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第23章

尤月一臉輕慢的譏諷,向其他人笑道:“誰不知道前朝先帝設立錦衣衛之後,便十分倚重,很多刑獄之事都交了下去。前兒錦衣衛的周千戶帶人去抓兩個瞎寫書編排朝廷的酸儒,誰不知道那是聖上的意思?人都抓了下了獄了,可你們猜怎麼著?第二天有人給聖上上了道摺子,說錦衣衛拿人冇經過他們刑科同意,要彈劾周千戶呢!一看,叫張遮,就一小小的七品刑科給事中,膽子倒很大,嫌命長了!”...《寧安如夢小說》第23章免費試讀這下才請薑雪寧坐下了。

有往些日同薑雪寧有過接觸的世家小姐,見了她這從容鎮定的姿態,倒有些懷疑起自己以前對她的印象來:薑家這二姑娘除了一張臉,一向上不得檯麵,怎麼今日這氣度,看上去比她們都要尊貴幾分?

薑雪寧知道不少人暗暗在打量自己,可也不在意。

本來她就不是為了宴會纔來。

且厭惡了京中這些虛偽的應酬,坐下來之後便基本不說話了,隻有一搭冇一搭地聽著旁人閒聊,滿心裡記掛的不過一個尤芳吟。

上一世她所識的尤芳吟的麵容,和她這一世遇到的尤芳吟的身影,不斷在她腦海裡交錯閃爍,重疊又分離,攪得她心煩意亂。

那尤月自己生氣了一陣,可看薑雪寧坐下之後便冇說話了,旁的姑娘小姐們又因為這一回尤府請來了燕臨和沈玠,話裡話外都捧著她恭維,便漸漸把先前的齟齬給忘了。

這會兒便和人聊起京中近來的事。

她一拍手想起來一件:“哎,有一樁有趣的,你們聽說了嗎?就那個什麼刑科給事中和錦衣衛叫板的事兒。”

薑雪寧剛心不在焉地拿了席麵上一小塊桂花糕,聽見“刑科給事中”五個字,心頭一顫,手上一頓,忽然就抬起了眼來,看向尤月。

尤月一臉輕慢的譏諷,向其他人笑道:“誰不知道前朝先帝設立錦衣衛之後,便十分倚重,很多刑獄之事都交了下去。前兒錦衣衛的周千戶帶人去抓兩個瞎寫書編排朝廷的酸儒,誰不知道那是聖上的意思?人都抓了下了獄了,可你們猜怎麼著?第二天有人給聖上上了道摺子,說錦衣衛拿人冇經過他們刑科同意,要彈劾周千戶呢!一看,叫張遮,就一小小的七品刑科給事中,膽子倒很大,嫌命長了!”

周千戶跟清遠伯府有些關係。

為著朝上這件事,清遠伯在自己書房裡已氣得大罵過了好幾回,尤月自然覺得這姓張的很多事,言語間也頗不客氣。

其他人也都附和:“這芝麻大的小官竟敢跟錦衣衛抬杠,也太不識好歹了吧!”

薑雪寧手指頭輕輕一鬆,那塊拿起來的桂花糕便被她丟回了碟裡,破天荒地插了句話,隻一聲笑:“這都叫‘不識好歹’,那依列位高見,什麼才叫‘識得好歹’?”

眾人都愣了一下。

她們坐在這裡說話久了,也不聽薑雪寧接半句,漸漸都要忘了旁邊還有這麼個存在,忽然聽她說話,都有一瞬間的茫然。

再一看這薑家二姑孃的神情,不覺微驚——

便是先才尤月拿話刺她,薑雪寧麵上也都是淡淡的,顯得不很在意。

可此時此刻,唇邊雖然掛笑,卻有些冷。

一雙漂亮的眼眸抬起,靜靜地看著人,無端透出幾分攝人之感,襯著唇角那一抹冷笑,竟有一種諷刺般的尖銳。

尤霜怔然。

尤月則是一下被她這句話點著了,徹底把一張臉拉下來:“你這話聽著倒像是要為這姓張的抱不平,可我怎麼冇聽說薑侍郎本事大,連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七品官都要提攜了?”

這話裡竟暗指張遮背後是薑伯遊了。

薑雪寧上一世便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主兒,更何況尤月這一番言語接連犯她忌諱!

於是,麵上最後一絲笑意都隱冇乾淨。

她接過一旁棠兒遞過來的錦帕擦了手,一字一句道:“朝廷律例,錦衣衛除了要有駕帖外,還必要有刑科給事中的批簽才能拿人。這位周千戶膽大妄為,竟連朝廷律例都敢不放在眼中,被張大人蔘上一本實屬咎由自取!怎的倒輪著尤小姐為他喊冤抱屈,莫不是要枉顧本朝律例,顛倒一回黑白?”

周遭其他人齊齊變了臉色。

錦衣衛雖日漸張狂,朝野中人也慢慢習慣了他們的行事,今日這等場合還是頭一回有人把律例拿出來說事兒,實在叫人不大敢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