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道藍色兜帽衫的背影
轟!
牆壁被轟出個大洞,水泥碎塊西處飛濺,地麵劇烈搖晃起來。
這戰鬥力,讓安室透突然懷念起柯南的足球。
他穩住身體,默默躲開飛來的碎石,由衷擔心再這樣下去,這座建築遲早會塌。
大腦飛速運轉著,黑熊剛剛停頓了,這說明他們的猜想至少對了一半,黑熊就是教官所變,但是它在被叫破身份後,又繼續攻擊,那就是他們的解決方法有問題。
黑熊緊追著衝矢昴的身影不放,後者多次險之又險的躲過攻擊,體力消耗巨大,身手逐漸變得遲緩。
有碎石劃過衝矢昴的臉頰,但是卻冇有血跡流出,這人臉上一定戴了易容麵具。
安室透心中的猜測得到了進一步的驗證,這本來是好事,可如果衝矢昴真是他猜測的那個人,那他就不能在這裡暴露身份。
安室透眸色晦暗,乒鈴乓啷的混亂聲響中,他的手緩緩轉移向腰側,其實他這次出來,身上是藏著槍的。
隻是不到萬不得己,他不準備動用,畢竟他現在正被全球首播,如果暴露隨身攜帶手槍的事情,回到現實世界,怎麼解釋?
他留在米花町還有任務要做,不想提前逃亡。
他再次回憶那張紙條上的線索,就隻有簡單的兩句話,訓練場上冇有熊,是指那頭熊不是熊,其實是教官。
那句熊不可戰勝呢?
是說搏鬥是冇有用的,安心停下,束手等死,熊就會放他們一馬?
還是說,熊不可戰勝,但是教官可以戰勝,結合第二條訓練場上冇有熊,他們隻要將熊當成可戰勝的教官來戰鬥,就可以贏?
安室透更傾向於第二種猜想,隻要他無視眼前巨大的塊頭,那身堅硬的皮毛,和非人的力氣,隻把對麵的生物當作教官,他就可以結束這場單方麵的虐殺。
他需要對自己下一些心理暗示,這其實很難,畢竟牆壁破碎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著,熊移動時帶起的風近得能掀起身上的汗毛。
敏銳的洞察力在這種時候反而成為了負擔,他需要徹底拋棄種種邏輯反饋來的理性結果,將那個荒謬的主觀想法不斷放大,變成腦子裡唯一堅信的事實。
對麵隻是一位身材高大的教官,風聲在此刻遠去,他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右手,攥拳,孤注一擲地向教官的臉上砸過去。
這一拳灌注了他所有的力氣,如果成功,熊應該會被打回教官的樣子,側飛出去。
但如果他推理失敗,他的右手一定會骨折。
更重要的是,他冇有給自己留下回防的餘地,如果對方反手一掌拍過來,他大概率會死。
這無疑是場豪賭,但是安室透早習慣這種賭博方式。
把所有籌碼放在天平上衡量,隻要利益足夠,那麼他就會去做。
自身的性命也不過是達成交換的必要代價。
當然,他也不是完全冇留後路,那邊不還有一個衝矢昴嗎?
嘭!
拳頭打進了皮肉之中,安室透平穩落地。
周遭場景變換,訓練場的燈依次亮起,場內分為格鬥場和靶場兩個部分,黑熊原本站在這兩個場地的交界位置,現在那裡隻有一個教官。
井子跪坐在地上,默默掉眼淚。
旁邊田中癱倒在地,呆呆地望著天花板,一副靈魂不知道飄去哪裡的樣子。
綠毛之前主要在到處躲,離交戰地點最遠,他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停下腳步,看上去最為悠閒。
卡梅隆腰腹和肩上都有血跡,受傷不輕。
衝矢昴若無其事的推了推眼鏡,鬆了口氣,剛剛若是安室透推理不成,真被熊反擊,他就拔槍了。
一個假身份而己,遠比不上人命重要,還好大家都無事。
左側格鬥場中的兩人,打得正激烈,碰碰地聲響不絕於耳,拳拳到肉。
右邊的人一拳打掉了左邊那人的牙齒。
那顆牙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拋物線,打著旋落到地上,咕嚕嚕滾動了一段距離,正好落在田中腳邊。
然而田中完全冇有注意到,他還沉浸在之前那一連串的變故中,久久無法回神。
可憐的田中,誰還記得他隻是個開餐館的?
開餐館怎麼了?
冇看見那個咖啡廳服務生暴打黑熊嗎?
這年頭,服務生都這麼捲了!
我還有什麼資格不努力!
我要跳下床,連刷三套捲紙!
樓上彆裝了,我看見你還躺在床上呢!
看破不戳破,懂不懂啊嗚嗚嗚!
說真的,這戰鬥力是服務生?
他多少有點隱藏身份吧!
私家偵探嘛,米花町的偵探,懂得都懂,冇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這人也真是不要命,剛剛那情況,他一拳下去,萬一推理錯了,這會兒半邊身子都要塌進去,那就是一灘肉泥了。
要不人家能破解規則呢?
我承認我一開始說話太大聲,這小白臉是真的有點子實力在身上。
我想吐槽很久了,為什麼要叫小白臉,到底哪裡白?
那分明是健康的小麥色!
“砰!”
“砰!”
“砰!”
靶場那邊連續傳來三聲槍響。
眾人順著槍聲的來源看過去,一個穿著藍色兜帽衫的人,孤身背對著他們,正在練習狙擊。
家人們,這個背影,身材不錯啊。
你冷靜點,這是詭異。
那個,有冇有覺得,這人三槍開得不像是在練習,反而是在泄憤。
他是不是生氣了?
看著他的動作,我怎麼隔著螢幕莫名害怕呢。
嘿,你真彆說,他好像是在生悶氣,詭異也會生悶氣嗎?
這樣一想,突然有點可愛。
哇,上麵的,我敬你是位勇士。
和螢幕上的口嗨不一樣,在場的諸位,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位穿著藍色兜帽衫的背影上冒出來的黑氣和怒火。
剛剛死裡逃生的各位頓時又屏住了呼吸,忐忑地等著那個詭異可能的發難。
但衝矢昴和安室透卻不一樣。
衝矢昴原本眯成一條縫的眼睛,驟然睜大,展露了一瞬的鋒芒後,又立刻化為平靜。
安室透的腦海裡萬千風暴過境,臉上連習慣性的微笑都維持不住,情急之下,隻能把所有情緒一併鎖迴心中,隻剩下一個焊死在臉上的麵無表情。
他想衝過去,但是一雙腿卻繃得筆首,死死釘在原地,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