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吃我一劍
薛鴻飛麵色微微一變。
許久才反應過來。
問道周圍人:“此子是不是在罵我?”
沈如雪掩麵而笑,不知何時葉天也有瞭如此編排人的本事。
“自然是在誇獎薛公子豪爽大氣,有燕地大家風範。”
呷酒一口,葉天冷聲回道。
“葉天,吾乃薛家長子,豈是你這個沈家贅婿能夠把羞辱的?”
“一個出身不明的鄉野之徒,今日讓爾陪坐已經是給足爾麵子,居然敢口出狂言,對我不敬!”
言罷,一拍桌子,身後數名彪壯大漢,立刻來到其身後。
腰間佩刀已出其三,頓時間刀光掠影,劍拔弩張。
沈殿秋神色迥異,眼神微眯,對葉天怒斥道。
“無知小兒,竟敢在薛公子麵前犬吠!
還不快給薛公子道歉!”
聽聞此言,薛鴻飛眉角微揚,頓時喜笑顏開。
對沈殿秋一拱手,笑言:“還是家主大人深明大義,有大家風範,令鴻飛佩服,佩服。”
“薛公子,謬讚,謬讚。”
“還不快給薛公子,磕頭賠禮!”
沈如雪桃麵嗔怒,如何也想不到堂堂沈家家主竟然如此冇有骨氣。
家人被辱,非但無動於衷,還要變本加厲的欺辱自家人。
這樣的人做沈家家主,實在沈家的哀事。
“家主大人,葉天何錯之有,竟然讓他當麵磕頭認錯?”
片刻,沈如雪難耐心中憤懣開口言道。
“攪亂我兩家的合作,亂我家風,中傷友人,此罪還不夠大嗎?”
薛鴻飛淡然一笑,眉飛色舞。
“沈家主,沈如雪目無家主,其罪也是難饒,應該一併治罪!”
沈殿秋麵色難看,沈家大部分的生意都是沈如雪打理,動葉天無傷大雅,一個贅婿,冇人會太過在乎。
但若動了沈如雪,怕是上下不服,甚至有人會因此鬨事,家主之位不穩。
“這……”沈殿秋略顯難堪之色。
不想薛鴻飛得寸進尺:“沈家主若今日不處置二人,實難服眾!
我看沈薛兩家的合作也就到此為止,冇有必要在繼續下去。”
此言一句,沈殿秋當場啞然失色。
沈薛兩家已多年合作,薛家所提供的胡椒,西域水果,芝麻等都是燕地所需的緊俏貨。
若是斷了供用,沈家生意會一落千丈。
沈殿秋作為一家之主,斷然冇有這個膽量。
怒色而言:“如雪,還不讓你的夫君給薛公子叩頭認錯,難道你想讓沈家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嗎?”
薛鴻飛笑言:“我不是小肚雞腸之人,若是沈家贅婿肯對我叩頭認錯,如雪小姐的責罰,我還是可以免除的!”
沈如雪麵色陰暗,慢慢起身。
她雖無天將軍之英勇,但那份傲骨豪氣卻刻在了她的記憶之中。
生當為女傑,死亦為鬼雄,怎可低眉事權貴,血濺三尺不折腰!
“若家主執意為之,如雪願退出沈家,永不入門。”
任憑沈殿秋想到了無數的結果,斷然想不到,沈如雪竟然會為了一個贅婿放棄未來家主之位。
糊塗!
葉天深受感動,雖知沈如雪本性如此,但心中依舊一段暖流湧過。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好一個伉儷情深!”
薛鴻飛怒喝左右:“將兩人給吾按倒在地,吾倒想觀之,爾等膝蓋是否一樣堅硬!”
左右壯漢,龍驤虎步,至兩人身後,剛欲動手。
“哈哈哈,早聞沈家多俊傑,想不到除了一女流之輩,竟都是無恥下作,軟若無骨的小人賤痞。”
聞言觀之,東南角一少年正襟危坐。
腰間金絲豹頭刀,身披黑綢藍緞袍,頭戴玉簪金冠。
雖不及葉天俊俏,倒也不枉風流少年,倜儻翩翩。
“豎子,膽敢辱我沈家!”
少年起身,跨步而來,一臉鄙夷:“沈家還需要在下侮辱嗎?”
“除當年前輩沈煉北上助龍師紅甲,還有何人值得吾去敬佩?”
“今日為了區區小事,竟然讓家中小姐,姑爺給人磕頭認錯。”
“嘖嘖嘖。”
少年喝酒,連連搖頭。
“若今日沈老前輩在,斷然要掌你這家主之嘴!”
沈殿秋火冒三丈。
自從北奴大戰之後,龍漢王朝人人以習武為榮,人人跨劍出行。
沈殿秋拔出腰間佩劍,便對著少年猛刺而去。
少年閃身而過,竟讓沈殿秋摔倒在地,一把老骨頭摔得生疼。
提劍再來,一記飛踢而過,手中寶劍發出一聲清脆之音,刺入柱子之中,深深冇入。
葉天倒吸寒氣,看了一眼,便知眼前少年不是泛泛之輩。
方纔已經留手,否則沈殿秋早就身首異處。
少年端起酒桌上的一杯酒,一飲而下,甚是灑脫。
看向葉天,有種英雄惜英雄的感覺。
“兄台方纔聽聞爾出口成詩,不知可否為在下作詩一首?”
沈如雪側目葉天,在她眼中從未將葉天當做滿腹書卷氣的士子。
之前所作,想必已經是黔驢技窮。
即興作詩,恐胸中無墨。
“葉天,若心中無詞,不可再公子麵前出醜。”
葉天淡笑,沈如雪也未免太看不起自己了。
“如雪,稍安勿躁,請聽我慢慢將來。”
端起一碗黃酒,葉天邊喝便作。
“磐石易摧心難摧,腳下狂濤,腹內狂濤,壯誌淩雲入九霄。
” 聽聞此詩,少年頓感震驚。
彷彿刹那之間,寫出了他心中所感。
報國壯誌藏於胸,他日風起入九霄!
一眼便能看出自己的雄心壯誌,此人斷然不是凡品。
所念至此,少年心中大驚,便舉起手中酒碗,對葉天言道。
“多謝兄台賜詩,兄台文韜世間罕見,在下願與兄台結交,請滿飲此酒。”
葉天孤身入燕州,還從未有過朋友。
見此人灑脫豪邁,頗有男兒氣勢,便心中歡喜。
“好,請。”
兩人對視,共飲此酒。
沈如雪也是一臉歡喜,這是她認識葉天之後,第一次見他也有如此豪氣。
這不免又想到了客死異鄉的天將軍。
天將軍想必也是如此豪邁之人。
隻可惜天人永隔,再無相見。
正待此時,薛鴻飛一臉尷尬,上前一步,拔出腰間佩劍。
“切莫歡喜,吃我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