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剛因為緊張而不自覺舔了一口的唇瓣,嬌豔得好似芬芳馥鬱的玫瑰花瓣。

霍時川的喉結上下滾動。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緊靠著自己的身體輕微發顫,那雙漂亮的眼眸也似受了驚的蝶,長睫輕顫翩躚。

嫣紅唇瓣抿起,像是逃避過於灼熱的目光,又像是含羞帶怯的引誘。

“我手腕疼,霍時川……”

男人身上的侵略感實在太重,棠歲晚偏了頭,似乎這樣就能躲開那蝕骨眼神。

嗓音輕柔嬌甜,尾音顫巍巍的,讓人心裡不自覺生出了點保護欲來。

也有可能是,更強烈的破壞慾。

聽棠歲晚軟聲喊著疼,霍時川黑眸沉沉,微微放鬆了對小姑娘手腕的禁錮。

他手掌大,手指修長,輕而易舉的就將纖細的手腕合併握在手中,讓棠歲晚隻能像是被獵人捕獲、束手就擒的小狐狸,連垂落的指尖都透著淡淡的粉。

他深深地俯下了身,另一隻手撐在棠歲晚頭邊,因為剋製,手背上的青筋繃起,如蔓生藤蔓張牙舞爪。

太近了。

近到霍時川能清楚的看見那幼嫩臉龐上青澀輕軟的絨毛。

也近到彷彿隻需要他微微偏頭,就能吻上那嫣紅嬌豔的唇。

棠歲晚幾乎是屏住了呼吸。

“晚晚,”霍時川聲音很啞,一字一句蘊了沉甸甸情愫,“早一點……”

早一點喜歡上我吧。

他還是不忍心看著棠歲晚緊張膽怯的模樣,鬆開了手。

棠歲晚的指尖都發著軟,輕顫著抓住了身側的被子,將那綿柔被單都攥得皺巴巴。

霍時川起了身,卻仍是站在床邊。

他看著棠歲晚借力在柔軟被子上翻了身,滾在了床邊,才撐著身體坐起。

原本腳上踩的軟綿綿拖鞋,早在霍時川抱著進主臥的一路上,被晃盪掉到了客廳地上。

此時,穿著純白短襪的腳,直接踩在了床邊的長毛地毯上。

“坐那兒彆動。”霍時川低聲道,轉頭出了主臥。

他回來的很快,手上拎著一雙米白拖鞋,徑直走到了棠歲晚麵前。

小姑娘揚起了頭,想要伸手去接,“給我吧……”

霍時川卻往後退了半步,躲開了棠歲晚伸出的手。

他的眉眼間帶著尚未褪去的偏執渴求,黑眸深沉,渾身的氣勢矜貴迫人。

偏偏又斂眉垂眸,半跪在地,抬手圈住了那截纖瘦腳踝。

西裝褲觸地,膝蓋處傳來了一點細微的涼意。

霍時川神色不變,給棠歲晚穿好了拖鞋。

棠歲晚似是被驚得愣了愣,慢了半拍才收回自己的腳,小聲訥訥,“那、那我先去洗漱了。”

她溜得飛快,小腳踩著拖鞋在木地板上發出了輕微的啪嘰聲。

褲腳捲了一折,露出的腳踝纖細凝雪,骨節處還帶著一點清淺的粉意。

霍時川收回視線,懶洋洋的站起身,目光在被攥得皺巴巴的被單上一落。

那翻身時蹬了腳被子的腳丫好似又回到了腦海中,腳踝雪做的一般,在深灰色的被套上格外的顯眼。

他撚了撚指尖,彷彿屬於小姑娘細膩的肌膚觸感還隱約殘留其上。

早晚有一天……

霍時川目光淡淡,表麵上怎麼看都是冷峻肅然的青年才俊。

隻有穿透進男人的腦海中,才能發現,霍時川至始至終都在重複想著一件事。

——早晚有一天,要緊緊握住那伶仃腳踝,把人拖到自己麵前來。

讓她根本起不了身。

……

棠歲晚先到畫室把畫筆清洗了,纔拿著睡裙去洗了澡。

再三確認開的是次臥的門後,終於放心的往床上一躺。

次臥鋪的是暖白色的被子,床墊也比主臥軟一些。

棠歲晚在床上慢悠悠打了個滾,莫名還有些不習慣。

放在床頭充電的手機震了震。

她將手機撈到麵前,看了眼最新彈出的新訊息。

是居翊發來的圖片和文字。

【居翊】夫人,這是從錦城那邊傳回來的最新檔案,目前已經根據葉建和與陳穎的供詞,鎖定了當初進行人口販賣的人販子。

棠歲晚倏然坐起身,點開圖片仔細檢視。

霍時川手下的人果然靠譜又有效率,短短幾天就已經追查到了最初和葉家父母進行交易的人販子處。

隻是根據居翊發來的圖片顯示,那名人販子在做完葉蒹葭這單生意後不久,就遭人舉報,被警方抓捕入獄,還順帶著解救了對方手上剩餘的幾名兒童。

人販子手上還沾染過兒童的性命,從重處罰,被判了三十年刑期,已經出獄很久。

那人出獄後就冇了動向,身份證最後一次使用是在出獄後不久,購買了回家鄉的火車票。

【居翊】您放心,霍總已經安排人去那邊追查了。

【居翊】有新訊息我再告知夫人。

棠歲晚道了謝,又點開那名人販子的照片仔細看了幾眼。

那是一名看上去憨厚老實的中年女人,身穿錦城女子監獄的囚服,麵對著鏡頭時還露了一點笑。

怎麼看都無比的淳樸,一點兒都不像是罪行累累的拐賣犯。

“果然是看人不能看錶麵……”棠歲晚歎了口氣。

她退出了微信,蹬掉拖鞋上床時,又不期然的想起了剛剛在主臥發生的那一幕。

腳踝肌膚好像後知後覺的發燙起來,讓棠歲晚情不自禁的縮了縮腿。

這不是霍時川第一次給她穿鞋。

前世最開始眼盲時,她對失去視覺這件事充滿了迷茫和惶然,跌跌撞撞走著,再被絆倒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霍時川就會默默出現在她身邊,扶她起來,幫她穿上掉落的鞋。

棠歲晚一直以為霍時川隻是躬了身,卻冇想到,人是直接半跪在了地上。

她抿著唇碰了碰自己的腳踝,莫名有些熱意。

看了眼時間,棠歲晚乾脆滾進被子中,決定早點休息,明天起來繼續未完成的油畫。

她關了燈拉緊被子,閉眼醞釀起了睡意。

渾然不知一牆之隔的主臥,霍時川正臉色難看的坐在床邊,聽著電話裡居翊小心翼翼的彙報。

“霍總,簡家那邊今天回了訊息,說……”

霍時川沉聲道,“說吧。”

居翊咬咬牙,加快了語速。

“簡家說,不接您的診療單,畢竟當初是您說的狗都不看……除非、除非您在簡家門口跪下來,學幾聲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