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衰仔”破天荒地，不可一世的小天女蘇曉檣居然同他打了招呼——雖然，瞧著就冇憋什麼好屁就是了

“早”路明非焉焉的答，下一秒：

“哎喲，你這是熬夜打架了？”她強憋著笑，“怎麼成國寶熊貓了呀？”話罷，引得她身旁的女生們爆發出一陣鬨笑

路明非冇搭理她，繞開她徑直走向座位

見無趣，蘇曉嬙也不再逮著他薅，偏頭和她的小姐妹們聊起了時下熱門的化妝品

路明非趴在桌上，拿著水筆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

老唐給他分析的一點冇錯——時下出國留學鍍金是對他最有利的方式——而，這所卡塞爾，似乎是自己唯一的選擇

“路明非！路明非在嗎！”一個大嗓門衝進了教室

聽到有人喊，他抬起頭來望去，來人是學生會會長李沐陽

和他斯斯文文的外表不同，李沐陽真的很e

“老師找！”他中氣十足的喊，同時掃視了一圈，目光定在慢慢起身的路明非身上

學生會會長是個急性子，最瞧不得路明非這種慢吞吞，拉起他就開始競走，同時嘴裡唸唸有詞

“彆磨蹭啦有人點名找你呢！快和我走！”

路明非隻感覺自己好像個氣球，風風火火的飄過了走廊

直到飄進校長辦公室，他還是懵的

然後看著坐在沙發上的雪夭夭和一個胖胖的慈祥老頭以及辦公桌後的校長，發出了靈魂質問

“啊？”

雪夭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淡淡開口

“你好，路明非同學”

“如你所見，我們是美國一所高校的招生辦，這位是古德裡安教授，很高興見到你”

她身旁的德國老頭看起來十分激動，他興奮的打開手提電腦，操著一口流利的中文，說：“你好！路明非！接下來我們會對你進行一些常規考覈！彆緊張，問題都很簡單！我相信你！”

雪夭夭適時的補上：“閒雜人等請暫時迴避，謝謝”

校長滿臉堆笑的起身，挺著啤酒肚子和李沐陽一塊離開了辦公室

整個辦公室就剩了三個人，古德裡安終於開始了提問，而雪夭夭則是安靜的在一旁聽著，似乎漠不關心

路明非出來的時候眼神依舊迷茫

不過是對這些提問的迷茫

校長象征性的關心兩句，隨即便匆匆拉開門進去了

他實在不懂為什麼要選擇路明非，在一眾被考覈的學生裡他顯得尤為平庸——他得抓緊和他們再推薦幾個好學生

倒是李沐陽，笑嘻嘻地湊過來，想問路明非怎麼答的

路明非也終於反應過來，一五一十地給他描述了——甚至其中包括老頭教授和雪夭夭的表情

“Oi”他有些驚訝，“他旁邊的銀髮小姐姐原來會有表情啊！我被提問的時候她看都不看我一眼的”

“大概”路明非撓撓腦袋，“是因為我和她認識吧哈哈”

李沐陽一臉吃瓜的表情，湊過去眼巴巴的看著他，希望路明非喂瓜給他

明：so？吃瓜是人類的天性嗎？

沐：是的！

“我們小時候就認識啦，幼兒園小學初中都是一起上的，很巧，我們一直都是同桌”

“青梅竹馬哇”

路明非點點頭，並冇有否認

像是想到什麼一樣，他偏頭詢問道：“誒，你認識我嗎？”

照理說，他不過是仕蘭的一位無名小卒罷了，硬要說有什麼出境，頂多就是校運會上扮演過一株向日葵，李沐陽這種和趙孟華齊名的紅人，怎麼會認識自己？

“那個，嘿嘿”李沐陽不好意思的笑笑，“校運會的時候，你給我喊過加油”

“噢噢，嗖嘎”

————

「路明非」

「路明非」

聲音縹緲，似乎來自遙遠

很熟悉，很陌生

那聲音不停的呼喚著他，誘蠱著他

路明非不敢動，他的四周空蕩蕩的，是無際的白

「來吧」

「來吧」

純粹的女音中忽的摻雜進了其他，少年的音色在其中若隱若現

「去哪？！」路明非大聲吼道

純白的天地迴盪著他的聲音，回問著

「去哪」

「去那」

——

“！！”

陽光恰巧的撒進來，落了滿身

路明非一下驚坐起來，抹掉額上的虛汗，懵懵的看著四周，許久，直到敲門聲的響起，他才恍然發覺那隻是一場夢

“路明非！快點起床！把你弟弟也喊起來！”門外依舊是嬸嬸的聲音，他應了一聲，磨磨蹭蹭的從被窩裡爬了出來

週末的起床總是困難的，這點在路鳴澤身上表現尤為明顯

路明非出了房間，叔叔正坐在沙發上讀著早報，嬸嬸則是收拾著碗筷，桌上留了兩份早飯

至於他的堂弟？這傢夥睡眠質量和死豬一樣嘎嘎好，喊不醒，根本喊不醒

他慢吞吞嚼著早飯，一邊側耳聽著叔叔講新聞

“哎呦瞧瞧這股票跌跌漲漲的”

“本市發生一起放火案，據悉……”

“叮鈴鈴！叮鈴鈴！”

大聲的鈴聲打斷了叔叔的聲音，路明非趕忙跳下餐桌奔進房間摁下接聽鍵

“喂？”他將小靈通湊近耳朵，混雜著點點電流聲，對方開了口

“你好，路明非同學，恭喜你通過了本校的考覈，經本校考察，錄取通知書即刻便會發出，請注意查收”

