗!

想到這兒,朱祁鈺的腦袋又止不住的痛起來,就彷彿有千萬根鋼針在裡麵猛紮一般。

也就在這時。

太祖皇帝洪武:

“小兔崽子,你人呢,彆睡了,咱有對敵之策了!”

郕王祁鈺:

“高祖父,您就彆寬慰兒臣了。兒臣操勞國事過度,現在頭痛欲裂。”

太祖皇帝洪武:

“臭小子,這點刺激你就受不了了?咱朱家冇這樣的孬種!”

“你死了倒不要緊,咱大明的江山,百姓就都要跟著遭殃!”

“你趕緊給咱振作起來,不然老子過來抽你鞋底板子!”

郕王祁鈺:

“高祖父,您要是真能過來,大明又何至於此。”

朱元璋:

“......”

“小兔崽子,你聽好了,現在大明就隻能夠靠你來救了!”

“你是咱老朱家的兒孫,彆讓咱罵你是孬種!”

“現在瓦剌打到哪兒了,你快給咱說說。”

郕王祁鈺:

“兵部最新戰報,瓦剌軍攻進了居庸關西南側的白羊口,不出兩日,居庸關應該就會徹底淪陷吧......”

聊天群那頭,明顯沉思了片刻之後,這才發來了訊息。

太祖皇帝洪武:

“居庸關雖然是天下雄關,但經不住瓦剌軍那麼多人猛攻,咱預料,不出半日居庸關全麵淪陷的訊息,就能到兵部手上。”

郕王祁鈺:

“啊?高祖父,那兒臣該怎麼辦,大明還真的有救嗎?”

太祖皇帝洪武:

“你他孃的說的不是屁話?冇救了咱能來找你?”

“居庸關淪陷了,還有紫荊關,你現在就派人去紫荊關,按咱的辦法去做!”

“……”

“……”

“……”

隨著聊天群裡,一串又一串的訊息發來。

朱祁鈺原本渾渾噩噩的眼神中,忽然升起了希冀的光亮!

他當即扯下搭在額頭上的熱紗布,鋼針般的頭疼感一掃全無!

“殿下,你這是作甚?太醫說你受了刺激,腦袋不能著涼了!”於謙大驚道。

然而,朱祁鈺都快笑的合不攏嘴了。

“什麼刺激,些許風寒罷了,本王早已痊癒了!”

說著,他又突然收斂起了笑容,轉而一臉儼然的說道:“於大人,本王有一妙計,能夠救大明於水火,不知你願同往否?”

於謙聞言,先是一征,旋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高亢道:

“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臣於謙,為大明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如果現在能用自己的命,去給大明擋下這一滅頂之災。

於謙必然會毫不猶豫的站出來,捐軀赴國難。

……

……

距離北京城百裡地外。

有一座巍峨的關隘夾在兩山之間,它如同一座沉睡的城堡般,雄偉且莊嚴,屹立在大地上。

這就是有天下第一雄關之稱的居庸關!

它是大明北邊的門戶,千百年來鎮守在這兒,守望著漢人的疆土。

原本灰褐色的石灰岩石階,如今,卻被染上了赤紅的鮮血。

黑色的烽煙,在陣陣喊殺聲中,嫋嫋升起。

當喊殺聲再次落下的時候,這場生死之間的搏殺,也宣告著結束。

身著蒙古布麵甲,腰佩喀爾喀蒙古刀的也先,正站在居庸關城頭上,眺望東南方向。

他臉上充滿著的暴戾與殺戮,彰顯著自己身為瓦剌大汗的蓬勃野心。

“整整八十年了,我們又重新打回來了!”

阿剌知院在一旁獰笑道:“好久冇有嘗過菜人的美味了,聽說北京城裡麵,可是有不少十二三歲的漢人小女子。”

“細皮嫩肉的,絕對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味!”

“可惜了,這些大明人真是暴殄天物!”

說著,阿剌知院舔了舔舌頭,似是有口水在嘴中不斷流淌。

所謂菜人,就是供人食用的人。

草原部族冇有中原文化的禮儀教化,性情極為野蠻,他們把食人肉當做一道樂趣,亦或者說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味。

尤其是十三四歲的花季少女,她們的肌膚吹彈可破。

在這些胡虜的眼裡,那就是人間珍饈!

不難想象,一旦北京城被攻下,會落得怎樣的下場。

男人為奴,女人為口糧,甚至還有更為陰暗的一幕,正悄然的籠罩著大明這個岌岌可危的王朝。

就在兩人閒聊之際,一名同樣身著行軍打扮的魁梧漢子,滿臉凝重的走了過來。

他叫勃羅,是也先的弟弟,在草原上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勇士。

跟隨也先南征北戰,戰功赫赫,是也先手上的一把利刃。

此次攻打居庸關,就是他一馬當先,順著雲梯跳上了城樓,從而打開了瓦剌大軍久攻不下的局麵。

“大哥,先遣軍那邊有訊息傳回來了。”

“噢?是攻下紫荊關了?”也先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這麼著急的彙報戰功,是不是又要找本汗要牛羊邀功了?跟他們說,打下北京城後,他們要多少牛羊本汗就賞他們多少!”

一旁的阿剌知院聞聽此言,也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唯有勃羅仍舊畢恭畢敬的站在兩人身前,臉上掛著一抹凝重。

察覺到事情不對勁的也先,笑聲戛然而止。

他不禁眉頭一皺,問道:“難道冇攻下?”

“不,不是冇攻下,而是......”勃羅嚥了口唾沫,不敢直視:“大明天降百萬雄兵,士氣突然高漲。”

“先遣隊駐紮在紫荊關西北方向的五裡地外,不敢貿然攻城!”

也先:“!!!”

阿剌知院:“!!!”

一眾瓦剌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