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來人並無任何迴應,瞥了他一眼轉身離去,目光毫無溫度。
然而下一瞬,他便被一柄泛著寒芒的冷箭,逼的步步後退。
“你走不了了。”慕玄冷嗬,身形敏捷地朝他靠近。
隻虛晃幾招,便將他拿下。
王思衛伏地陣陣輕咳,鮮血順嘴角流淌而下。
他被人抬了出來。
霎時間,大帳內燈火通明。
薑克敵端坐主位,望著跪地的眾人,麵容肅穆。
“本王真冇想到竟然會是你。”薑克敵眉心緊鎖,厲聲質問,“說,你為何要殺他?何人指使?”
刺殺王思衛的人正是他的幕僚之一林峰,平日裡待人親厚,做事更是一絲不苟,深得他的器重。
林峰緘默不言。
王思衛輕咳陣陣,麵色蒼白虛弱。
“他不說,你說。”薑克敵看向王思衛。
“王爺,的確是林峰指使,他答應隻要屬下認下此事,他就會照顧屬下老母。屬下染了重病,命不久矣。”王思衛也不隱瞞,將所知實情和盤托出。
“愚不可及。”薑克敵恨鐵不成鋼,目光落在軍醫身上,“他的身子如何?”
“回王爺的話,王大人的身子並無大礙,隻需好好調養幾日,即可痊癒,至於他身染重病,更是無稽之談。”軍醫的話,讓王思衛震驚不已。
他不敢置信地問,“你的意思是說,我冇病?”
“不知哪個庸醫給王大人看的病,我自詡行醫數十載,從未出過差錯。”軍醫斬釘截鐵地說道。
王思衛喜極而泣,“多謝王爺。”
薑克敵的目光再次落到林峰身上,“說還是不說?”
林峰垂眸,依舊不語。
薑克敵拔出佩劍,抵在他的頸間,“你當真以為本王不敢殺你?”
“並無旁人指使,想中飽私囊的人是我。”林峰神色如常,語氣平淡。
“林峰,本王是在給你機會。”薑克敵握劍的手用力了幾分。
“王爺戰功赫赫,尊貴非凡,自然不懂我等螻蟻的心思。”林峰狠狠一咬牙。
薑克敵意識到不妙,一把卸了他的下頜,卻為時已晚。
烏黑的鮮血順他的嘴角流下。
“望王爺好自為之。”林峰末了一句,便斷了氣。
薑克敵眉心緊鎖,瞧著他的神情一時變化莫測,似惋惜,似仇憤。
“此事皆為林峰一己之過,王思衛等人皆受矇蔽,罰軍棍一百,以儆效尤。”
一聲令下,王思衛等人皆被拉了出去,執行軍棍。
薑克敵望著外麵,思緒萬千。
這次又讓乖女兒說準了……
次日。
一縷陽光照射進屋內時,睡得香甜的薑久久緩緩睜開眼睛,砸吧砸吧小嘴,伸伸小腿小手。
“乖女兒醒了!”溫柔的聲音入耳,薑久久朝著自家孃親露出笑容。
倏地,外麵傳來吵鬨聲。
“讓我進去,讓我進去。”一道孩童稚嫩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是澤哥兒吧!讓他進來吧!”
薑久久歪頭看向門口。
【澤哥兒!就是李側妃所出的庶長子,依照原來走向,澤哥兒不喜被換來的弟弟,險些將尚在繈褓的他給捂死。】
【後來爹爹冷落孃親,他便跟著受寵起來,再後來孃親病逝,府裡更是由李側妃他們母子作威作福,澤哥兒也順理成章的成了嫡子,偌大的王府皆留給他承襲,可如今倒是不同了。】
【這澤哥兒這時過來,莫不是想對我不利?】
許淩青聽著腦海裡的奶音,心裡頓時警惕起來。
薑澤進了屋來,朝著許淩青問安。
“母親安!”
“澤哥兒是來看妹妹的嗎?”許淩青問。
薑澤點頭,尚且稚嫩的臉上,滿是好奇。他伸手去摸薑久久,許淩青下意識避開。
薑久久轉著圓溜溜的眼睛打量著他,眉眼間確與李側妃有三分相似,其餘地方與薑克敵頗像。
“還真是妹妹!”
【原來這是過來探探虛實啊!真是和他孃親一樣。】
薑久久聽著他的語氣一陣不爽。
“澤哥兒喜歡妹妹嗎?”
“不喜歡!”薑澤搖頭,“就是因為她出生,我孃親和妹妹才被送走的。”
許淩青臉上的笑容一僵。
【喂喂喂!什麼叫因為我出生啊!還不是因為你孃親存了害人的心思,才被趕出府去的。】
薑久久鼓著小臉,揮著小手嗚哇嗚哇的表達不滿。
“本王聽說澤哥兒過來了,冇有吵到愛妃吧?”薑克敵的聲音,驀然傳來。
薑澤一見到薑克敵便撲了過去,跪在地上,“爹,求您讓孃親和妹妹回來吧!”
薑克敵頓時板起臉來,“你隻有一個孃親就是王妃,從今往後不許再提你姨娘。”
“爹,孩兒求您。”薑澤不依不饒地求情,佇立一旁伺候他的婆子靜靜瞧著,眼神流轉。
薑久久見他聲淚俱下地模樣,心裡泛著嘀咕。
【完了!若是爹爹不答應他孃親回來,他該不會要記恨我吧?】
【從此埋下一顆仇恨的種子?】
“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將他帶回去?”薑克敵瞥了一眼婆子,厲聲斥責。
婆子連忙上前將薑澤拉走。
“澤哥兒,快走吧!莫要惹王爺不悅。”
薑澤回眸看向尚在繈褓的薑久久,眼神透著與之年齡不符的深沉。
是夜。
薑久久躺在搖窩裡睡得香甜,一人緩緩靠近。
下一瞬,薑久久隻覺頸間多了一隻冰涼的手,緊緊捏著她的脖頸。
她頓時腦海一片空白,呼吸不暢,下意識的揮動小手小腳。
【孃親救命,有人要謀害我。】
【孃親……】
薑久久感覺意識越來越模糊,恍惚間見到了天宮的大門。
【難道死了就可以回去了嗎?】
【萬一回不去,豈不是涼涼了?】
【孃親!救命!爹爹救命!】
睡夢中的許淩青突然驚醒,猛地坐起身來,就見薑久久搖窩前站著一丫鬟。
“你在乾什麼?”許淩青大嗬。
她連忙起身過去檢視,見薑久久還有氣息,頓時鬆了一口氣,忙不迭地將人抱起來。
屋內僅有微弱的月光,她並未看清她頸間的捏痕。
薑久久得以喘息。
【還好孃親製止的及時,不然小命休矣。】
【孃親,她想殺我,她要掐死我。】
薑久久揮著小手,指向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