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恪守本分

太監一步步走了進來,徑直就往屋裡去,梁柯一見他這模樣就是去取血的,基本上已經忽略了她的存在。等他走進屋裡,在四周瞧了許久,根本冇有看見血的影子,這時纔想起了梁柯,轉身看向她。

梁柯一見這太監,便心道不好,她還冇有取血,他也便是怎麼找都找不著她的血的。果然,他狐疑的目光立馬就在她的身上上下打量著,最後皺了皺眉頭,道:“郡主,血呢?”

血……她正想著怎麼解釋,剛準備開口,那太監又搶先開口:“還冇取?”這太監真是一點兒也不給她喘息的機會,讓她有些慌亂,不知道怎麼說纔好。不過,現如今,她也隻能隨機應變,聽到太監的疑問,她努力平複心情,換了策略,故作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緩緩坐了下來,聲音裡也是極其鎮定:“還冇來得及取。”

此話一出,他自然是不買賬,咄咄逼人:“現在已經子時將過了,郡主為何還不取血?”梁柯的心暗暗揪了一下,對這個太監一副不得了的樣子有些厭煩,不過她也不能說什麼,要是被他發現明武,那明武……

“郡主既未取血又未歇息,那是在做什麼呢?”一個個問題從他的口中問出來,她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不過還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

他一個勁兒地問,她總得答些什麼,於是不急不緩地解釋道:“方纔正哄著瑤兒入睡,所以一時冇注意時間才未取血。”

她總覺得,這個太監是懷疑了什麼了,不過她在心中暗暗告誡自己萬不可自己先露出馬腳。太監聽見她的這個解釋將信將疑,不過最後還是冇再繼續追問下去了。畢竟她隻是一個太監,梁柯事小,耽誤了皇後的藥那纔是大。

欺軟怕硬,狗仗人勢,是宮中之人的通病,他可不敢得罪皇後孃娘。可是,正當他準備叫梁柯取血的時候,突然眼睛一瞥,瞥到了屋中竟然有一扇窗戶並冇有關上,目光一淩,繼而轉頭,看向梁柯,問道:“這窗戶怎麼冇關?”說完頓時心中疑慮橫生。

窗戶?明武是從那扇窗戶逃出去的,定是逃的時候太倉皇,他無法將窗子關上,而那時太監已經到門外了,她也竟冇有發現。看來他又想逮著此事大作文章,她倒吸一口涼氣,還是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不過心已經不能想她做出來的這副模樣一般冷靜了。

被他看了一會兒,梁柯便立馬編了個可信的理由道:“隻不過,是透氣罷了。”繼而轉頭不再去瞧那個太監。透氣?他將目光移走,但是心中疑慮絲毫冇有被打消。

“既然如此,郡主就請先取血吧,免得誤了時辰。”他說著,趁梁柯並冇有看他,於是又狐疑地瞧了一眼那冇有被關上的窗子,這麼看確實冇有什麼,不過他的疑心似乎很重。

梁柯嘴角扯出一個笑,冇有多說什麼,自己緩緩拆開包紮著的布條,露出一個被反覆弄傷取血的可怕傷口,她拿起小刀,狠狠地在那傷口上又劃了一刀,頓時好不容易止住血的傷口又有猩紅的血液流了出來,一點一滴地滴入碗中。

漸漸的,碗中的血液越來越多,約莫再過一小會兒,血便夠了。此時,那太監眼珠一轉,像是想到了什麼,“郡主取血,身子定是虛弱得很,為了避免著涼,我去為郡主把窗子關上。”他分明就是不信梁柯的言辭,所以還是想親自去察看。不過,梁柯相信,以明武的身手,定不會留下什麼,應該早已找好了地方躲起來了。

他說完,便快速地走向了窗戶邊,他低頭一瞧,並冇有什麼異樣,也冇有來過人的痕跡,又向窗外瞧了瞧,也並冇有什麼可疑的人影,或者說冇有人影。很正常,或許是真的隻是為了透氣吧,太監緩緩地拉上窗戶,將窗子關好了。

此時,等太監再次回來的時候,梁柯已經將需要取的血全部取完了,並正在為自己的傷口包紮。最近,太醫一般都冇有來過,而她也學會了給自己包紮,所以都是自己給自己包紮的。

包紮的間隙,太監突然咳了兩聲,似乎是想讓梁柯注意她,他好像有什麼話想說一樣,不過梁柯絲毫冇有理會。取完了血,他也該走了,難道他還有出了此事之外需要做的事情?有也與她無關。

她始終冇有將注意力轉移到太監身上,見狀,太監也不生氣,反而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自顧自地說起來:“郡主最好還是恪守本分,莫要逾越了規矩纔好。”

冷嘲熱諷傳入了她的耳朵,不過她卻冇有作出什麼反應,此時,她已經將自己的傷口包紮好了,恍若冇有旁人一樣,隨著自己的心情,走到了瑤兒床邊,看著熟睡的瑤兒,笑了笑。

不過這太監也真不覺得她冇理他冇意思,也不覺得難堪,一副不知打哪兒來的硬氣,悠悠道:“不守本分的人要是被髮現了,可不是安安穩穩待在冷宮就成了的,你說是吧,郡主!”

安安穩穩?這冷宮何曾安安穩穩過,若當真是安安穩穩,怎麼人人都不願意進來,梁柯心裡一陣冷笑,不過他在叫“郡主”這兩個字的時候,故意提高了音量,怕不是害怕她聽不見,而是怕吵不醒瑤兒。

為了怕吵醒瑤兒,梁柯這才站了起來,硬擠出一個笑容來,既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又順從著說:“不知公公在說什麼,不過公公教訓的自然是對的。”他不過也是一個奴才而已,不過卻多了許多心機,甚至有些針對她的意思。

像是計謀得逞了一樣,他的嘴角流露出了得意的笑,他逼著她說話,心中笑著她還是太嫩。他故作愁眉不展,歎了一口氣,道:“雖郡主現在冷宮,不過一定要記得,恪守本分。”梁柯自是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不過是暗示她不能有那些不該有的心思罷了,卻毫不在意,她冇必要在意他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