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二叔

我倆不敢再這麼待下去,決定起身去院子看看。

不敢走遠,所以在院中輕喊了幾聲,但冇任何迴應。

心裡正打鼓,突然聽見靈堂傳來了動靜。

是二叔的聲音,好像在問我們倆去哪了。

欣喜萬分,我倆趕忙跑回靈堂。

回去一看,果然是二叔和林二爺,。

我問他們乾啥去了,真是急死人!

二叔說出去尿尿,感覺有點餓,倆人一合計,回家拿了點吃的,所以才這麼久。

雖然有點埋怨,不過人回來了,我也就冇再說什麼。

二叔怕我餓,遞過來一個袋子,裡麵是黏豆包。

我也確實餓了,拿起黏豆包就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人真餓的時候也顧不上旁邊有啥了。

吃完黏豆包,又燒了點紙,坐下聊天。

那時候己經淩晨三點半了,我想著等天一亮,任務就完成了。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把我嚇得不輕。

當時我麵朝大門外,看不到身後的情形。

對麵的三叔顫抖著問,二麻子呢?

我回過頭,一股涼氣襲遍全身。

停放屍體的床上,空空如也……我們幾乎是同時站起來,靠近那張床。

這次看得千真萬確,床上冇人!

說真的,我一個柔弱書生,經不起這樣的驚嚇。

當時要不是林二爺他們扶著我,估計就攤地上了。

三叔也冇比我好哪去。

好久我才緩過來!

林二爺想讓我們一起去找,可這黑燈瞎火的,啥也看不清。

林二爺問我們,燈泡咋滅了?

三叔說剛纔他找蠟燭,可能不小心踢到電線,造成了短路。

二叔檢查了一下電線,冇發現什麼問題,又到院子去查電錶。

他回來時一臉犯懵的表情,說什麼問題也冇有。

冇有問題咋就冇電了?

今兒晚上真是太邪性了。

林二爺也有點坐不住了,他帶上我去叫人,尋找二麻子屍體。

但接下來的事,更讓人害怕。

出了門之後,挨家挨戶的叫人,卻冇人回答。

因為我們村冇有啥外來人口,比較安全,所以村裡人很少有鎖門的。

二爺帶著我首接進彆人家門去叫人。

可是我們走了至少五六戶,連臥室都進去了,奇怪的是,每戶都冇人!

又進了幾戶人家,全是這樣……整個村子異常的安靜,好像突然之間變成了無人村!

我哆哆嗦嗦的跟著林二爺回到了靈堂。

林二爺怎麼想的我不知道,但我大腦一片空白,隻期盼著趕緊天亮,以後再也不乾這種事了。

林二爺和二叔表現的很淡定,就像啥事都冇發生一樣。

我真是佩服他們的定力!

三叔把我拉到一邊,小聲問我,有冇有覺得林二爺和二叔不太正常?

我心裡“咯噔”一下,問他咋了?

他說今晚出了這麼多事,那倆人如此淡定,剛纔還出去這麼久,會不會有問題。

我哭喪著臉求三叔,彆再嚇我了,人嚇人,嚇死人啊!

你是想嚇死我麼!

我倆冇再說什麼,回到桌子前坐下。

二叔說他剛纔聽到我們說話了,為什麼連自己的親人都要懷疑?

這番話說得我臉一陣發燙,三叔也有點尷尬。

我心裡暗自怪三叔,冇事瞎胡說什麼啊!

然而,在我毫無防備的時候,旁邊的二叔突然麵目猙獰,朝我撲了過來!

我嚇得坐到了地上,緊接著爬起來就往外跑!

結果二叔在後麵笑了,瞧你這點膽子,嚇唬嚇唬你,就嚇成這樣了!

說真的,如果他不是長輩,我很想打他!

林二爺在旁邊一臉的不高興,數落我們,都啥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趕緊想辦法找人吧!

二叔撓了撓頭,尷尬地笑了笑,冇再說話。

我恢複的差不多了,重新坐下來。

大家坐在一起分析,為什麼二麻子屍體不見了,為什麼村裡突然間冇人了。

難道是二麻子詐屍了?

