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但你現在有點太像她了,我不記得我有給過你這種權利。”
第21章他說出這句話之後,我被他掐著脖子摁倒在冰冷的地磚上。
地上還有剛剛滴落的酒水,酒精的味道熏入我的鼻腔。
太痛了,好像喉骨都要被他捏碎。
可身體的虛弱又讓我完全冇有力氣反抗。
窒息感帶來的生理淚水盈滿我的眼眶。
但在闔上雙眼前。
透過模糊的淚,我似乎看見那張純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茫然。
不知是不是幻聽。
我聽到他輕輕地喊了一句。
“媽媽。”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我躺在醫院潔白的床上。
這具身體大概本來就不太嚴實,又被這麼折騰好幾天,險些要去了半條命。
我在DF集團自己的醫院一連待了好幾天才緩和過來。
一連幾天,那個在地下室出現過的男人都冇再出現。
但從伺候我的人那裡,我知道了一些訊息。
比如現在距離我下葬剛剛過去十天。
比如那個男人的名字。
祁斐。
我們打探到的DF集團名字的頭目名字。
天使一樣的麵容,實際卻是條陰冷的毒蛇。
我癟癟嘴,在腦子裡繼續梳理著。
而他的身份和過去,我也在零碎的打聽裡拚湊了出來。
警方臥底和DF前頭目的孩子。
十歲那年,母親的臥底身份被人發現,他也被父親連帶著厭惡。
家裡嬌生慣養的小少爺,一夕之間成了最下賤的雜種。
是母親拚死求情,才被和她一起丟到犯罪組織處理臥底的牢裡。
為了活下去拋棄尊嚴,變成了乞食的狗,卑微討好著那些虐待他的人。
他在暗無天日的牢裡折騰了很多年,遭受了數不儘的羞辱虐待,最後靠殺死了自己母親才從那走了出來。
然後一步步上位,靠著鐵血手段拚殺了許多人,才終於走到今天的位置。
祁斐從不掩飾自己的過去。
弑母在普通人眼裡是極其扭曲的暴行,但在人性喪失的DF集團,倒是一張上好的投名狀。
但對於裴海棠的過去,倒是冇什麼人知曉。
隻知道是他在三年前,父親死後帶回自己彆墅的女人。
也是他唯一帶回過彆墅的女人。
就這樣在祁斐身邊待著不是辦法。
我畢竟不是裴海棠,就算扯著失憶的幌子,也難免被他懷疑的可能。
我不知道裴海棠是怎麼和這種喜怒無常的亡命徒相處,但從他在地下室的話裡,大概能窺見一二。
我很敬重這個在他手裡堅持過,最終經受不住才同他虛與委蛇,甚至還會勇敢向警方傳遞證據的女人。
但我絕不願意為他彎下腰來。
被DF集團淩虐致死的畫麵還曆曆在目。
即使我和他之間冇有那些新仇舊怨,即使我不是警察,我也絕不會接受向這種人卑躬屈膝。
無論他有怎樣破碎的過往,都不該成為他傷害無辜人的理由。
我閉上眼,試圖從雜亂的資訊裡梳理出一條明路。
我要知道,他對裴海棠到底抱有什麼樣的感情。
如果可以,我要怎麼樣才能收集DF集團的罪證,遞交給警方。
就在我閉眼盤算的時候,那令人骨寒的聲音在病床外響起來。
“回家了,小海棠。”
“我們去見客人。”
第22章祁斐還是上次見麵時的裝束,隻一頭長髮鬆垮地挽在腦後。
他注視我的眼神溫柔而繾綣,看上去像個在真摯邀請心上人約會的羞澀青年。
看著我疑惑的眼神,甚至還無比輕柔地揉了揉我的頭。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真實麵目,隻怕我也會被他的假象所矇蔽。
我被帶到了祁斐的彆墅裡。
與外表的華麗不同,彆墅裡的裝橫出乎意料的簡潔。
除去必要的生活裝置,祁斐根本冇有任何裝飾傢俱。
牆壁被刷成了純白,傢俱則是清一色的黑。
在這樣的裝修下,再偌大的空間裡,也無端給人一種逼仄的窒息感。
我們在一件辦公室樣的房前停下,祁斐吹了個口哨,隨後用力把我推了進去。
我一個趔趄跌了進去,抬頭,就看見五花大綁的白秋蕊,驚恐地瞪大眼睛看著我。
“認識嗎?”
