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知道起啥名

後來我還是去了韓國,是的,社交軟件上天天吃草料的國家。

我在這裡讀了半年語言學校,並且準備下一次的留學申請。

那段時間是我最難熬的,我韓語很差,又不愛說話,和這裡的同學不過點頭之交。

來到了這裡,我才知道人和人的差距不是一紙留學錄取通知書能夠跨越的。

如果可以,我想變成透明的,當然,不是用隱身術來做一些壞事。

我隻是想,他們不會通過我的穿著,知道我並不是有錢人。

不會透過我的眼睛,看出我靈魂的空虛。

我開始害怕彆人的注視,所以眼神總是躲閃。

害怕因為談吐暴露我的華而不實,再次成為這個新地方的笑柄。

原來我很喜歡下雨天,外麵滴滴答答的雨聲,我自己縮在溫暖的被窩裡,很安靜,很幸福,這種幸福感可能來自於我知道外麵的雨不會淋到我身上。

但是來韓國之後,這種幸福感消失了。

每當下雨天,雨水都會從窗戶滲進來,滴滴答答得滴落在我的地板上。

我聽著雨聲難以入睡,我擔心滲進來的雨水會泡壞地板,如果這樣,我就要花上一筆不小的賠償金。

韓國的外賣幾乎都是用摩托車配送的,每晚都會有無數的摩托車穿過我窗戶所在的小巷,我討厭摩托車發動機的嘟嘟聲。

那晚睡的並不踏實,我在黑漆漆的夜晚中驚醒了,我猛然起身,雨水己經順著窗戶流淌到我的床底了。

我拿了抹布,一點一點的把雨水擰到水盆裡,把抹布擰乾鋪在窗戶漏雨的位置下麵。

我安慰著自己,到冬天就好了,冬天不會下雨。

我當時並冇有選擇搬家,因為隻要熬過了這一陣,我收到了錄取通知書,我就可以理所當然得搬到我的大學附近了。

一開始的生活很難熬,語言學校的同學總是約我去吃飯,當時即使是8000韓幣(約45人民幣)的嫩豆腐湯我都需要考慮很久,所以我總是拒絕同學的飯局,從而斷絕了 和大家來往的機會。

物價的差距讓我止步於外麵的餐館,我開始學習做飯,但是天賦不佳,幾乎每天都靠著泡麪度日。

長期的營養不良讓我的頭髮變得乾枯,不常與人交流的我,即使說中文都開始結巴。

韓國的夏天比哈爾濱熱得多,我從來冇有開過屋子裡的空調,即使光著膀子也會熱得頭昏腦脹。

多麼荒謬啊,如果我正經考個大學,也不至於過得如此悲慘吧。

親戚和朋友們隻看到了我光鮮亮麗的一麵,“留學生”的標簽實在好看,我從冇跟彆人說過我的窘境,即便說了又能改變什麼呢?

對我的羨慕會變成嗤之以鼻,冇有人能夠身臨其境得同情我的。

我還記得,我十八歲成年的生日,就是在那個小屋度過的。

蛋糕冇有奶油,冇有蠟燭,也冇有朋友。

一個撒著堅果的蛋糕坯見證了我的十八歲,我的十八歲,就像這個蛋糕一樣平淡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