“等等！我…”

“當然，你可以選擇拒絕我們”雪夭夭的聲音毫無波瀾，就像是在念冇有感情的台詞，“請在下週六前回以電話”

“可不可稍微再晚一點，下週天？”他小心的詢問

“當然，不行”大概是為了不讓路明非懷疑自己，雪夭夭再次補充，“規則是學校定的，我無權修改乾涉”

路明非還想再說什麼，對麵已經掛斷了電話

反倒是路鳴澤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他身後

“？！”

“你談戀愛了？”路鳴澤不可置信的盯著他堂哥，似乎不覺得他這衰樣有人要——但剛剛確確實實是隱隱約約聽見了女生的聲音

“我冇有！”

“媽！”

十分鐘後

路明非終於解釋清楚了前後原因，此刻正坐立難安

茶幾上擺著的事他的小靈通，他的叔叔嬸嬸則一臉嚴肅的盯著，彷彿小靈通是個犯了什麼大罪的犯人

“真的假的？可彆是騙人的！”嬸嬸說——之前為了給路明非郵自薦書，已經花了她幾千塊了

“我看不像，聽這小子的描述的很正規”叔叔搖頭，隨即又將目光轉向路明非，“明非，你再打回去看看”

路明非拿過小靈通，嘗試著按下號碼撥通，冇一會，便被接通了

隻不過這次是個老頭的聲音

“路明非！很高興你能給我打電話！你想好了嗎？！”

“呃……”他頓了頓，“教授，怎麼是你接？”

“噢！夭夭有些事情，所以我代管一下”對麵的聲音聽著樂嗬嗬的，“怎麼樣？！”

“那個，是這樣的，我監護人想和你們談談”路明非將小靈通遞給叔叔，然後安靜的看他一臉諂媚的將耳朵貼近聽筒

“誒！對對對，我是明非的叔叔！教授你好！”

“噢噢！你好！是這樣的……”

——

“諾瑪，幫我連接楚子航”

「好的，請稍等」

“喂？”清冷的男音在耳麥著出現，“什麼事？”

雪夭夭漫不經心的擺弄著她新做的指甲，同時開口道：“你老爹的公司被燒了”

“？你冇開…”

“我冇開玩笑”雪夭夭整了整衣服，“我現在就在這裡，準備進去”

對麵沉寂了一會，隨即道：“我週日到”

“我知道了，東西我不會動的”她道，然後抬手碰了碰耳麥“掛了”

這裡是個廢棄公司的寫字樓，昨晚上莫名其妙的燃了火，現在整個樓房焦黑一片，玻璃渣子碎的到處都是

雪夭夭從幾個老人那兒聽來的是：這個地是個鬼屋，著火是因為鬼放了鬼火

雪夭夭也不著急，先是讓諾瑪將這一塊的地理位置圖傳給她，然後又在大門口繞了四圈，最後纔在門口對出正中心的位置站定

“諾瑪”

識海中無人應答

她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這個地兒還是不錯——起碼能屏掉諾瑪

可惜了，整個福州隻有幾個地兒

雪夭夭不屑的搖搖頭，同時緩緩抬手

幾乎是瞬間，一條條血紅色的言靈線以她的手為中心向外迅速擴散，扭曲，最終構造成了一個巨大的九芒星，陣法中心分彆懸掛著血色的日和月

她輕輕啟唇，眼瞳綻出金輝，聽不清大體，隻隱約有幾個晦澀的字音露出

陣法也隨著她的頌讀緩緩淡去——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瓦解了——直到最後一條線也消失不見，雪夭夭才放下手，後退了一步撤離了點位

「夭夭，為什麼我剛剛無法聯接上你了？你還好嗎？楚子航剛剛提出了兩個連接申請」

“我冇事，處理了點小東西”雪夭夭邊回答道，邊抬腳邁進寫字樓，“打回去”

「好的，正在連接中」

“喂？”耳麥中再次傳來楚子航的聲音，“出什麼事了嗎？你怎麼樣？”

“噢，解決了一點小麻煩”雪夭夭一腳踹開擋路的門板，直奔樓梯間，“我找的你爹的房間了”

她左拐右拐，最後停在了地下室的門口

很重的金屬風，金屬門上了鎖，那把鎖上的花紋早已經被潮濕的水汽腐蝕了乾淨，連鎖孔都看不出形狀了——雪夭夭伸手去拽——好，紋絲不動

雪夭夭先感歎了一番做工真結實雲雲，然後翻遍四周冇找到鑰匙（夭：我是一隻優雅的龍謝謝）（其次這是楚子航父親以前住的地方，可能會有遺物，如果強行破門物品可能會損傷）

“找不到鑰匙，鎖搞不開”雪夭夭抱臂，“當然，你要是不介意可能有東西損壞的話我可以暴力破門”

楚子航：發出尖銳爆鳴聲

“……我已經訂好機票了”

“行”雪夭夭揚了揚下巴，剛準備說話諾瑪的聲音就想起來了

「古德裡安教授申請連接，是否連接？」

“……”

“算了，你儘量快點吧，老頭給我打電話了”

剛接通古德裡安，對方精氣十足且巨響的聲音就從耳麥裡傳了出來

“夭夭！”古德裡安的聲音震的雪夭夭耳朵疼，“你擱哪呢！明非今天晚上來和我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