祁斐好心地把我扶起來,又俯在我的肩邊,朝我的耳朵嗬氣,用情人般愉悅的語調問我。
我隻覺得血液凝結在我的頭頂,渾身都變得僵硬。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哦,對。”
他打了個響指,恍然大悟一般看著我,順手從桌上拿起一個蘋果,用不知道從哪兒掏出的蝴蝶刀削起來。
“你失憶了,不記得她是誰。”
他說。
說完他就再也不管被放在地上的白秋蕊和我,自顧自地削起了蘋果。
他的手很好看,白皙的手指修長,又骨節分明。
他專注地對待手上的蘋果,如雕刻家溫柔地對待自己的藝術作品。
但他顯然不擅長這個,在第三次蘋果皮被削斷的時候他氣得跳起來,不管不顧地把手裡的果肉塞到我身上,然後把斷掉的蘋果皮……塞進了白秋蕊嘴裡。
塞完,他還嫌臟似的,在我衣服上蹭了蹭。
“我把你從那種地方撈出來,小海棠。”
他又湊到我的身後,把蝴蝶刀塞在我的手裡,然後語調略帶悲傷的說。
“我以為,我們是一樣的。”
他說話慢條斯理,聲音也低沉有磁性,帶著詠唱一般的腔調,加上那身皮囊,讓人聯想起詩劇裡引誘浮士德的靡非斯陀。
他握著我的手,一步一步逼近白秋蕊。
“而且——”蝴蝶刀慢tຊ慢,抵住白秋蕊的脖子。
“你做得太明顯,也太蠢了,我親愛的。”
祁斐聲音發寒。
“我隻不過讓你知道了一點訊息,你就迫不及待的和這位可愛的小姐告密了,甚至都冇考慮過我早就發現的可能。”
白秋蕊的瞳孔陡然緊凝,恨恨地瞪著他。
“想來這位小姐現在在警局的處境不容樂觀啊。”
刀割破了白秋蕊的脖子,血一點點從傷口處滲下來。
我忍不住反抗,用力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轉身狠狠向他揮刀。
太近了,即使他躲得飛快,蝴蝶刀還是在他臉上劃出一道血痕。
我心底發寒,覺得自己到底是魯莽了,裴海棠不一定能做到這種事。
果然,祁斐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他微微瞪大了眼睛,但很快,他又眯起眼輕笑起來。
“小海棠,你真會給我驚喜。”
說著,他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眼睛在我和白秋蕊之間不斷掃視。
之後他把堵在白秋蕊嘴裡的蘋果皮往前不斷推進,強迫她嚥下去。
又在白秋蕊好不容易嚥下之後,抓起她的頭髮,強迫她看向我。
“小白警官,你看看。”
他端詳我,像是在端詳一件他極其滿意的玩具。
“她像不像你們前段時間才找到屍體那個人?
那個叫什麼……”“哦對,段辛辛!”
我眼神一凝,卻不敢輕舉妄動。
從那之後,我還冇有打量過這具身體的長相,所以就不知道祁斐說的相像,到底是哪種層麵。
好在祁斐隻是自顧自說著,壓根冇打算給彆人插嘴的餘地。
他越看我眼睛越發亮,琥珀色的眼睛亮得像要把我吞冇的岩漿。
我被他看得發毛,心頭湧上一陣不詳的預感。
但就在這時候,他抓著我的手猛地向下,狠狠紮進了白秋蕊的肩膀!
第23章“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秋蕊驀的發出一聲慘叫,我咬著牙想要放開,手卻被他以極大的力道禁錮在刀柄上。
祁斐看也不看白秋蕊,隻是死死盯著我的眼睛,抓住我的手狠狠用力,又一次性把那把刀從白秋蕊肩膀上拔了下來。
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表情輕鬆得就好像那把刀剛捅進的不是一個人的身體,而是西瓜或什麼彆的水果。
血噴射出來濺了祁斐一身,他大半張臉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