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自薦枕蓆

初夜有些痛,但跟雲枝上輩子所受的折磨比起來,根本算不得什麼。

少年喝了酒,動作算不得溫柔,她閉上眼睛,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蹂躪和發泄。

兩人的長髮和汗水交織在一起,如同前世今生糾葛不清的命運。

東方既白,雲崢昏昏轉醒,覺得頭有些痛,開口喚小廝奉水。

忽然聽見一聲啜泣,像是在隱忍,似乎還帶點嬌。

猛地睜開眼,就看見雲枝縮在床尾的角落,哭得梨花帶雨。

即便這樣,也難掩她海棠花一般的美麗。

昨夜的狂亂一窩蜂湧進腦海,他目光陰鷙,上前掐住雲枝的脖子,陰森道:“你怎麼在這兒?”

雲枝呼吸困難,臉憋得通紅。

當她是個不經人事的傻子是吧?

真正醉酒的人是支愣不起來的。

可他昨夜熱切到瘋狂,且整晚叫的都是她的名字。

現在這算什麼?

睡完就不認?

演戲是吧?

雲枝佯裝掙紮,本就衣不蔽體的衣衫散落,露出痕跡斑駁的**。

“世……世子……殺了我吧!”

她的眼淚滾到少年的虎口,少年目光一沉,漸漸往下,最後定格在他昨夜親自留下的痕跡上。

脖頸的桎梏鬆開,雲枝趴在床邊大口大口喘氣,少年卻向她靠近,將她整個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之下。

落在肌膚上的親吻由輕到重,最後被他再次撲倒。

“罷了,反正你的身份在侯府也尷尬,就到我身邊做個通房吧。”

“謝……謝世子垂憐,可侯爺和夫人不會同意的。”

“都交給我,專心點。”

福壽堂,侯爺接連摔了三個花瓶。

向來懦弱男人中氣十足的怒吼:“有辱斯文!

你的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你知不知道她是你的……傳出去讓我侯府的臉往哪兒放!”

一道蒼老威嚴的聲音冷得刺骨:“死人的嘴最嚴,去把那賤人給我杖斃!”

雲枝站在外頭廊下,渾身抖了一抖。

老夫人院兒裡的奴仆全都清理出去了,隻剩下一個伺候了幾十年的虞嬤嬤守在門口。

向雲枝投來怨憤卻又擔憂的目光。

雲枝死死盯著腳尖的地麵。

她從小被養在老夫人麵前,祖母因她是個女孩兒,一首淡淡的。

她學什麼都拚儘全力,隻為了得她一句誇獎。

母親隨父親外任,七歲那年纔回來。

她滿含欣喜的迎接兩人,卻見他們一左一右牽著另一個小女孩兒的手。

他們說,這纔是他們的親生女兒,而她雲枝,不過是當年抱錯的農戶之女。

雲幻兒抬起下巴怨毒的看著她。

她祈求老夫人看在多年情分上能有一絲垂憐,老人卻讚兒子兒媳保住了侯府血脈,做得對。

後來她名義上變成永安侯府的養女,還住在這福壽堂,但待遇比不上雲幻兒的丫鬟。

她祈求侯府送她回家,哪怕真的做個農戶。

世子夫人淡漠道:“你老家前些年發生饑荒,人都逃難走光了,不知道去了哪裡,也不知道人是否還活著。”

雲枝看向養得白白嫩嫩的雲幻兒,那樣子哪裡像遭受了饑荒的孩子?

世子夫人不悅的板著臉:“幻兒是因為遇到好心人收留,才福大命大撿回一條命。

雲枝,就算你的父母還健在,也不過是鄉野間的農戶,你當真捨得下侯府的錦衣玉食?”

她最後恩賜一般垂下眼眸:“就這麼待著吧,隻要你聽話,侯府總有你一口飯吃。”

那時候雲枝才七歲,但多年冷眼己經讓她學會了察言觀色。

她低下頭,期待著等自己長大一些,積攢一點錢財,能脫離這個冷血的牢籠,去找回真正的家人。

就算人真的都死光了,也可以一個人自由的生活。

可雲幻兒嫉妒她的容貌,世子夫人將她視作恥辱,冷眼看著她被雲幻兒扔給侯府馬房一個脾氣暴躁的鰥夫。

雲幻兒踩著她的臉:“長得好看又怎樣?

還不是隻能做我腳底下的泥?

給我提鞋都不配。”

侯夫人清冷的昂著下巴:“當初要不是我命懸一線,也不會調換你和我的親生女兒,讓你享受了這麼多年榮華富貴,你也該知足了。”

老夫人慈眉善目的撚著佛珠:“雖然你叫雲枝,但並不是飛上枝頭的鳳凰,人啊,要認命。”

雲枝受儘折磨,發誓死也要拉整個侯府墊背。

可是雲崢出了考場就把她從馬伕手裡搶出去,禁錮了她整整三年。

剛開始她以為雲崢對自己有愛,後來才明白,他隻想要一個泄慾的工具。

他眷戀她的**,卻又憎恨她不乾淨。

到最後,死亡甚至變成一種奢求。

門簾掀動,長身玉立的少年大步走出來。

雲枝含情脈脈看他走近,眼底卻毫無情緒。

這一世她冇有受馬伕玷汙,他應該滿意了吧?

少年在她身前站定:“彆怕,父親母親和祖母那裡我都解決了,跟我回去。”

他越過雲枝走了兩步,又回過身來:“你要不要收拾一下行李?”

雲枝搖頭,她是一個月前落水那天重生的,每天都在計劃著複仇。

她憎恨福壽堂裡的一切,這裡原也冇有任何東西屬於她,唯有的一點為數不多的銀票,一首被她妥善隱藏。

但雲崢可是永安候府的世子,將來的侯爺。

在他麵前怎麼也得裝一裝。

抬起手絹捱了挨眼角,渴望而又懼怕的說:“祖母怕是不想見我……”雲崢舒展的眉心微蹙,拍拍她的肩:“此事的起因是我醉酒犯渾,本就不是你的錯,等過幾天祖母氣消了,我再帶你來拜見她。”

雲枝對他感激一笑:“謝世子。”

雲崢目光瞥向一邊,轉而拉起她的手:“走。”

雲枝餘光瞥見門簾那處的動靜,侯爺與夫人張氏並肩站在那裡。

侯爺看著她,目光晦澀。

張氏卻是毫不掩飾的咬牙切齒,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剝。

她現在孤身一人,好好活下去是第一要務,有些戲是必須要演的。

急忙抽回手後退一步,福了個禮:“奴婢隻是個通房,冇有與世子並肩同行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