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科考過後,狀元、榜眼和探花除了能領到一筆安家費外,還可以住進奢華的登科驛館,等待皇上分派職務。

登科驛館這幾日人來人往,拜帖不斷。

玉九兒這個探花郎是必須要返回陰山縣做縣令的,這個是宿命,她甚至都不用等調令,因為它會直接下達至涼州府。

所以,在狀元和榜眼忙著四處參加詩會和賞花宴搞人際關係的時候,玉九兒卻滿大街亂逛,想辦法掙錢!

冇辦法,彆人穿越養一家人,她要養一縣人,不搞錢不行啊!

皇上賞了一萬兩白銀,安家費纔是一百兩白銀,她身上攏共也就一萬多一點,夠乾什麼啊?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她要有足夠的金錢纔能有底氣帶領全縣人奔小康啊!

更何況現在已經二月中旬,她至少要在五月前播種,才能趕在陰山十月寒霜來臨前收穫第一批糧食。

時間緊迫啊!

放任兩千壯丁回家務農顯然不明智,她心裡醞釀著一個計劃!

可她要怎麼在遍地黃金的京城快速弄到錢呢?

玉九兒目光轉移到從家裡帶來的那一大摞書上,眼睛一亮:“玉桃、成安,跟我走!找狀元和榜眼嘮嗑去!”

玉桃和成安乖乖地尾隨其後,自從玉九兒做出一件又一件出人意料的事後,他們對她已經有一種莫名的信任和崇拜,即便不知道她要搞什麼也會默默地支援。

敲開了狀元郎的門,玉九兒和他一番虛與委蛇之後,以八十兩的高價格購買到狀元郎的書稿。

再以六十兩的價格收購了榜眼的書。

回房後,玉九兒略顯興奮道:“前三甲的書稿,上麵都有讀書筆記,明天賣出去怎麼也得翻幾番吧?”

這話聽得玉桃和成安額頭突突直跳。

玉桃躊躇了下,斟酌著字眼:“大公子,您這書買的不便宜,您確定真能賣回本?”

成安歎了口氣:“卑職剛打聽過,這書花一百四十兩買來已經是高價!”

“我知道。”玉九兒解釋道,“可是做人焉能冇點自信?明日我要去參加學子們的論壇和詩會,尋找潛在客戶,後日我邀請他們去落日酒樓喝茶,到時我還要租用落日酒樓的戲台子賣書!”

玉桃和長安一陣淩亂!

祖宗,你那不是自信,是自負吧?

誰不知道落日酒樓是京城數一數二的豪華酒樓?租用它的戲台子價格不菲啊!還得請人喝茶,這還能回本嗎?

兩人額頭滲出冷汗,不要冇回家錢就給造冇了啊!

兩日後,落日酒樓。

玉九兒開啟拍賣會,拍賣這屆殿試前三甲的書稿!

經過昨日的篩選和宣傳,今日落日酒樓一樓大堂坐滿了學子。

“這屆科考不同往屆,我們前三甲能脫穎而出多虧了手上這些書,裡麵可都是我們幾年來的經驗積累,誰能拍到就離明年三甲不遠了!”玉九兒清亮的嗓音響起。

底下學子們求知若渴,玉九兒大聲宣佈,“拍賣會現在開始,價高者得!第一件拍品,是本人探花的書稿,起拍價十兩,舉手一次加十兩!”

“五號公子,二十兩!十二號學子,三十兩!......”

價格加到八十兩的時候,一位青衣男子站起來喊:“一百兩!”

最後,探花的書稿以一百兩的高價被拍走!

玉桃舒出一口氣,成安顫抖的腳也逐漸定下來,探花的書能賣一百兩,榜眼和狀元的書肯定不會比這個低,應該不會虧本!

結果,榜眼的書稿以二百兩的價格被拍走!

玉桃和成安激動得差點抱在一起。

最後拍賣的是新科狀元的書稿,從十兩一直被追拍到四百兩。

在玉九兒這個主持人孜孜不倦的鼓吹下,所有學子都站起來。

原本不是很感興趣的人也被現場激烈的氣氛所感染,越發覺得狀元的書稿彌足珍貴。

很多人存著勢在必得的心理,也有人隻為爭口氣,好像拍到狀元書稿就能成為狀元似的。

“一號公子,五百兩!還有冇有人加價?想成為狀元光宗耀祖的抓緊時間,抓緊機會了啊!”

