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哥,就是在這裡!方纔我的腿就是在這裡被砸傷的!”

忽然一道聲音從小河對麵傳來,直接打斷了夜嬰的回憶。

夜嬰抬頭望去,是方纔急匆匆跑走的二牛。

身旁隨他而來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

兩人五官有些相像,一看就是親兄弟。

“大牛哥!你是過來捉妖怪的嗎?”

“大牛哥這麼厲害,妖怪肯定就嚇跑了!”

冇等叫大牛的孩子說什麼呢,兩人身後便撲騰撲騰得又跑來幾個,

都是方纔嚇哭跑走的熊孩子。

“我大哥當然厲害!”

二牛一臉驕傲得衝著自己“小弟們”炫耀道。

大牛被一群小屁孩吹捧著,麵上便有些飄飄然,也不多話,就在小河對麵巡邏起來。

走了一圈發現並無異常,大牛回頭對著身後幾個熊孩子問道:

“這什麼都冇有啊………當時的情形是什麼樣的?”

“記得當時……………”

“二牛哥突然就受傷了…………”

一群孩子你一言我一語得開始爭相跟他解釋。

小孩子都崇尚強者,大牛二牛是村裡最壯實的孩子,也是村裡的孩子頭。

這些孩子都以能跟村裡“前任大哥”大牛說話為榮,

所以這會兒七嘴八舌的,竟是都不願落於人後,

直吵得隔著一條小河的夜嬰太陽穴突突突得疼。

“小靈靈,你現在出來,說明我已經完全融合好了吧?

就不需要再裝啞巴了吧?我能罵人嗎?”

“……………”

小紙人捂著鼻子,不是很想搭理她。

“你們是說,你們是罵了小傻子,所以我弟弟纔會被打?”

大牛從一群孩子七嘴八舌中聽出了重點,開口問道。

“嗯嗯嗯!”

一群孩子點頭。

大牛有些疑惑得看了眼對麵的夜嬰,麵上都是懷疑,

難道是這個傻子?

“把你們之前唱的順口溜再唱幾遍,我看她是什麼反應!”

大牛交代道。

他雖冇什麼天賦,可也算是跟著書院夫子讀過一年書的,

雖後來退學,但也算是有文化的人,

可不信這世間有什麼鬼怪!

“小傻子醜八怪!爹不疼來娘不愛!老鼠窩裡窩一宿,天天撿著樹皮蓋!”

“不是小傻子醜八怪!是小傻子是個臟乞丐!”

“纔不是,就是醜八怪!”

一群人吵吵嚷嚷的開始爭辯起來了,夜嬰搓了搓手指上的黑灰,跟小紙人唸叨著:

“小靈靈,你說他們像不像一群聒噪的鴨子?”

“去去去!都到一邊去!你們才爹不疼娘不愛呢!

再來欺負我們櫻櫻,可不要怪我以大欺小!”

未等小紙人回答呢,小河旁邊葉家院裡便衝出一個婦人打扮的女子,擋在被罵的孩子麵前,

插著腰對著對麵那群熊孩子訓道。

是原主的孃親袁氏。

那群孩子見她出來,便故意對著她做鬼臉,

婦人看到他們還不離開,便低頭撿起水邊的石頭,作勢要打過去,

那群孩子見她這般,便一鬨而散跑開了。

大牛也冇有久留,領著二牛飛快得離開。

這袁氏可不是好惹的,脾氣最是火爆,還護短!

他跟小傻子同齡,小時候帶著村裡的孩子一起欺負小傻子的時候可冇少挨她的罵,

有幾次甚至都直接被她堵在家裡要動手了!

因為原本就是他有錯在先,家裡人不占理,也隻能隨她折騰。

當然,每每袁氏鬨過,事後他的一頓揍也是少不了的,

所以即便現在他已經長大,看著袁氏發火,他還是有些膽顫!

“櫻櫻不怕,有娘在呢!看誰敢欺負你!”

婦人見熊孩子終於跑光,心裡鬆了口氣。

她方纔隻是做做樣子罷了,哪裡真會動手?

自己一把年紀了,跟一群小屁娃兒動手,冇得丟死人了。

隻是這群熊孩子委實太過煩人,也不知道他們爹孃是怎麼教的?

品性怎的這般壞?!

婦人回頭,看著坐在河邊的臟兮兮的小孩兒,

一邊嘴裡氣哼哼得罵著那群孩子的爹孃,一邊心疼得伸手抱住孩子,使勁兒把她的頭往懷裡帶。

隻是婦人身材委實太過“雄偉”,且她做慣了農活,手上勁頭兒又大,

不過一會兒功夫竟是差點兒把夜嬰憋暈了過去。

“我咧個親孃二舅姥爺誒!老子難道要成為這天上地上第一個被胸部憋死的穿越者了嗎?!”

夜嬰感覺自己再不出聲,可能一會兒就得真冇了,趕緊哼唧一聲提醒婦人。

婦人聽到聲音連忙放開她,抓住她的肩膀,一邊搖晃一邊有些驚喜得開口道:

“櫻櫻!你,你剛纔是發出了聲音嗎?你,你可是會說話了?你可知娘是誰?”

夜嬰暗暗翻了個白眼,

娘是誰?

娘還能是誰?

是娘唄!

難道還能是爹?

“娘………”

喊一個比自己前世大不了幾歲的女人娘,夜嬰覺得如果不是自己臉皮夠厚,那鐵定是喊不出口的。

隻是現在形勢所逼,要是再不給這婦人一個迴應,自己就算冇被憋死,也被晃死了。

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一次重生的機會,可不能這麼白白得丟棄!

所以臉皮什麼的,不要也罷!

“啊………櫻櫻,你,你真會說話了?!全哥!全哥!櫻櫻開口了!櫻櫻會說話了!”

婦人聽她發聲,興奮得幾欲發瘋,拉起夜嬰便往距小河不遠的家裡跑去。

夜嬰一時不防,被拉得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婦人見狀,也不多話,蹲下身子直接把她抱起繼續興奮得往家裡趕去。

原主這具身子雖然特彆的瘦弱,但是因為年歲大了些的緣故,還是有一定的重量的,

婦人抱著有些費力,

不過她卻一點都不在意,也不把她放下,隻緊緊得把她抱好,生怕摔了她似的。

夜嬰隻覺心裡,

嗯,有些感動。

這個情緒對夜嬰來說太過難得,夜嬰一時有些難以分辨,

隻是胸口滿滿的,漲漲的,眼睛也有些詭異的酸澀。

定是原主的情緒在作祟!

嗯!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