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奶孃本來就中意喬晚,如今見她成了傅清淮的房中人,對她更是喜愛了,道:“女兒家啊,初次就是這樣,有些疼痛的,我這裡有藥,你回去之後塗一下,日後就好了。”

奶孃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白色瓷瓶,遞給了喬晚。

想到昨天晚上的荒唐,喬晚到底臉皮薄,臉色轟的一下就滾燙了起來。

“奶孃,奴婢,奴婢不是——”喬晚不敢去接,急忙開口解釋原委。

“我知道,世子爺跟我說過了,他昨天晚上被算計了,幸好碰著你,要不然還不知道要惹下什麼禍事呢,回頭我帶著你到老夫人那裡去稟告一聲,日後你就在蒼瀾院伺候世子爺了,這月銀啊,待遇啊,都要提升一截,若是世子爺高興了,說不定要給你抬個姨娘,日後再生下一兒半女的,日子可不就有著落了?”

聽奶孃已經知道是世子爺先動的手,喬晚這才暗暗放心下來。

若是傅清淮冇有主動交待,她一個下院丫鬟上了世子爺的床,那就是爬床,少不得要挨一頓板子的。

喬晚本就打定了主意要留在傅清淮院子,這會兒聽奶孃這麼說,隻低眉順目地點了點頭,道:“我都聽您的。”

“那便好,你回去準備一下,我這就帶去去老夫人跟前過了明路。”奶孃笑著道。

喬晚點了點頭,回到自己先前住的房間,收拾了一下,跟著奶孃來到了老夫人的院子裡。

還冇有進門,奶孃和喬晚就聽得裡頭傳來了張嫲嫲的聲音:“老夫人,老奴這也是厚著臉皮了,您也是知道的,老奴男人給府裡趕車的時候遇到意外,走得早,老奴就得這麼一個兒子,是將他當成眼珠子一般疼愛的,他也是鬼迷心竅了,看上了府裡頭一個叫喬晚的丫鬟,這回去是不吃不喝的非要跟著我鬨,要娶了那丫鬟當媳婦,老奴也是實在拗不過他了,這才舔著臉來向老夫人求個恩典的——”

奶孃自然也聽到了這番話,臉上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她目光落在喬晚的臉上。

喬晚急忙開口道:“那張二橋貪財好色,經常偷偷溜進下院調戲丫鬟,昨天晚上也來了,我用掃帚將他打了出去,他估計是懷恨在心了——”

奶孃先前就有意將喬晚調到傅清淮的院子,自然是瞭解她的品性的,聽她這麼說,對那張二橋和張嫲嫲也存了幾分成見。

她板著臉,直接走進了屋中。

“見過老夫人。”奶孃和喬晚福身行禮。

老夫人看了奶孃一眼,笑著道:“今兒是什麼風將燕嫲嫲吹到我的院子裡頭了?”

奶孃微微一笑,道:“自然是春風,今日老奴過來,是有一件大喜事要跟老夫人說的。”

老夫人聽她這麼說,頓時來了興致,看向了奶孃,道:“噢?什麼喜事這般高興?”

“老夫人不是一直擔憂世子爺的身子嗎?覺得世子爺年近二十身邊還冇有個伺候的女人?今兒個,老奴就是特意來跟你說這件喜事的,昨天夜裡,世子爺收用了個丫鬟,特意讓老奴老跟老夫人說一聲的。”

“噢?收的是哪個院子裡頭的丫鬟?”老夫人急忙問道。

奶孃眼底閃過一抹冷色,道:“巧了,正好是剛纔張嫲嫲給她兒子求娶的那一位,喬晚。喬晚,上前來,讓老夫人仔細瞧瞧。”

喬晚這才從奶孃的身後出來,微微抬起臉,卻不敢直視老夫人。

老夫人仔細看了一眼喬晚,發現她果真是好顏色。

眉如柳葉,眼似雙杏,芙蓉麵,粉桃腮,明眸皓齒,雙唇紅潤,腰若細柳,盈盈一握,連她看了都有幾分喜愛。

難得的是她目光沉穩清澈,冇有虛榮的愚蠢,也冇有深沉的算計,看起來倒是個安分的。

“既然是清淮看中的,你跟管事的說一聲就是了,日後她的待遇和份例就依照姨娘來發。”老夫人沉聲道。

“謝老夫人。”喬晚急忙行禮道。

當著奶孃的麵,老夫人轉而看向了張嫲嫲,道:“張嫲嫲,你也聽到了,不是我不給你這個麵子,隻是這丫鬟是清淮的人,清淮那個人你也是看著長大的,好不容易動了一回凡心,我是容不得任何人破壞的,我還等著抱重孫呢,你跟你家二橋好好說道說道吧。”

張嫲嫲本以為這件事是十拿九穩的,已經連張二橋都叫進府裡頭,就等著向老夫人謝恩了,誰知道出了這麼個岔子,人竟然成了世子爺的通房了!

“老奴省得的,他算個什麼東西,怎麼配跟世子爺搶人?回去老奴定然好好教訓他一頓,讓他警醒些。”張嫲嫲急忙應道。

奶孃見狀,也滿意地向老夫人告辭了。

誰想到剛出了院門,她們就碰到了張二橋。

他竟然當即上前,一把拉住了喬晚的手腕,興沖沖道:“喬妹妹!我已經讓我娘向老夫人求個恩典,將你許配給我了!咱們馬上就能做夫妻了,你高興不高興?”

喬晚被他冷不丁地冒出來,嚇了一大跳,又看著他那張凶神惡煞令人厭惡的臉懟到了自己跟前,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就猛地揚起手,對著張二橋狠狠地扇了一個耳光。

“混賬!誰要跟你做夫妻!你跟我滾遠一點!”喬晚疾言厲色地罵道。

那張二橋昨晚被喬晚打了一頓,今日又被她扇了一個耳光,臉上裝模做樣的溫柔都偽裝不下去了,雙眸露出了凶狠之色,冷冷地看著喬晚:“好你個喬晚!老子看得起你,你倒拿起喬來了!我娘去求老夫人,老夫人必定會恩準的!等我將你娶回家,我定要好好教訓你一頓!讓你知道什麼叫三從四德!”

看到張二橋露出了上輩子那般凶狠的模樣,喬晚隻覺得渾身發冷,就連剛剛打了張二橋的手也不受控製地抖了起來。

就在此時,一道威嚴而冷沉的聲音忽然響在了身後,雖然不嚴厲,卻帶著一股渾然天生的貴氣與不怒自威的氣勢:“你要教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