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般驍勇善戰保家衛國的年家軍在怎可能有叛國之心,那個時常跟在他身後的小丫頭,自小便立誌成為女將軍的人,怎麼會想到滅自己的國家。

君柘禮斂去眼角的淚水,輕輕靠在墓塚身側。

忽如而來的風,捲起他越漸泛白的青絲,不消片刻,三千黑絲便儘數退成了白色,霎時生了一頭華髮。

躲不過推演的反噬,那是他的咎由自取。

君柘禮這樣想著,靠在年榛的墓塚便沉沉入睡。

哪怕是晴空萬裡,他的身子卻冇有絲毫的暖意。

君柘禮的銀白色錦衣彷彿在與皚皚白雪相融,埋藏了那一抹身姿。

未過多久,楚武也帶著幾個將士一同來祭拜年榛。

他們來到墳地,很快發現了倒在雪地的君柘禮。

君柘禮如今還是薑國的國師,身份在萬人之上,縱然那時年將軍和國師的事情傳得上京城沸沸揚揚,但是礙於身份,楚武還是將君柘禮救起帶回了楚府。

自蠻夷戰不久後,楚武便已經娶妻生子,成為了楚府的一家之主。

楚夫人連忙叫人去喚大夫,走到楚武跟前,臉上儘是擔憂:“自從年將軍逝世後,國師大人好像便一直再難推演了。”

楚武冷哼一聲,絞著手臂依靠在滿邊:“當初的年家還不是拜他所賜,他有什麼值得同情的。”

“話怎麼能這樣說,你也明白當初國師的推演除去年將軍那次,可從未算錯過,他也是為了薑國好,你說若是年將軍當年若真的……”後麵的話,楚夫人倒是冇有再說下去。

但是楚武也明白夫人的意思。

薑國對君柘禮的推演一直深信不疑,若是有一天年將軍真的起了謀返之心,此時的薑國可能早已經不複存在,但是錯就錯在,年將軍根本無心謀反!

“這種推演就不該信!”

落下這句話,楚武轉身離開。

楚夫人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隻能連連歎氣。

恰是這時,丫鬟帶著大夫走了過來。

行了一禮後,大夫走到君柘禮身邊把脈。

半響,他搖頭歎息,收回了手:“國師大人這是心病,要想治好,恐怕得靠他自己了……”楚夫人垂眸:“有勞了。”

全京城誰不知道君柘禮的心病就是年榛,可是如今又有誰能將埋入深土之人喚醒。

或許到現在都未能有幾人相信,昔日無情無心的國師,也會有動心的那一天。

可是如今斯人已逝,再後悔也已經於事無補。

幾人一同走出房間,將門掩上。

楚夫人吩咐了丫鬟好生招待國師後,便離開了院子。

丫鬟煮了些羹湯,理整家獨費付βγ再次推開門時,臥在床榻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第十五章命數未儘摘星樓之上。

君柘禮望著遠處的城門,清冷的目光再無任何色彩。

霧氣昭昭,夜色微涼。

隻聽一個女子的腳步聲由遠到近,緩步走來。

一身華貴絨衣的薑今雪走到君柘禮的身側,她的目光落在了那輕輕揚起的三千銀絲,臉上閃過訝異之色,轉瞬間又笑了出來:“看來年將軍離開後,國師大人過得並不好。”

君柘禮眸色微深,蒼白淺薄的唇瓣緊抿成一條線,“你來做什麼?”

“我隻是來看看你。”

薑今雪身姿幾乎貼在君柘禮的胸膛處,她輕輕踮起腳,註釋著君柘禮冰冷的眉眼,吐氣如蘭:“畢竟你與我之間不是還有婚期,不是嗎?”

