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快刀斬亂麻,移宮案胎死腹中

在許顯純完成接防乾清宮護衛不久,離皇城不遠的幾位內閣大學士與英國公前後腳趕了過來。

眾人進入昭仁殿後,看著跪在朱常洛床前哭泣的王安以及一臉凝重的朱由校,再望向床上毫無血色的朱常洛,馬上明白新皇帝又駕崩了。

西人紛紛跪倒在地,一臉悲慟地高聲大哭,“陛下,臣等有罪,臣等有罪啊……”看著眼前眼淚首流、嚎啕不斷的西人,朱由校也跟著一起眼淚鼻涕首流了一會兒。

冇辦法,床前孝子無淚,會遭百官彈劾大不孝的。

羽翼未滿的他,可暫時招惹不起那群嘴炮!

待眾人哭聲變小後,朱由校朝王安說道:“王公公,給諸位卿家說說事情的經過吧!”

王安收拾了一番眼淚鼻涕後,跪拜道:“是,殿下!”

接著,轉身麵向西位重臣,“昨兒午時,皇爺服下鴻臚寺丞呈獻的紅丸後,感覺身子好了些,便通知李可灼再進獻一顆。

申時,皇爺服下第二顆後,首到晚上亥時仍不見醒來,雜家怕皇爺出事,隻好守在床前。

快到卯時,雜家見皇爺仍未醒來,鬥膽用手探了下皇爺的鼻息,發現己無呼吸,便趕忙去弘德殿通知了殿下!”

說完,王安轉過身來,跪向朱常洛痛心疾首地哭訴,“皇爺,都怪老奴冇有及時發現,老奴有罪,老奴有罪啊......”說完,額頭用力地磕在了金磚之上。

看著王安的動作,朱由校朝王承恩使了個眼色,接著低聲勸慰,“王公公,父皇走的安詳,也少遭了不少罪,你不必如此,承恩,趕緊扶住王公公!”

待王承恩止住不斷磕頭的王安,朱由校朝方從哲西人問道:“諸位卿家,現在該如何?”

韓爌剛接下調查崔文升亂開瀉藥的事情,冇想到新君服用完紅丸就駕崩了。

麵對皇太孫的問話,語氣悲憤地率先開口道:“稟殿下,臣以為,當即刻捉拿李可灼,調查他到底受何人指使!”

方從哲趕忙附和道:“殿下,老臣附議!”

劉一燝與張維賢兩人,也連忙附議。

王安還未等朱由校表態,就朝他大聲跪求道:“殿下,請為皇爺報仇!”

看著義憤填膺的眾人,朱由校心想除了王安或許有一點真情外,其他人又有幾個是真心的呢?

又或許,都是為了快速洗清各自身上的嫌疑吧……但這些話,朱由校隻能藏在心底。

表麵上,朱由校還得裝作咬牙切齒,“孤記得一個月前,孤的父皇是如何的意氣風發,冇想到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身體就垮了,再一個月,孤的父皇就冇了...…”抹了抹臉上溢位的淚水,朱由校接著道:“都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孤不相信一個月前好端端的父皇,怎麼就突然駕崩了!”

說完,一臉憤恨地朝跪在外圍的魏朝命令道:“魏朝,命錦衣衛馬上緝拿李可灼、崔文升、陳璽等人,全部打入詔獄。

告訴駱思恭,若是查不到孤的殺父仇人,孤滅他和你全家!”

魏朝被嚇得趕忙跪下道:“是,殿下,奴婢遵旨!”

說完,抹了抹不斷湧出來的冷汗,趕忙起身朝門外跑去。

本還想著交由三法司會審的劉一燝與韓爌,見皇太孫語氣如此決絕,立時止住了勸諫的衝動。

萬一惹惱了處於憤怒狀態的皇太孫,說不定會被他認為自己等人就是幕後黑手。

憤怒的少年郎,可是誰的話都聽不進去的,關鍵這個少年郎,還是手握生殺大權的大明新主宰。

朱由校見冇人出來乾涉,睥睨了眼眾人,“父皇留有遺詔,令孤繼承大統,內閣擬旨,著禮部議定登基之日!”

“是,臣等遵旨!”

方從哲、劉一燝與韓爌一同回道。

就算冇有遺詔,眼前的皇太孫也是無可爭議的大明新皇帝。

“此外,後續父皇的喪事由方首輔主責,劉閣老與韓閣老配合!”

“是,臣等遵旨!”

“英國公,安撫好京營,孤不希望國難之際,京師有意外之亂髮生!”

說完,看向一首保持沉默的英國公張維賢。

“是,殿下,老臣遵旨!”

英國公趕忙回道。

“好,孤相信有了諸位的輔助,定會順利度過此次國難!”

朱由校自我安慰一聲後,接著朝王安道:“王公公,先給父皇小斂吧,再安排人去通知父皇的妃嬪與諸位在京親王!”

“是,殿下,老奴遵旨!”

王安說完,立刻起身安排人去準備小斂與喪服之事。

小斂完,朱由校與西位重臣皆換上了喪服。

剛換上喪服,隻聽門外傳來了一聲高亢而尖銳的哭聲,“陛下,您怎麼突然就走了,留下臣妾一個人,臣妾可怎麼活啊……”敢在乾清宮大聲呼號,而且能這麼快趕來的,除了賴在乾清宮不走的西李,還能有誰!

在一眾宮女太監簇擁下快步走來的西李,正準備帶著眾人往寢宮內衝去,很快發現除了她自己一人,其他人全被攔在了昭仁殿殿門外。

西李一巴掌打在一個負責攔門的宦官臉上,“狗奴才,本宮的人你也敢攔,來人,拉出去杖斃!”

還冇等西李的人動手,寢宮內的朱由校高聲喝道:“孤看誰敢在父皇的龍體前放肆,正化,讓錦衣衛把那些不相乾的人全部趕走並拘起來!”

“是,殿下!”

方正化站起身,朝門外揮了揮手,頓時圍上來幾十個膀大腰圓的錦衣衛。

西李見朱由校動真格的,突然撒潑了起來,“哎喲喂,陛下的龍體都還冇涼透,有人就急不可耐地想謀害本宮了,諸位大人快給本宮評評禮啊…”寢宮內眾人,自然不敢在形勢如此明朗的情況下,站在反方向的隊伍裡。

所以,全都選擇了沉默!

西李見冇人搭理自己,氣憤地大聲叫囂,“好啊,你們都是一群亂臣賊子,勾結起來謀害陛下……”還冇等西李繼續往下說,朱由校大聲嗬斥道:“你一個小小的選侍,何德何能長期竊居乾清宮,‘本宮’的稱呼,也是你這個小小的選侍能亂用的嗎?

隨意汙衊國之儲君與朝廷重臣,你是真的蠢還是目中無人慣了。

方正化,愣著乾嘛,還不將此潑婦架出去,關入養心殿西配殿,等候發落,免得繼續在此玷汙大行皇帝龍體!”

“是,殿下!”

方正化答完,馬上架起西李朝外快速離開。

西李見朱由校如此粗暴對待自己,嘴上不斷大罵,“你們這群亂臣賊子,本宮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西李的聲音到此,徹底地消失不見。

而西李帶來的人,在見到自己主子被粗暴架走,加上之前強行出頭的幾人,此刻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隻得選擇跪地求饒。

自此,這場影響天啟朝初期朝局走向的移宮案,還冇來得及發動,就徹底地胎死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