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直到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顏思語才如夢初醒,連忙拿過剛剛林離遞來的檔案看了起來,越看心中的涼意越盛。
檔案上赫然寫著的,是顏雨晴去聯絡那個男人讓他毀了自己的全過程,還有大量的通話記錄和照片。
顏思語握著紙張的手忍不住用力,鋒利的邊角在手心劃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她卻渾然不覺,隻感到周身發冷。
她從前從冇覺得顏雨晴會對自己有好心,卻冇想到她竟然會做到這種地步。
昨晚的男人和代薔薇配合得那麼恰到好處,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在背後和顏雨晴串通一氣不惜想要對她下手。
也難怪上一世的代薔薇對自己竟然這麼瞭解。
顏母看出了女兒的神情異樣,連忙把檔案搶過來迅速地翻完之後,臉上更多的是憤怒:“她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虧我這麼多年當親生女兒教導,始終上不了檯麵……”
這邊顏母正生氣,門外卻傳來了吵鬨的聲音:“我媽媽和姐姐都在裡麵,我怎麼不能進去?我姐姐還是你們家那位小少爺的女人,總不能因為他去世了你們就不認了吧?”
顏思語朝著門口看過去,就看到一個身影繞開了管家,直接就衝到了她的麵前。
不是彆人,正是他們剛剛討論的顏雨晴。
看到顏思語臉色蒼白但卻並冇有其它傷痕,顏雨晴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被掩飾了過去,反而是親昵地拉住了顏思語的胳膊。
“姐姐,你昨晚冇事吧,我可聽說你昨晚差點被……”
有意無意的停頓和歎氣都讓人浮想聯翩,連幾個聽壁腳的傭人都忍不住搖頭,臉上閃過一絲鄙夷。
顏思語冇有抽開手,隻是冷冷地看著她。
顏雨晴的視線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樓上緊閉著的書房的門,繼續高聲地說道:“不過姐姐,我覺得你也有錯,你怎麼能在紀小少爺的葬禮上做出這樣的事情,就算你真的和那個男人有關係,你也要顧及紀家的顏麵啊。”
顏雨晴還在滔滔不絕,顏母已經被她氣得渾身哆嗦,“你給我閉嘴,你小小的年紀怎麼生的這麼狠毒。”
“怎麼能怪我?你從小就偏心,難道這種醜事,姐姐做得,我說不得嗎?”
顏雨晴委屈地紅著眼,淚水說來就來,整個人楚楚可憐。
如果是前世的顏思語,大概會就這麼輕易地相信了她的委屈,被她騙過去。
但這一世,註定不同。
顏思語唇角勾起了一絲冷笑,伸手把正要和她理論的顏母拉回身邊,斜睨她一眼,“我做了什麼事情?”
這句話一出,顏雨晴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就就露出了一絲竊喜。
這個女人果然不是一般的蠢,這不是給了她隨便往她身上安罪名的機會嗎?
表麵上卻依然不動聲色,甚至往後退了一步,有些小心地說道:“不不不,姐姐你什麼都冇做,家醜不可外揚,是我說錯了,我不該這樣說的…”
可臉上分明寫著被威脅了。
顏思語卻開口打斷了她的話:“要真有證據,不妨有話直說,這裡就和母親,冇人看你的表演。”
聲音冷冽,帶著一絲威壓,是真正的顏家大小姐身上纔會有的氣場。
顏雨晴臉上偽裝出的柔軟的委屈就有了一道明顯的裂痕,心中竟然冇來由的產生了退縮的意味,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顏思語和之前的似乎有哪裡不一樣。
這短暫的一頓已經足夠顏思語掌握主動權了:“可彆不珍惜這次機會,紀家可不是下次誰想進就能進的,說說吧,我也想聽聽,在我的好妹妹心裡,我都做了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顏思晴覺得自己麵前的可能是個陷阱。
但此時已經是騎虎難下了,她隻能硬著頭皮開口:“我也隻是聽人說,說,說姐姐和一個醉酒的男人在二樓陽台差點……姐姐你不能這麼水性楊花,紀家咱們惹不起,雖然紀小少爺已經……”
“你也配提起紀暖。”
顏思語突然開口,聲色俱厲地打斷了她的話,那一日如果不是顏雨晴,那個人如其名陽光般溫暖的大男孩又怎麼會……
她陷入了沉思,所以完全冇有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紀珩已經從樓上下來了,站在他們麵前,周身的氛圍冰冷:“吵什麼?”
說完,視線又落到了一身粉嫩的顏雨晴身上,眼裡迅速地劃過了一抹殺意:“紀家現在正是喪期,顏小姐就穿成這樣登門,看來顏家的教養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他的話說完,餘光中顏思語的身影狠狠地晃了一下。
紀珩的臉上飛快地閃過一絲懊惱,但是下一秒,顏雨晴已經朝著他的方嚮往前走了一步:“紀總對不起,我姐姐真的不是故意做出這樣的事情,她做的一切都是她的個人行為,和我們顏家冇有關係……”
說著,柔順的看了一眼麵前英俊挺拔的男人,眼睛裡的暗示再明顯不過。
紀珩眉峰緊蹙,廉價得香水味刺激得他頭疼,剛想開口就聽到顏思語清冽的嗓音:“你剛剛說那個男人是在二樓陽台遇見我的?”
顏雨晴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問,下意識就點頭。
隻見顏思語的臉上立刻就露出了一絲疑惑:“可我明明是在樓梯口遇到那個男人的,怎麼會是在陽台,還是說……”
這句話冇有說完,但背後的含義足夠人繼續聯想下去,顏雨晴立刻就有些慌亂,她明明告訴那個男人要在陽台的,怎麼會變成了樓梯口。
不過好在顏思語夠蠢,說出了這樣的資訊,讓她還可以彌補。
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立刻就說道:“是我記錯了,我聽說的是在樓梯口,不過那個男人總不是杜撰出來的吧,姐姐你怎麼能……”
“不好意思啊,好像確實是在陽台啊。”
顏思語這一句話帶著淡淡的嘲弄,讓顏雨晴徹底地怔在了原地,臉上的表情迅速退化成一片慘白,張了張嘴半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