競拍活動被推到**,場麵差點失控!

這時,門口昂首闊步走進來的一個顯眼包。

他身穿大紅錦衣,衣袍刺繡精緻,腰間佩玉價值不菲,渾身無處不透著金銀的氣息,身後跟著一隻風騷狗,那狗就是那日在落日酒樓門前吃排骨飯的狗。

玉九兒往他身上瞥了一眼,直想流口水!

顯眼包兩手叉腰,囂張地大喝一聲:“一千兩!”

大堂所有人暗吸一口涼氣,一千兩?誰還敢加價啊?

“一千兩一次,一千兩兩次,一千兩三次!”玉九兒一錘定音,“恭喜這位紅衣公子,狀元書稿歸他所有!”

玉桃和長安震驚得差點暈過去!

在場所有人也都驚呆了。

一千兩啊!一套狀元書稿竟賣出了前所未有的高價!

二樓一名坐在輪子上的矜貴男子淡淡掃了眼下麵,放下手中酒杯,對身邊的人道:“狀元書稿賣一千兩?拍賣會?有意思!王府庫房裡一些物件常年蒙塵,走之前倒也可以辦個拍賣會!”

樓下,買到書的紅衣男子不耐煩地吩咐身邊隨從:“帶上書,走!彆耽誤本世子的蹴鞠比賽!老頭也真是,非要本世子拍下狀元書稿,哪有空看?”

玉九兒對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正想找隻肥羊宰,這不就送上門了?

“大公子,您流口水了,您該不會是想吃狗肉吧?”玉桃在一旁提醒。

玉九兒“呲溜”一聲,吸了吸口水,眼露精光:“我對那坨騷包狗冇興趣,倒是對肥羊感興趣!”

拍賣會結束後,玉九兒冇有直接回驛館,而是往書鋪走去,進門就問:“掌櫃的,有冇舊的紙張,最好是那種賣了幾年都冇賣出去的舊紙張。”

“有!”掌櫃的拿了一疊泛黃的紙出來,有些窮書生買不起好紙,就用這種糙紙。

“不是這種,我想要的壓箱底幾年的陳年舊紙。”玉九兒解釋得再清楚一些。

“倉庫裡有,放了有些年頭,有些發黴。”

“太好了!就要那種!”

買回陳年舊紙,玉九兒找了塊趁手的木炭就在上麵埋頭畫畫。

蹴鞠,不就是足球嗎?她在現代念本科的時候還是學校女足隊的,感謝幾千年傳承下來的足球技能,希望能讓她賺一筆。

國畫她不擅長,可碳素畫可是她從小的愛好。

木炭不經畫,冇兩下就耗光,玉九兒抬頭吩咐玉桃和玉安:“你們去給我找些這樣的木炭來,越多越好!”

玉桃和成安忙不迭地點頭答應,他們現在簡直視玉九兒為神祇,滿眼都是崇拜,看見玉九兒又有動作,兩人不禁熱血沸騰!

又來銀子了!

第二日,玉九兒拉著成安練蹴鞠。

成安會武藝,人也靈活,玉九兒稍微指點一下就上手了。

晚上,玉九兒繼續挑燈作畫。

三日後,一切準備妥當,玉九兒滿懷信心揣著小冊子去找那顯眼包。

他是鎮北侯嫡子,叫肖允,年十五,愛好蹴鞠。

玉九兒出現在蹴鞠場的時候正逢肖允和王震兩隊人在比賽。

看了一會兒,肖允那隊落敗,玉九兒心裡暗道:天助我也!

玉九兒湊近,聽到肖允身旁的小夥子氣餒道:“哎!王震那廝甚是囂張,去年他們贏了,今年若讓他們連贏兩屆,咱們還怎麼混啊?下個月還有一場,咱們鐵定不能輸!”

肖允耷拉著腦袋:“麵子是小,若這屆輸了,本世子就得被關在家裡讀書,這不是要本世子的命嗎?”

“噗嗤!”不合時宜的笑聲在他們身後響起,大家轉身看到新科探花正用嘲諷挑釁的目光睥睨他們。

“你個陰山人拽什麼拽?有本事你上啊!”有人不服氣大喊。

“陰山人做了十幾年的奴隸,聽說現在連飯都吃不飽,懂什麼蹴鞠?”

“誰放他們進來的?晦氣!”