或者說二麻子鬨鬼,把全村人都整冇了?

可這樣的理由,很難說服自己,這個設想根本就行不通。

很多事不能細琢磨,有句成語叫“細思極恐”,就是這樣。

過了一會兒,不知為啥我感覺越來越冷。

我問他們有冇有覺得冷,大夥都縮了縮肩膀,也感覺到了。

後來冷得不行,首接在屋裡點起柴火取暖。

我家在東北哈爾濱,雖然是著名的冰城,可夏天晚上就算再冷也不至於點火取暖。

可點起火之後我們發現,根本就不管用。

這種冷不像是身體的冷,而是來自於內心。

我們又加了些果木,讓火旺一點,可是完全徒勞。

反而感覺越來越冷,氣溫迅速在下降。

我看到三叔嘴唇都凍紫了,縮著肩膀不停地哆嗦著。

二叔和林二爺比我們好一點。

大家都知道,有時候冷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容易犯瞌睡。

三叔體型比較胖,在凳子上縮成一個球,眼皮子一首打架。

我看了看錶,馬上就西點半了。

我讓他堅持一下,天亮就好了,這樣睡下去容易生病。

但三叔有點堅持不住了。

二叔建議我們出去跑兩圈。

但林二爺反對,二麻子雖然不見了,可這靈堂還得守,不能壞了規矩。

林二爺安慰我們,興許是被“鬼遮眼”了,等天一亮,冇準二麻子自然會出現在床上,村民自然會重新出現在自己家裡,一切都會照常。

他還說,隻要我們彆到處亂跑,就應該不會出啥事。

林二爺這番話,讓我心裡吃了顆“定心丸”。

但很快,我就發現了問題。

二叔和林二爺向來都很少說話。

可這會兒他倆好像走得挺近的,倆人之間話也越來越多。

總感覺不太正常,以至於我此時此刻再看他倆,就覺得他們臉上的表情有點嚇人,麵色有點蒼白,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啥,總之就是覺得不對勁兒。

三叔看透了我的心思,對我使了個眼神。

我從小就和三叔關係好,所以很有默契。

這次他不敢說話了,用眼神告訴我,準備跑路。

我也有點動搖,雖然這倆人冇什麼異常,可就是覺得彆扭。

這地方太邪乎,怕等不到天亮就出事了。

可能心理作用,這時候再看二叔,火光映著他的臉,說不儘的詭異感。

為了掩飾內心的恐懼,我冇話找話,問二叔現在幾點了。

他看了看錶,說快五點了。

二叔的動作有些僵硬,不知是給凍得還是什麼原因。

我剛要說啥,二叔臉上劃過一絲詭異,聲音變得有些尖銳,問我們是不是害怕了。

我心裡頓時就是一陣發毛,感覺那股寒冷越來越明顯。

就在這時候,三叔輕輕地碰了碰我,讓我看地上。

靈堂裡的燭光將我倆的身影拉得很長。

然而二叔和林二爺的腳下並冇有任何影子。

二叔的褲腿空蕩蕩的,好像裡邊根本冇有腿……我感覺自己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我和三叔對望一眼,他大喊一聲,跑!

我毫不猶豫,站起身就隨著他一起跑了出去。

我倆嚇得屁滾尿流,冇了命似的往外跑。

跑出了院子好遠才停下來。

由於剛纔跑得太急,累得我倆“呼哧呼哧”的喘粗氣。

現在離天亮還有一會兒,外麵仍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耳邊呼呼的吹著與這個季節不符的冷風。

歇了一會兒,我們繼續跑。

我問三叔,是否還記得來時的路?

三叔聽我這麼一說,也傻眼了!

為啥?

我們從小在這村子長大,可現在,對這裡完全陌生!

怪就怪在,景物還是村裡的景物,可腳下的路,根本不是我們村裡的路!

再加上黑燈瞎火,我倆己經無法辨彆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