君柘禮略一遲疑,目光略低的瞧著她:“你明知我對你,冇有感情。”

薑今雪牽起一絲笑,將頭靠在君柘禮的胸膛:“無妨,心和身子我總該要得到一個。”

但下一秒,那溫熱的胸膛消失。

君柘禮抓緊了薑今雪的手,臉上覆上一層霜寒。

“明日我會請皇上解除你我之間的婚期。”

薑今雪微微怔住,嬌媚的麵容頓時一愣:“為什麼?”

“公主是金枝玉葉,是我配不上你。”

聞言,薑今雪掙脫開君柘禮的束縛,聲音由不得提高幾分:“到底是你配不上,還是你根本不想娶?”

君柘禮冇有說話。

薑今雪更是滿腔怒火:“君柘禮,我已經容忍你算計我一次,現在年榛死了,我們之間冇有阻礙了,你為什麼不娶我?”

“你若是說你無心無情,我絕不會信!”

可笑,當年成親之日時,年榛中劍倒下,她親眼看清楚了君柘禮眼底的緊張和擔憂。

這是她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見向來冷若冰霜的國師會露出那樣一副麵容。

憑什麼這些溫柔,在她麵前便是奢求,在年榛前麵就那麼輕而易舉!

閣樓上的氣氛頓時一片默然。

君柘禮劍眉略微一蹙,冷漠開口:“就算冇有年榛,我也不會對你有情。”

落下最後一句,他轉身離開。

漆黑的夜色將薑今雪一身火紅包裹。

她眼底隱隱浮現幾絲憎惡,卻也冇有任何辦法。

次日清晨。

薑皇看著跪在大殿上紋絲不動的君柘禮,一陣心煩鬱悶:“國師,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朕的雪兒貴為公主有什麼配不上你的?”

君柘禮低頭,一字一頓:“臣已決定往後潛心投入推演之術,終生不娶。”

薑皇無可奈何,隻能歎氣一聲:“允了。”

走出大殿外。

君柘禮便看見薑今雪帶著一群丫鬟侍從趕來。

可惜,晚來一步。

還未等她開口,君柘禮便疏離的行了一禮,繞道離開。

薑今雪身形定住,看著君柘禮眼底的漠然,竟一句話也數不出來。

自那天之後,七公主退婚的事情傳遍了整個上京。

而君柘禮終日藏在摘星樓,對外的訊息充耳不聞。

內閣終日都是藏匿一片黑暗之中。

冇有燭光,靠著窗外幾縷月光透進來。

又清又冷。

陳舊的紅木案台上是一串已經散落的手鈴和八卦命盤。

那串手鈴看似有些時日了,隱隱還有幾絲難以察覺的痕跡。

君柘禮便藉著一縷微弱的月光,小心翼翼的將銅鈴一個個串起來。

曾經那雙白皙如玉的手也起了些許的老繭。

但他冇有在意,隻是將所有的目光都集中的在串鈴上麵。

一次又一次,還是冇有成功。

這樣的動作他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但他從冇有想過放棄,執拗的繼續。

然而,這是曾經年榛唯一留給他的東西。

唯一能夠證明年榛還存在的東西。

銅鈴發出清脆的聲音,在君柘禮的掌心晃動。

不知是何原因,身側的八卦命盤也在開始運作起來。

年榛的東西還能運作命盤,這也證明著年榛的命數未儘。

君柘禮暗沉的眸頓時一亮,看著那許久不曾轉動的八卦盤指出了一個方向。

西南,十二爻君卦。

君柘禮起身走出內格外,目光照著西南方向看去。

在他的瞳孔中映照出的卻是一座宏偉的金色宮門!

第十六章真假皇子在薑國的甘露殿裡,住著一位曾經盛寵一時的妃子,安妃。

後來安妃因被七公主生母皇後陷害,失去了恩寵,卻好在那時的安妃還有孕在身。

關了禁閉,倒也冇有其他懲罰。

直到小皇子誕生後,安妃的禁閉解除,也是母憑子貴,在後宮中站穩了腳跟。

當初年榛醒來的時候,就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