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二天,太陽高高的懸掛在天際,卻顯得異常詭異。
它巨大如磨盤,中心一片漆黑,外圈卻燃燒著熾熱的火光。整個天空因此被籠罩在一片暗沉之中,彷彿預示著什麼不祥之兆。
傅雲望著這奇異的景象,心中湧起一股寒意,想起關於寒鴉的描述:“當太陽死去,剩下的就是冰寒。”
他凝視著太陽,不一會兒,視網膜中出現了太陽的資訊:“這是一顆即將死去的太陽投影。”
真是奇怪的描述,傅雲心想。
兩人繼續前行,周圍的樹木已不再枯萎,恢複了生機。傅雲發現一棵樹上結了不少果子,其中一些已被鳥兒啄食。
他嘗試了一口,果實苦中帶甜,於是心下稍安,摘下幾顆果子與黃蓉吃了,又將剩餘的果實存入儲物空間中。
黃蓉見狀心生好奇,忍不住問道:“那些果子去哪兒了?”
傅雲嘴角微揚:“你讓我親一口,我就告訴你。”
黃蓉瞪了他一眼,嗔怒道:“你愛說不說,稀罕麼。”
傅雲輕歎一聲:“我不想騙你,但又不能對你說出真相。或許有一天,等我想明白了,再向你坦白好不好?”
黃蓉心中早已猜到傅雲身懷秘密,但也並未深究,隻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微笑著說道:“好啊,我等著那一天你會親口告訴我。”
兩人不再多言,繼續前行。約莫過了一個時辰,來到一個峽穀前。抬頭望去,但見峽穀猶如一線天,高聳的峭壁幾乎遮住了天空。
黃蓉眼中閃過一絲猶豫,環顧四周卻再也找不到其他去路。
傅雲道:“冇有去路,看來隻能從這裡經過了。”
黃蓉叮囑道:“小心些。”
峽穀兩側壁立千仞,高聳入雲,通道狹窄得僅容幾人並肩前行。
行了約莫一裡地,終於穿越了一線天,眼前豁然開朗,卻是一座幽深靜謐的山穀。
穀中道路兩旁,茂密的叢林如綠色屏障般延伸開來,幽穀深處隱約可見裊裊炊煙升起,有木屋掩映在鬱鬱蔥蔥的林木之間。
兩人小心翼翼地繼續前行,然而不多時,黃蓉突然停下腳步,長劍出鞘,目光緊緊盯向林木深處。
傅雲也隨即警覺地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細看之下,隻見翠綠的樹葉間隱約透出人影綽綽。
這些人身材矮小,手握木矛或弓箭,身上塗抹著墨綠的色彩,穿著由草葉編織而成的衣物,與周圍的林木融為一體,若不仔細察看,竟難以察覺他們的存在。
就在這時,林中突然傳來一陣咿咿呀呀的怪異聲音,起初隻是零星的幾聲,但隨即此起彼伏,響徹整個林間,彷彿有數十上百人正在向他們逼近。
黃蓉當機立斷,低喝一聲:“走!”轉身便往一線天的方向急速退去。傅雲緊隨其後。
然而,他們剛邁出幾步,便聽得嗖嗖的箭矢破空聲傳來,一部分箭矢阻斷了退路,另一部分則迎麵襲來。
黃蓉揮動長劍,將飛來的箭矢一一格擋開來,傅雲所學全真劍法雖然練習時日無多,但也能勉強應對漏網的箭矢。
退路已被封鎖,兩人被迫退入山林中,沿著蜿蜒曲折的小徑急速奔逃。耳邊不斷傳來弓箭的破空聲,伴隨著咿咿呀呀的呐喊和急促的腳步聲。
這樣不辨方向地奔逃了好一陣子後,呐喊聲漸漸遠去不可聞。兩人終於停下來靠在一棵大樹下喘著粗氣。
傅雲環顧四周確定安全後,呼吸急促地說道:“好像......好像擺脫追蹤了。”
黃蓉也是香汗淋漓,左臂中箭處鮮血正順著傷口緩緩流出。
傅雲關切地問道:“傷得怎麼樣?”
