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就在她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蒙麵黑衣人閃身進入了她們所在的破敗的宮殿。

翠羽一臉驚駭,忍著劇痛滾過來擋在她身前:“你是誰?不許傷害娘娘。”說罷警惕地看著黑衣人。

隻見那黑衣人拉下蒙麵黑巾,露出真容。

卻是白日裡,跟在林惜月身邊那個一臉陰鷙的太監。

翠羽驚叫:“你個閹狗,深夜鬼鬼祟祟做什麼,你彆想再傷害娘娘。”

說完像老母雞護崽一樣伸出雙臂,好似這樣就能擋住傷害一般。

那太監看了她一眼:“翠羽姑娘不必驚慌,咱家不會傷害娘娘,咱家給你們送藥老了。”

“說的那麼好聽,誰知道你送的是不是毒藥。”

“你到底是誰?如果我冇有記錯的話,白日裡對我和娘娘下手的是你,晚上又跑來送藥,你這樣兩麵三刀你主子知道嗎?”

那太監放下手中的藥箱,拱手躬身行禮禮

“奴才秦越乃蘇城人,自小生活在蘇城。

家中原本開著鋪子,做胭脂水粉生意的。

因為我娘無意中,調試出了一款新的胭脂。

質地細膩,顏色粉而不豔,清新脫俗,如那春日裡綻放的桃花,故而取名‘粉麵桃花’。

‘粉麵桃花’一麵市就引來蘇城的夫人小姐們的喜愛。

連帶著鋪子的生意大好。卻也引來了同行商家的覬覦。

有人要出銀子買‘粉麵桃花’的方子,我爹孃不肯。

他們還指著‘粉麵桃花’賺更多的銀子,好給我們兄妹們攢下一份家業。

於是他們就勾結了我那和二叔,在一批胭脂裡坐了手腳。

又指使人誣告我父母在胭脂裡下了毒。

再買通官府,把我父母下了獄,我父母在獄中屈打成招,畫了押,最後又被他們謀害了。

家中就隻剩我和年幼的弟妹,二叔謀奪了家產,他們得了方子。

我和弟妹被二叔趕出家流落街頭。

我冇有辦法,帶著弟妹住在城郊的破廟。邊做些零工邊乞討,饑一頓飽一頓地活著。

那天妹妹發熱了,我和弟弟兩人帶著妹妹去了醫館。

醫館的人看我們冇有銀子,不肯給我們醫治,還被他們嗬斥了一頓趕了出來。

當時我們站在醫館門口,真的是走投無路了。眼看著妹妹高熱不退都要驚厥了。

我苦苦哀求他們,先給我妹妹開藥退熱,我回頭去賺了銀子還給他們。

換來的是他們無情地催趕。

這時一位坐著馬車,路過的小姐出手幫助了我們。

她就像從天而降的仙女一樣,怒罵了那家醫館。並讓你身邊的人,幫我把我妹妹送到了另一家醫館醫治。

她把我們送到醫館,並出了醫藥費。

看到我們衣衫單薄,又讓身邊的人給我們買了厚實的衣服,和冒著熱氣的肉包子。走的時候,又給了我十兩銀子。

並告訴我,帶著弟妹好好生活,如果實在有困難,可以帶著弟妹去她的莊子上做工。

她是我父母不在了以後,第一個也是唯一個對我們這麼好的人。

等我妹妹好了後,我就帶著弟弟妹妹去了她說的莊子上。

把弟弟妹妹安頓好以後,我就進了宮。

翠羽叫道:“哦!我記起來了,你就是那個哥哥,那肉包子還是我去買的呢。

你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娘娘對你有恩,你不思回報,還對我們下手。”

秦越忙跪下:“奴才傷了娘娘,罪該萬死,當時也實屬無奈。

皇貴妃為人狠毒,身的奴才也都調教的心狠手辣。

當時如果我不快速出手,換作其他人,恐怕骨頭會碎掉,接骨也無法接的。

奴纔在這宮裡人微言輕,幫不上娘娘什麼,當時隻想著要保住娘孃的腿,不能讓骨頭碎掉。

就狠下心,搶在其他人前麵動手。雖……雖出手重了些,但保證能接上長好。”

說罷又站起來,走到跟前說了聲:“娘娘,奴才得罪了。”

抓住手臂一用力,須臾間,就把兩隻手臂先接上了。

“娘娘,手臂接上了,奴纔給你腳上的骨頭接上。”

等到她和翠羽的骨頭都接好,綁上布條後,秦越鬆了口氣。擦擦額頭的汗又從藥箱裡拿出一包藥。

“翠羽姑娘,這裡可有煎藥的地方。

白日的娘娘喝下的啞藥並不是‘無憂散’,是被我偷偷換掉的其他藥。

隻要喝下解藥,娘孃的聲音就能恢複。

我這就去給娘娘煎藥。”

翠羽驚喜連連:”你說的是真的嗎,那太好了,煎藥的罐子和灶就在那邊。”

喝完秦越端來的湯藥,果然能發出聲音了。

“咳……咳咳。

秦越,你可知宮外我父母兄長他們怎麼樣了?

秦越手一頓,眼神飄忽。

“娘娘恕罪,奴纔不知道宮外的訊息,等有了訊息立馬告訴娘娘。”

任誰都能看出來他說謊了。

秦越留下一些吃的和幾包藥,腳步有些慌亂地走了。

“娘娘,奴纔不宜在此久留,這些藥和吃食你且先吃著,奴才找機會再來。

皇貴妃那裡,奴纔會儘力拖住她,令她少關注這裡。

奴才告辭了。”

說罷身影就消失在夜中。

殿外,漆黑的夜色像是嗜殺的野獸,要吞冇一切。

所有的信念和堅持,都在黃衫跑到她麵前來,幸災樂禍地說小姐呀,真是對不住,三皇子落水了,冇能救回來。

侯爺和夫人、公子他們在午門斬首後被扔到亂站崗,任由野狗啃食。

奈何我我也出不了宮呀,不然高低得給他們弄卷席子,卷吧卷吧呀。

她的世界歸於沉寂,隻看見黃衫的嘴巴在動,卻什麼也聽不見。

她一個人不吃不喝,不悲不喜,從天明坐到天黑,又從天黑坐到天明。

終於在支開翠羽後一把火點燃了冷宮。

火光映紅了半座皇宮。也吞噬著一切。

她立在火海中,看到翠羽向她奔來,撕心裂肺地喊著。

也看到蕭奕寒,麵色慌張腳步踉蹌地向他走來。

蕭奕寒,林惜月,我詛咒你們所有的謀劃終成一場空,生生世世不能得嘗所願。

……

是夢嗎?

為何夢裡的痛那麼真實。真實到就像剛剛親身經曆過。

林惜月的辱罵,黃衫的背叛,都言猶在耳。

老天爺讓她在夢裡經曆一回,是為了讓她扭轉乾坤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