黃蓉搖了搖頭,咬緊牙關將箭矢猛地拔出,鮮血頓時飛濺在傅雲的衣服上。他迅速撕下一截袖子為黃蓉包紮傷口止血。
卻在這時,忽然間兩道細微的破空聲劃破寂靜。傅雲隻覺腿上一麻,猛地扭頭望去,隻見四五米外的灌木叢中,兩顆大腦袋悄然探出。
他們嘴中含著吹箭,緊接著又是“噗噗”的兩聲輕響,細小的吹箭攜著毒刺疾射而來,分彆射中了傅雲和黃蓉的身體。
傅雲眼中景象開始模糊,重影疊疊,他心中大罵:“媽了個巴子,該死的小矮人,居然敢偷襲我們!”話音未落,便一頭栽倒在地,失去了知覺。
當傅雲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和黃蓉被牢牢地綁在一根粗大的木樁上。
四周燃燒著幾堆篝火,火光映照下,五六十個土著圍著篝火跳著神秘而古老的舞蹈。
從他們的身材和裝扮來看,顯然就是白天襲擊他們的那些人。
黃蓉也在這時甦醒過來,悄悄地睜開眼睛,四處打量。
看到那些土著正在載歌載舞,微微側過頭看向傅雲,發現他正眯著眼睛注視著自己,心中頓時一寬。然而黃蓉卻不敢輕舉妄動,更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舞蹈結束後,一個帳篷中緩緩走出一位老者。
他身材矮小瘦弱,頭頂戴著由五顏六色羽毛製成的頭飾,脖子上掛滿了由動物牙齒串成的項圈。手中握著一根權杖,杖頭雕刻著一個牛頭骷髏,雙角挺立,顯得尤為詭異。
這位老者來到傅雲和黃蓉的身前,開始跳著奇怪的舞蹈,同時口中唸唸有詞。
他乾枯的手掌從一個木製罐子中蘸取了一些不知名的液體,灑在兩人的身上。那液體帶著一股淡淡的藥草清香。
傅雲緊閉雙眼,假裝昏迷不醒。直到老者走進了最大的帳篷中消失不見,那些土著也陸陸續續散去各自休息。
隻剩下兩個看守者還留在幾十米外的一堆篝火旁烤著火取暖。
看守者開始閒聊,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在這寂靜的夜晚中卻顯得格外清晰。由於兩人身具內力耳目聰慧,倒也聽得真切。
這兩個看守者的警惕性似乎並不高,隨著時間的推移,夜深人靜之際,他們也逐漸放鬆了警惕。
最終,其中一人靠在一棵大樹上閉上了眼睛呼呼大睡起來,而另一人則昏昏欲睡地坐在火堆旁時不時地往火堆裡添著柴火。
夜色如墨,幽暗的叢林間,隻有微弱的火光在火堆中閃爍,傅雲輕聲試探道:“你能掙脫這些藤蔓的束縛嗎?”
這些土著並不精通點穴之術,因此毒素消散後,隻是簡單地用藤蔓將兩人捆綁起來。
傅雲嘗試了多次,卻始終無法脫困。
黃蓉也試著掙紮了幾下,卻感覺藤蔓越捆越緊,她低聲道:“這些不知是什麼藤蔓,堅韌無比,我也無法掙脫。”
傅雲心中湧起一股失望與焦急的情緒,急切地說道:“我們必須儘快想辦法逃離。一旦天亮,這些土著便會將我們獻祭給山神。”
黃蓉聞言驚訝地低聲問:“你能聽懂他們的語言?”
傅雲微微點頭,回答道:“他們計劃在明天早上將我們送入聖地,作為獻給山神的祭品。”
黃蓉望向不遠處的看守者,思索著對策。
傅雲抬頭看著天際逐漸泛起的魚肚白,低聲催促道:“天快要亮了,我們必須在天亮之前逃走。否則,恐怕我們真要成為同命鴛鴦了。”
黃蓉輕啐一口,嗔道:“誰跟你是同命鴛鴦了?”
傅雲卻故作輕鬆地調侃:“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這感情怎麼說也得算深厚了吧?”
黃蓉怒瞪了他一眼,氣惱地說道:“都火燒眉毛了,你還有心思耍貧嘴?趕緊想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